開玩笑,上萬啊,上萬!
知道這是多么恐怖的一個數字嗎?
肖雨棲只覺得自己渾身都黑化了,止不住的冒著戾氣,冷著張小臉,眼中的憤怒與殺意明晃晃的透了出來,“是誰?是誰殺了這么多的幼崽?”,她一定要讓劊子手好看。
邊上十娘看了不好,覺得這樣的主人讓她們骨子里都感到顫栗,下意識的抖了抖腫脹的身軀,指著頁面上的小娃娃道:“那個主人,你問問上頭的小娃娃不就知道啦。”。
慨玩笑,眼前的主人太嚇人,她可不敢掘虎須。
雖然心里有個想法,認為事情或許就跟自己想的那樣,不過非常時刻,她還是老實點,不惹毛無良小主人才是。
再說了,如今進了大全,靈魂都被標記,萬嬰鬼王再厲害,也是拔了牙的老虎,是主人的手下,她們害怕個毛線,誰的鍋誰背。
十娘痛快的轉移大鍋,肖雨棲想想也是,意念一動,就把萬嬰鬼王放了出來。
小家伙被大全抖落在地,就跟個小皮球一樣在地上滾,配合著小家伙嬌憨軟糯哎呦呦的叫聲,端是可愛無比。
不要說萌化了生前一心盼著能有個孩兒的素云,就是肖雨棲,也給面前的小幼崽萌的不要不要的。
而且最讓十娘無法忍受的是,明明她一個鬼王,一個能打的自己與素云落花流水的鬼王,這會子抱著自家無良主人的大腿,額,是小腿在賣萌,她難道就不覺得羞愧嗎?
“主銀…”。
艾瑪,這聲音的含糖量,十娘忍不住抖了抖自己漲發的身子,對于已經被鬼王迷惑了的同伴跟主人,她都恨不能上去狠狠的搖醒她們。
萬嬰鬼王抱著肖雨棲的大腿,昂著頭,嘴里軟糯的喊著主人,背地里卻還不忘了給憤憤不平的十娘做鬼臉,可把十娘給氣的呀!
肖雨棲卻很享受眼下。
為啥?
因為終于來了個比自己矮,需要仰望自己的存在了呀!
這讓她超有成就感,超驕傲的好吧。
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驕傲個什么鬼 當然了,再驕傲,還是正事要緊。
看著抱著自己大腿求照,求虎摸的圓鼓鼓,白嫩嫩的小家伙,肖雨棲捏著人家冰冷冷的小胖臉問。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呀?”。
素云,十娘…心好累!
人家別看臉嫩,其實真實的年紀,估計比她們還大,主人叫人家小家伙?
好吧,小家伙就小家伙吧,主人你開心就好。
一點常識也無,只會看臉的肖雨棲,哪里知道面前的小幼崽是老妖怪?
她還挺樂呵的欣賞小幼崽,這兒捏捏,那里摸摸,就連人家頭頂的朝天辮,她也好奇的伸手彈了彈。
真是有趣!
肖雨棲卻一點都沒察覺,兩歲大小的幼崽為嘛嘴巴這么溜,也全然忘記了自己剛才心里的怒火。
只能說,她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
心里還嘀咕著,也許妖魔鬼怪開口早,鬼聰明來著呢?
萬嬰鬼王歪著頭,看到自己主人興致勃勃的玩自己,額…
她努力的吸溜著,被無良主人捏臉導致流出來的口水,“煮銀,偶米有名次,泥給偶刺過名次好不好”。
泥煤的,賣乖的馬屁精!十娘心里暗暗評價。
肖雨棲興奮啊,自來起名都是大權力的說,蹲下身子與小幼崽的視線齊平,肖雨棲的小手挫著下巴,努力的想了半天后,她拍板,“那你就叫胖胖吧,白白胖胖的很可愛。”這也是個起名廢,不用解釋。
“胖胖嗎?”,是寓意美好的名字嗎?
不知想到了什么,胖胖圓滾滾的大眼睛里閃著淚光。
肖雨棲一看,護短的心,猛的就冒了出來。
“小胖胖,你怎么啦?怎么哭啦?”,肖雨棲哥兩好的,學著自家大哥摟住自己的模樣摟住胖胖,一副我大姐大的傻叉樣安慰胖胖,“小家伙你別傷心,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后你跟著我,姐姐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還沒吃過香,喝過辣,日日被當成工具使的十娘、素云猛翻白眼。
而心思還是太淺了的胖胖,卻哇哇的哭成了小花貓。
“嗚嗚嗚,啊啊啊…”,鬼哭狼嚎不外如此。
肖雨棲最怕人哭,不論是誰。
自己看不慣的人哭,她大不了一個巴掌呼過去,打洗干凈;
可自己的人哭,她就一個頭兩個大了。
“我說小家伙,你能不能別哭了嗎?我又沒有欺負你。”。
胖胖:“嗚嗚嗚,主銀,我,我,我忍不住,我這是高興,高興的…”。
窩草,高興了也哭?
“主人…”。
胖胖是真委屈啊。
你道她為何會誕生在這片地界上?這都是有緣故的。
原來啊,剛才十娘被吸引去的河,它叫玉帶河,這條河面看著不寬,流域卻非常的廣,說是好幾個縣鄉城鎮賴以生存的母親河也不為過。
大黔朝對女子限制多,其實以往的歷朝歷代也大多如此。
老百姓窮啊,心里又只認為男丁好,男丁能干活,能頂立門戶,能綿延子嗣,能打幡摔盆,所以,絕大多數的百姓,心里心心念念求的就是個兒子。
可是生孩子,是你想要啥,她就能得啥的嗎?
并不!
有些人家一連生了好些胎,得到的卻都是女兒,為了求一個兒子,為了給兒子省口糧,不愿意養閨女的人家,閨女一生下來,家里的大人就把孩子沉入了玉帶河里。
一家如此,兩家如此,三家,四家…
發展到了后來,這玉帶河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溺嬰河,確切的說,是溺女嬰河。
經年累月,玉帶河流域又廣,被溺死的嬰兒尸骨,全都被水流沖刷到了此處河邊的一個大水灣,加上地理條件特殊,風水氣場特殊,再有成千上萬無辜女嬰嘴里的那口怨氣加持。
久而久之,在這里,集萬千女嬰嬰靈,才造就了眼前的胖胖。
也正是因為眼前的胖胖,這片地界在很多年前,大黔朝建國之初,曾經都是無人敢踏足的地界。
但是由于這里的地理位置,朝廷為了修建快速通往西北邊的要道,當地衙門在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上頭指派下來繪制輿圖的官員后,官道打從這里過成了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