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尉遲真金決定前去金華,沒想到路經了郭北。隱約想到記憶中有關郭北縣的種種事情,暗暗推敲了一下,嘴角一翹,當下帶著大青牛就郭北縣走去。
“此界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翻身上了大青牛,順著山道一路前行,只見山路崎嶇,縱橫在群山之中,兩邊樹木郁郁蔥蔥,如此走了大概十里余地,轉過一個大山,眼前的視線變得開闊起來,幾個不高的土山包高低起伏,上面長滿了綠幽幽的青草,只有為數不多的幾顆樹木。
“郭北縣。”
山路旁邊,一塊陳舊的青石界碑歪斜著矗立在那里,表明這里已經進入郭北縣境內。郭北縣是金華郡境內的一個縣城,到了郭北縣,再經過兩個縣城就到金華城。
而此界地域著實廣闊了一些,兩個縣的間隔,就讓郭北縣距離金華城相隔上千里。
如此廣袤的地域,也不怪有鬼妖明目張膽的盤踞在山嶺河流之內。
再說催牛準備去郭北的尉遲真金走了沒到六七里,天色便灰蒙蒙的起來,烏云黑壓壓的聚到空中,看樣子是快要下雨了。
掃了一眼半空,尉遲真金并不理會,便催牛繼續前行。
“轟隆隆....”
沒過一時半刻天空中,一聲驚雷炸響,天地間也隨之刮起了一股股狂風——
感受到手背上的一滴濕潤,尉遲真金抬眼看了看,發現山坡下有一處平地,那里正好有個茅草搭建的亭子。
“嘩!嘩!嘩!.....”
剛剛走進草亭,按住往里擠的大青牛,雨就嘩啦啦的下了起來,豆子大的雨滴密密麻麻,天空像是破了個窟窿,風吹的很大,就算站在草棚里面,也有雨水吹進來,地上已經堆積了一層積水,混合著泥土,渾黃渾黃的。
“夯貨,里面這么小,你就別往里擠了,一會還有客要來。”尉遲真金一邊按住牛頭,一邊催著說道。
聽他這么說,大青牛頓感無奈,卻也不敢反抗,“哞”得叫了一聲只好走到一旁。不過外面那瓢潑大雨,并沒將其皮毛淋濕,剛及其身,便被一層無形氣體隔開。
而就在這時,山披上再次出現一個人影,舉著一把破傘,狼狽的向這里跑來。
待到近前,只見來人是個書生,身著灰布袍,頭裹青巾,背著書樓,這會渾身已然濕透了,腳踩在地面積水的稀泥里面,跑了進來。
“這里坐吧。”
見來人渾身淋濕跑進來,尉遲真金笑著指著旁邊的石頭說道。
“謝…謝謝,小生寧采臣,不知這位道長怎么稱呼。”
來人雖然狼狽,但卻不失禮數,進了茅草亭見尉遲真金給自己讓個位置,喘勻了以后整理一下濕漉漉的衣袍便抱拳躬身道謝。
聽其叫寧采臣,尉遲真金驀然一動,再見其一身書卷氣息,目光清澈,面容清秀當下心里便是一笑,隨后回道。“貧道尉遲真金,路經此地,見天下大雨,就在這里避一避,坐。”
說著就自顧自得坐了下來,同時拾起周圍零散的枯枝敗葉,就要點燃一團篝火。
隨后一邊拾著一邊隨意說道:“我看這雨一時之間是停不了了,看你渾身已經濕透,在這里生個火,烤烤衣服順便熱點干糧吧。”
見尉遲真金隨意的舉動,在聽他這么說,寧采臣警惕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別看他之前舉止客氣,但內心對著身材高大的黑臉道士可是有些戒備,他出來討賬這段時間,也算見過世面,經歷了江湖,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
如今見其不僅隨和,莫名的還有些親情之感,便熟絡起來,說了一句“我幫您!”就和尉遲真金一起忙乎起來。
很快,篝火升起。
“不知寧兄哪里人氏,去往何方?”
二人圍在一起,尉遲真金撥了撥篝火,見寧采臣坐在旁邊烘烤衣服,不由和其聊了起來。
“小生就是越州人士,這次來郭北縣幫掌柜收掌,不知道長仙居何處?”熟絡之后的寧采臣以不像之前一樣膽小。
“我就是一游方道士,居無定所,只有那只青牛相伴。”見寧采臣問自己,尉遲真金笑呵呵的回道。
而寧采臣順著尉遲真金所指,見亭外體格碩大的大青牛頓時一驚,這么大的牛他還頭一次見到:“道長,您這牛可真夠壯碩的…”
之前光顧著躲雨了,站在亭邊不遠的大青牛他真沒有留意,這會一見,不由被大青牛的體型給嚇了一跳。
“哈哈,這夯貨就是個頭大了一些,不過不傷人,溫順的很。”
寧采臣的神情尉遲真金又怎能看不出來,知道這書生膽小,不由笑解釋道。
這二人也是沒話閑聊,聽尉遲真金這么說,寧采臣頓時松了一口氣,不僅如此還再次好奇打量起來,看他那樣子,要不是外面下雨,他都得湊上去摸摸。
而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后就見一群十幾個綠林打扮的人士,手拿刀劍極速向著這里跑了過來。
“快點,快點…”
“快跑啊!”
“追上來了。”
“后面的快點擋住...”
這一群綠林人士,盡皆手拿利刃兇兵,更有修為伴身,有兩個還是有著后天頂級修為的武者。不過看起來到像在逃跑,為首的是個獨眼龍,手里還提著一個藍色的包袱。
“哪里跑。”
只見在那十幾人身后,跟著追追出開的是一個手持長劍的中年冷酷男子,身影如風,腳步極快。
“噗嗤...嗤嗤....”
說話間更是連續斬出幾道劍氣,最后面的五個人都沒反應過來,就以直接斃命。有兩個被斬掉了頭顱,剩下的三個直接被腰斬,斷裂的尸體倒在地上,被雨水沖刷,鮮血很快就染紅了一大片。
“殺人了。”
看到那些人向這邊跑過來,還殺了人,本來還一臉輕松的寧采臣頓時如驚弓之鳥一般跳了起來。
“嗤!嗤!....”
在看外面,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殺,追擊那人出手間以氣血激發劍氣,那些綠林人士根本沒有一合之敵,只見其每一劍揮出,就有一人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