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獨特的口號

　　過了沒多久，就聽到刺耳的防空警報再次響起，在這樣近的距離聽起來簡直是對耳膜的一種折磨。

　　等警報平息之后，那些軍人進來將屋中的人全都押送到外面一輛大車上，行駛了一段距離后又把他們帶下去。

　　這個過程中，王仲哥一邊想像電影中那樣記下車子走過的路線并在腦海中復刻出來，卻發現自己原來真的不夠聰明；一邊等待著老爺子的信號，但是對方啥都沒有說。

　　所以王仲哥也只有忍下…

　　終于到了地方，他們被排成一排，頭套被取下，映入王仲哥眼中的，是一個用大燈勉強照亮部分區域的巨大空間內部。

　　即便在邊角的位置很昏暗，但是王仲哥的鑒識眼也能夠察覺出來那些細微痕跡。

　　這應該是一個有相當年紀的巨大地下工程，在邊角能看到一些已經脫落的紅色標語，但是因為損毀太過嚴重無法辨認到底是什么字；

　　他們用的巨大探照燈照耀著這里，似乎只有這樣的照明裝置，但在邊角偶爾閃過的一些紅色光點顯示，這里顯然已經被改造過，不是一個落后的設施；

　　十八個人，和她一樣被捆著的有十五個人，還有三個坐在輪椅上的，應該是受了傷的。卓牙也坐在輪椅上，眼鏡也重新帶在臉上，沖她張了張手指，因為手腕被困在輪椅的把手上，看來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所有人注意！”一個軍人舉著大喇叭，站在最前方大聲喊道。

　　他的聲音打斷了王仲哥的觀察。

　　“我知道，你們之中有本地居民，也有‘外來者’！”那個人話讓王仲哥心里一驚，想要看向赫拉格卻又忍住了，用眼角的余光看去，對方似乎并不在意。

　　“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那個軍人用手指向左邊，“外來者，無論你的來意是什么，去右邊集合！本地居民，去另一邊！”

　　他的話說完，赫拉格直接走向了右邊。

　　有他帶頭，又有一個人跟著他去了右邊，還有一個坐輪椅的也跟著去了那邊，而剩下的人則都往左邊走。

　　他們在一個軍人引導下，直接進入了幽暗的通道中，不知道另一端到底有什么。

　　…千萬不要有事啊…王仲哥在心底默默祈禱。

　　為自己祈禱——因為卓牙那個王…咳咳，兩棲爬行類的后代竟然跟著自己來了左邊！還一副很自然的樣子！！

　　該死！他不知道有身份驗…哦，他不知道。

　　王仲哥開始冷靜思考，等會這個家伙要是暴露了，要怎么和他撇清關系。

　　嗯…大不了事后旁敲側擊的幫一下他。

　　一邊想著，一邊已經組好了隊伍。

　　在這邊，有一個女性軍官坐在一張桌子后面，桌子上擺放著平板電腦，應該是負責審查身份的，可是沒有指紋驗證機、攝像頭。

　　在前面同樣是一個通道，只是這個通道被一塊帆布擋住，只能看到后面的白色燈光。

　　第一個接受審查是坐輪椅的小姑娘，推她過來的軍人將小姑娘口中的布條解開后，沒有例行慣例的詢問名字、住址，這個女性軍官突然說了沒頭沒尾的一句：“宮廷玉液酒？”

　　小姑娘明顯愣住，遲疑了片刻：“一、一百八一杯？”

　　“！！！”王仲哥立刻被這樣的審查制度給驚到了！

　　如果是直接驗證身份，恐怕老爺子那種水平的人一下就會反了吧？

　　但是這種不明所以的問題，會讓人察覺不到吧…完了，卓牙肯定完蛋了。

　　女性軍官再次問道：“葫蘆藤上有幾個葫蘆？”

　　“這…七個？”

　　不只是王仲哥驚到，這個隊伍中好多人都被這樣的問題給驚到了，發出了小小噪音，但因為都被堵著嘴，所以沒有說出話來。

　　“剪刀石頭？”

　　小姑娘立刻回答：“布！”

　　女性軍官點了點頭，小姑娘身后的軍人立刻推著她進入通道。

　　第二個…就是坐輪椅的卓牙。

　　…這些外鄉人這么慘嗎？兩個都坐了輪椅了…

　　推他的軍官同樣將他嘴上的布條解下來。

　　女性軍官問道：“蒸羊羔、蒸熊掌？”

　　卓牙遲疑了片刻，帶著自信的微笑說道：“一百八一份！”

　　“…”王仲哥仰起頭，欲哭無淚。

　　愛莫能助，愛莫能助啊！自己嘴巴還被堵著呢…

　　女性軍官不動聲色，繼續問道：“臉怎么紅了？”

　　“…”卓牙想了想，笑道：“可能是剛才帶頭套有些捂了，沒關系沒關系，我知道這是你們的制度，我不會投訴的。”

　　女性軍官微笑著點了點頭，卓牙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只是這一笑眼鏡歪了一些，顯得有些滑稽。

　　“小燕子，穿什么衣服？”

　　“…燕尾服？”

　　王仲哥：“…”

　　——他們只能得到“常識”卻得不到“情報”，對災難行者而言，“燕子”、“燕尾服”的概念是知道的，但是“歌詞”和“臺詞”卻屬于“情報”的范疇。

　　對此，王仲哥的理解再次加深了一些，并且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去了別的文明一定要小心謹慎。

　　然后目送這卓牙被軍人推著走向了另外一個通道。

　　“等一下…等一下！我是不是說錯了？！等一下啊！我失憶了！我真的傷到腦袋失憶了！！救命！救命啊…”

　　卓牙在輪椅上劇烈的掙扎，但是推著他的兩個軍人死死地按著他，讓他根本沒辦法掙脫開。

　　“…”等一下想辦法救他吧。

　　幸好雙手被捆住，讓她沒有做出捂臉的舉動…

　　——人分三六九等，不是每一個災難行者都和老爺子一樣可靠的。

　　王仲哥把這一點死死地記在心底。

　　她自己是排在了第九位，當士兵終于將她嘴上的布條解開，她有些發麻的嘴唇才好受一些。

　　女性軍官說道：“天王蓋地虎？”

　　“嗯…”王仲哥沉吟了一下，“我應該回答小雞燉蘑菇，還是回答寶塔鎮河妖？”

　　女性軍官沒有理會她，繼續微笑著問道：“爆肚炒肉溜魚片？”

　　“醋溜腰子炸排骨！”這句話王仲哥直接帶著腔調唱了出來。

　　女性軍官多看了她一眼：“小螺號？”

　　這三個字也是帶著腔調唱出來的，所以王仲哥直接順著調唱了下去：“瞎幾把吹，海鷗聽了瞎幾…不對不對！嘀嘀嘀吹！”

　　王仲哥異常嚴肅的重復道：“嘀嘀嘀吹！”

　　女性軍官不作表態點了點頭，王仲哥也在士兵的帶領下進入了“正確”的通道里面，她終于松了口氣，剛才那波操作真的是嘴滑了一下…

　　帆布簾后面的通道盡頭是一個氣密門，守衛在旁邊的士兵手動旋轉大門，打開后將王仲哥放了進去，然后送她進來的士兵就返回了。

　　剛一開門，就聽到里面有人在嘶聲大喊：“我沒有殺人！你們在誣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