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兒,這整棟樓都在晃動不說,那些墻上的壁燈一個接著一個的折下去。發出啪啪的聲響,繼而墻壁里頭就發出嘁哧咔嚓鐵制機括等等活動的聲響。
這完全是意外,不止阮泱泱懵,鄴無淵也是詫異不止。
第一時間扣緊了阮泱泱的手,另一手則扣著身后的墻壁。
不過,事情的發展總是超出預料,他們倆總的來說應當就是‘客人’,再熟悉這里的地形,也是第一次進來。
主居這片的地下,早就被改造過,而此時,整棟樓都在動,是一樓的地面在裂開。
這座樓像是被無形中劈開呈兩半,又頭重腳輕的都在朝著中央裂開的部分傾斜。
意識到這一點時,鄴無淵馬上就帶著阮泱泱要逃出去的,畢竟他們在最高層,比在一樓要更占先機。
然而,只是躍離幾步,就被上方垮塌下來的房頂給壓了下來。
鄴無淵將阮泱泱的頭抱在懷中,一邊彎下身體,用背部做防御。兩個人連帶著房屋建筑等等東西在往下墜,而且,這下面好似有什么東西在吸上方的一切,致使上頭的人再提氣施力也根本不行,完全使不上力氣。
被鄴無淵緊緊抱著,阮泱泱在那一瞬想到的就是冒牌貨原來是這個打算,她所有的預想那冒牌貨都沒‘采納’,選擇的是這一種,她都不得不給她豎起大拇指來。
一直在往下墜,鄴無淵中途數次試圖扣住什么,但都沒有成功。
上頭有東西在往下砸,這下面又好像是個深淵無底洞。
終于,鄴無淵扣住了什么,兩個人停止了下墜,卻是吊在了那里。腳下是懸空的,可是仍舊有一股吸力,在把他們往下吸。
阮泱泱就覺著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拽著她的兩只腳,身體也變得特別沉重,一直在往下。
鄴無淵那只手圈著她肋間,如今已經滑到了她腋下。她還在往下墜,他在用力的圈著她,勒的她骨頭都在疼,好像馬上就要斷了。
睜開眼睛,有光線,而且光線來自下方。
上頭還在有東西往下落,完全是被吸下去的。
可是那下方…光線真有點兒刺眼呢,金黃色的,像太陽發出的光芒一樣,叫人不能直視。
“泱兒,抱緊。”她在往下滑,鄴無淵自然感覺得到。用盡了力氣圈住她,另一手里不知何時扣著一把匕首,此時硬生生的插進了堅硬的石壁里,借此才叫兩個人懸在了這兒。
“我用盡全力了。”她哪能不用力抱緊?只是,真像有人在拽她,她兩條手臂要脫力了,逐寸逐寸的往下滑。
如果這個時候她能夠看到鄴無淵的臉,就會發現他頸側以及額角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死死地扣住她,施力,想將她拽上來,盡管知道自己使這般大的力氣,非得傷害了她不可。
手轉移了位置,在他稍稍松懈時,阮泱泱就往下掉。他則更快的扣住她的肩頭,用力的將她往上提。
阮泱泱順勢圈住他脖頸,腿也夾住他的腰。費盡了力氣,總算是爬上了他后背。就如之前在房檐底下似得,抱對的蟾蜍。
攀到了他背上,他也終于空出了另外一只手來,這會兒阮泱泱也才發覺,他是用一把匕首吊住了他們兩個人。
往下看,這會兒還是看不清,那股子往下拉扯的力量仍舊特別大。
“鄴無淵,你能看清楚下面么?”反正,她是看不清楚的,刺得眼睛疼。
鄴無淵往下看了一眼,抓著匕首的那只手在動,匕首也隨之往外抽出幾分,引得兩個人一陣晃動。
“看不清楚。”他也看不清。
“那我們現在是往上還是往下?之前在一樓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掉下去了,魏小墨也在一樓吧。”阮泱泱此時倒是不知是上還是下了。上去?誰知道塌陷成什么樣子了,墨府內外的守衛士兵,還有外頭在鬧事的,那么多人,鄴無淵可是雙拳難敵四腳。
“上去、。無論如何,得把你送上去。這下面兇險未知,如若是按照之前你所猜測,這下頭就是尋死之地,想出來可不容易。把你送上去,若有必要,我再單獨下來。”鄴無淵不敢帶著她冒險。
阮泱泱自然第一時間覺著不成,但是,再看自己當下,的確是拖后腿的,和他一起,可不是耽誤了他。
“那試著上去吧。只不過,我看很難。”阮泱泱攀在他背上,這會兒可不只是覺著有什么力量在拽她,有力量在拽他,她也感覺的到。
他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堅硬無比,她伏在他背上,恍若趴伏在石頭上一般。
“抱緊。”他無法去抱著她,只能叫她抱緊自己。
雙臂收緊,兩條腿也夾緊了他的腰,他另一手向上,顯然是要扣住這光溜溜的石壁,借此力量來拔出匕首來。
只不過,石壁太光滑了,再加上下面有力量在拽他們,他想扣住石壁,不太容易。
阮泱泱都看到了他那只手手背上鼓起來的青筋,他在發力,發了大力了。
就在他的手找準了位置的時候,上頭忽然傳來人的慘叫聲。
兩個人抬頭往上看,明顯覺得一股風從底下往上竄,吸著那個慘叫的人往下墜。
真真是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影,以及聽著他的慘叫由遠及近,一直到眼前,再落下去。
兩個人視線追隨,一路往下墜,那人墮入了金光閃閃的范圍內,就看不清楚了。
只不過,他的慘叫聲也止于此,之后便是那西瓜被摔到地上時發出的聲音,啪嘰,稀里嘩啦!
懸在那兒的兩個人一動不動,緩緩的,阮泱泱勾頭去看鄴無淵,他也扭頭在看她,四目相對,兩個人眼睛里是一樣的話語。
從聲音來聽,距離下面不遠,可是距離上頭很遠。
“要不,咱倆下去?這若是往上爬的時候忽然失手了,咱倆估計也碎成肉渣兒了。”單是想想,阮泱泱都不禁覺得疼,腦殼都在疼。
“危險。”鄴無淵主要擔心她,自是不允她受一點兒傷害,她本就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