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動向
“抱歉抱歉…人老了，一下有些忘乎所以…”狗人抓了抓耳朵，歉意道：“呋——咱們，從哪里開始說？”
赫拉格直接說道：“我們需要情報，關于官方行動，和你。”
“官方行動…”狗人吸了一口煙，沉吟道：“你們…不像是幸存者？”
王仲哥立刻回答道：“我是幸存者，這一位是探險家。”
狗人有些疑惑：“探…”
“我們在問你問題。”赫拉格直接打斷了它的追問，“如果想知道，我們可以交換情報，但是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不要再發問了。”
“十分抱歉，是我無禮了。”那只狗人立刻做出鞠躬的動作，但是似乎因為生理結構的問題，導致它的動作有一些可笑。
“不，沒有自我介紹確實是我們不對…”這只狗人的禮貌讓王仲哥感覺都有一些拘謹，“我是本地居民，這個老爺子…曾經是一名將軍，我是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老爺子，我們想要尋找官方的庇護，但是卻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所以…”
她半真半假的把經歷說了說。
“原來如此…”狗人吸了一口煙斗，“這一天，確實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它將煙斗在煙灰缸中磕了磕，把成團的煙灰磕出去，然后緩緩地說道：“我，在二十二…不，二十四小時之前，還是一條狗。”
“果然！”王仲哥脫口而出，然后有些尷尬的嘿嘿笑了兩聲：“那個…您繼續…”
“沒關系，這件事連我自己想起來，都會有些不可思議。”狗人搖了搖頭，重新躺會了躺椅上。
“昨天這個時候，我在一陣劇痛之中醒來，而后聽到屋中，我原來的主人們不斷的慘叫，等我進了屋子，就發現他們已經痛苦的死去，而我本人，則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一開始我很害怕，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慢慢的…我知道了很多…很多不屬于我的知識。”
狗人沒有繼續說自己的故事，而是再次拿出了煙草袋子，給煙斗填上了煙草：“至于官方行動…因為我家的特殊地理位置，我算是從始至終的見證者。”
它看著窗外，雖然窗戶已經被赫拉格擋住了大半：“那是一場災難。”
遺跡化剛剛開始的時候，狂暴的閃電洗禮著大地，但是因為所有的高層建筑都做了完善的避雷措施，因此真正對高樓造成的損失并不大。
但即便如此，也會有一些地方因為閃電引發火災。
全城范圍的大停電讓這個城市立刻陷入了混亂之中。
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在閃電停止后，大量的居民涌出小圓山樂園，奔向了不遠處的小圓山公園。
隨后，人群之中竟然有人變化成了恐怖的怪物，隨后便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
因為場景太過血腥，歡歡（狗人的名字）并沒看完整，就躲在自己的小窩里面瑟瑟發抖。
后來因為身體太過疼痛竟然直接昏睡過去。
等它再次醒來，是被外面的長鳴的防空警報聲給吵醒的。
時間大概是早上九點。
大量的綠色軍車從小圓山公園中使出來，將堵塞的道路清理，然后有大喇叭不斷的在喊，讓在家中的居民立刻出來尋求庇護，如果有困難無法離開的可以用手電、火光等指示物來作為指引。
有不少人被這些軍人解救出來，但同時，小區中很多地方也有槍聲和爆炸聲。
歡歡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萬分忐忑的下了樓。
本想和大部隊一起離開，但是險些被那些軍人給殺死，好在它從始至終保持著絕對的順從與理智，最終他們只是拒絕了讓歡歡和他們一起離開，并且警告它不允許它接近小圓山公園。
“再后來？呋——”歡歡緩緩換一口氣，“那些軍人給了我一把電鋸，可以破拆防盜門的電鋸，就都離開了。我在上面看到，他們的車來來回回拉了好幾趟的物資和人，但是其中不少人似乎都是被捆著拉回來的，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后來，差不多…十二個小時以前吧。他們就再也沒有車隊離開和進入了。”
十二個小時以前…
王仲哥暗自掐算著時間，恰好是自己還在睡覺的時候…
“這個高度…”赫拉格說道，“你根本看不到人被捆著。”
“…”歡歡抽煙的動作頓了一下，張開嘴，輕輕應了一句：“昂。”
房間一時間變得異常安靜。
王仲哥插在兜里的手捻了一下手指，一張紅色的卡片出現在手中。
但是卡片在兜里發出的微弱光芒，在這黑暗環境中卻異常顯眼。
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蛛母被她攥在手心——她很奇怪，為什么之前米爾斯使用的時候沒有看到對方將蛛母抓在手里，這么明顯的東西她不可能看不到，難道這件遺物還有什么別的效果她沒有發覺出來？
歡歡的手微微顫抖著，將煙斗拿下來，兩只手擔在躺椅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捏著煙斗的濾嘴，久久不語。
“那些人，依然在那里嗎？”
“…如果，他們沒有從其他道路離開的話…只有那里。”
“知道了。你曾經主人的尸體，還在房間里嗎？”
“…不在。”
赫拉格轉身，走回沙發將卓牙重新抱起，對王仲哥說道：“走吧，了解的差不多了。”
王仲哥跟著他離開，臨出門的時候又回頭，看著坐在躺椅上一動都不敢動的歡歡，緩緩說道：“你是在做電鋸的充電器嗎？”
“…”
王仲哥又說道：“個人建議…如果你沒有變壓器和更好的容電設備，千萬不要嘗試…消防栓中應該有消防斧和液壓鉗，你可以試試看。”
說完，也不管歡歡是否明白，緊跟在赫拉格身后離開。
等他們的腳步聲已經遠去，躺椅上的狗人再次開口：“啊，原來，人類竟然如此的偽善…”
一點火光再次于昏暗的房間中亮起。
“你的善良，終將成為你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