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傻里傻氣的小哥,肖雨棲暗暗翻白眼,惹得邊上沉穩的老大肖羽樓暗自好笑,伸手揉著軟萌妹妹的腦袋,殷殷囑咐。
“棲兒乖乖的,沒事就別跟大房二房的那幾個玩,回頭哥給你買你最喜歡的九連環。”。
自己的妹妹太小,又老實,一直以來都被大房二房的那些個嫡出庶出的欺負,若不是為著父母,想著他們這一房地位也尷尬,很多時候,他都恨不得替妹妹打上去不可。
既然明知道那些姐妹跋扈,如今羽翼還未豐滿的自己,便只能叮囑自家妹妹避開著些。
朝廷重文輕武,這輩子,他的父親是再沒機會走上科舉入仕、入翰林、入閣的道路上了,哪怕在軍中再努力,升遷的再快,府里頭這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也是看不起父親的。
不過不要緊,只要自己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等他再大一些,到時候他就去應試,考童生,考秀才,中舉人,進進士!
一邊囑咐妹妹,肖羽樓暗暗握拳發誓。
只可惜啊,心懷遠大志向的肖羽樓不知道的是,很多時候,事情并不能如他期待的那樣順利的發展下去…
翌日一大早,今天肖文業短暫的假期正式休完了,再不想,他也得去上營去了。
一大早起來,李玉蓉親自伺候丈夫更衣,讓肖文業換上了自己剛剛做得的,在不顯眼處夾雜著油紙包裹好銀票的褻衣褻褲,臨了又給丈夫換上了特意吩咐丫鬟從京都最好的鞋店買來的,外表看著不顯眼,不招人的厚底長靴,她這才安心。
望著站在身前給自己整理衣襟的妻子,肖文業抬手,溫柔的把愛妻鬢邊的碎發挽到耳后,“蓉娘,辛苦你了。”。
李玉蓉淡笑:“你我夫妻之間,何須說辛苦?好了夫君,我今晨讓丫頭去大廚房特意給您燉了燕窩粥,今個您多喝兩碗。”,以后還想再吃這些滋補的好東西,怕是難了…
不明所以的肖文業,還以為妻子是想著,與其自己這房的財產讓公府嫡出霸占完,還不如自己先好好享受來的痛快,如此肖文業也不多說,只點著頭應了。
“好,蓉娘陪我一道。”。
吃了早膳,肖文業臨走時李玉蓉還留住丈夫,拉著他的手,把四張五十兩的銀票放他手中,看的肖文業不明所以,卻又有些好笑。
“我的夫人啊,我是去上營,不是出去應酬,帶這些銀兩作甚?”。
李玉蓉白了丈夫一眼,也不好說出心里的難處,只得嬌嗔,“夫君,雖說你在營里一般用不到什么錢,可您這不是剛升遷了么?總得宴請下上官員,相熟的好友同僚,跟屬下打好關系才是呀!兜里可不興沒錢。”。
“哈哈哈…還是我夫人賢惠!”。
肖文業朗聲笑著,心里感慨,得此賢妻夫復何求?
伸手把身前的妻子往懷里一摟,吧唧親了愛妻一口,惹得邊上的丫鬟婢女們紛紛害羞的低下頭,自動自發的避了出去,也惹得李玉蓉粉拳錘著丈夫。
“你看你!”,她是臊得慌,也是心里掛記大事沉的慌。
帶著復雜的心情,李玉蓉親送丈夫出門,直到看到丈夫的身影消失在了二門外,她才踏著沉甸甸的步伐,回了自己的院子。
時間不多了…
送走了丈夫,回到院子里后,李玉蓉把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仆婦們都打發了出去,只喚了陪嫁入府的貼身大丫鬟半芹、半夏進屋說話。
為了以防萬一突生變故,很多話李玉蓉并不方便明說。
等兩個丫鬟進屋,她指著炕桌上的兩個紅漆木盒對兩人發話,“半芹,半夏,這兩個盒子,你們二人一人一個,拿上它們,收拾下你們的行禮,趕緊出府,去京郊我陪嫁的莊子里幫我辦件事。”。
半芹半夏心下詫異,齊聲問,“奶奶,什么事啊?”,是什么事,得需要她們兩個大丫鬟齊齊行動?
她們可是奶奶的左膀右臂,她們要是都走了,誰來伺候奶奶?
這可不似奶奶平日里的作風!
李玉蓉心知兩個貼心婢女心中所疑,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便直言。
“你們先別問,聽我說,這件事情關系到我們三房一家上下安身立命,事關重大!半芹,半夏,你們既是我的得利丫頭,也是我的親人,這個府里頭除了媽媽,我唯一能信的,就只有你們了!”。
身為一個奴婢,能得主子如此信任,她們自然是恨不得把一顆心都捧出來,肝腦涂地死而后已,更何論面前的主子,還是她們從小伺候著長大的主子啊!
“奶奶,您只管吩咐。”。
“好,很好!”,李玉蓉欣慰的點著頭,指著桌上的盒子,“東西你們各自拿下保管好,答應我,不到莊子上,盒子絕對不能打開!至于到了莊子上后,你們就可以根據盒子里我留給你們的信行事,切記,一定要到了莊子上才可以打開盒子,知道嗎?”。
“是,奴婢緊記!”。半芹半夏二人齊齊應聲,伸手從主子手里接過盒子,給李玉蓉慎重的磕了個頭,“奶奶放心,奴婢一定好好辦差。”。
“嗯,去吧,別耽擱,此去不知要多久,以防丟失物品,你們把自己貴重的東西都帶上,收拾好了以后趕緊走,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半芹半夏不疑有他,滿以為,自家奶奶交給自己去辦什么見不得光的棘手問題,不多想,福身后抱著盒子雙雙退下。
直到看著兩個心腹丫頭一人背著個包袱,拿著出府的對牌,匆匆出了她這方天地的院門,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李玉蓉喃喃自語,“此后天長地遠,各自珍重吧…”。
送走了兩個大丫鬟,李玉蓉收拾好了心情,喚來三等丫頭,拿出銀子,吩咐她們去大廚房,要了不少經放的糕點干果,說是六姑娘中午想吃,叫丫頭到時候都送去自家女兒屋里,小丫頭得了令,歡歡喜喜的就去了。
安排好了這些,李玉蓉就上了床躺著,開始裝病。
她這一裝病,可不得了,剩下的四個二等丫頭就急了,香草得了令匆忙的去了族學,把還在學堂上課的肖羽樓、肖羽楊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