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奇鋒目瞪口呆,對這兩個女人過分的親近,他忍不住興起某種怪異的猜想:“你們…”
“吱吱吱!”一只青皮猴子友好地揮揮前爪,打斷了他的話。
猴子另一只爪子里有個連著黑色毛皮的新鮮肉塊,還沒吃完。
珈藍看著蘭疏影說:“你太不小心,留了個尾巴,我只好讓小家伙加個餐。”
蘭疏影仔細看看那塊毛皮,油亮水滑,有點眼熟。
她頓時了然,確實是她疏忽了喬一諾來的時候,有一只能召喚兇獸的黑貓給他當馬前卒,后來人被她留下,貓卻機警地溜了,看來就是想回到絕情峰。
好在它被珈藍攔下,成了青皮猴子的盤中餐。
蘭疏影摸摸青皮猴子頭頂的絨毛,它曾引她入夢,開始她還以為這是華若瑜的安排,現在想想,華若瑜沒這本事。
“這是綠水,它還記得你呢。我可好不容易才給它找了這具好看點的肉身。”珈藍慵懶地舒展身軀,盡顯風情,她用嗔怪的口吻說:“在這兒等了你好幾天,終于等到了。”
蘭疏影很清楚地記得,當時在夢境里,猴子激動地制止她去絕情峰送死,它的眼睛里有青芒閃爍。
就和她給華奇鋒的暗示一樣,全是反話。
因為華若瑜跟華奇鋒有過一個約定,如果她先打響指再開口,那么她后面說的內容需要反著理解。
絕對不能死,這個提示的正確理解是:唯有死亡才是出路。
珈藍的指尖掃過桌上這些書的封面,含笑說:“這些我都看過,前兩天有個劍奴來找過我,被我殺了,可惜我拿它沒辦法,什么都沒問出來。”
蘭疏影為她表現出的惋惜而莞爾:“別鬧了,你不需要審問。”
珈藍也有兩項天賦,全在這雙眼睛上,左眼破妄,右眼造夢。
解密世界是對她最友好的世界,只要找到合適的載體,破妄一出,哪怕是十幾萬年前發生的事她都能看見。
“坐,分享一下線索吧。”她拉開一把椅子,請珈藍坐下詳談。
對方卻沒動,似笑非笑地問:“你就這么肯定我不恨你?”
“如果我說,當時我不知情,你信嗎?”蘭疏影坦然直視對方的眼睛。
她知道,如果有一天跟珈藍見面,這個問題是繞不過去的。
她和珈藍在新手世界認識,合作過無數次,強強聯合又沒有直接利益矛盾,所以一直維持著不錯的友誼。后來十三個首座爭得頭破血流,她倆暫時結盟,接連淘汰了三個對手,直到南明這個裁判介入進來,嚴重打破了平衡…
以當時的情況,她的11區已經注定失敗,珈藍沒再出手,而是選擇直接棄權。
蘭疏影這邊大鬧南明府的時候,唯獨放過了珈藍掌握的12區。ωèňχùè㈠㈡.coм
借著那次瘋狂的破壞,其他區的任務者被大肆屠殺,只有提前退出的珈藍成功保存實力。此外,蘭疏影還把夜鶯送到珈藍手下,成全了她們倆。
但是有件事是她們都沒想到的。
夜鶯這個傻姑娘為表忠誠,在魂血上烙了蘭疏影的氣息,珈藍想給愛人一個驚喜,花了一百年準備材料,想跟夜鶯結共生契約。
這契約可以讓命魂緊緊相連,從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然而,本該是兩個人的契約,落成后卻多了第三個人…
人是蘭疏影親自送出去的,夜鶯又對她言聽計從。
珈藍樂顛顛地對夜鶯用共生契,卻莫名其妙跟一個被關在奪情獄的囚徒綁定在一起,這讓她怎么可能不多想?可是契約已經落成,無法更改。
她瞪了對面的女人一眼:“你最好是真的不知情。”
蘭疏影滿眼無辜地攤開手,“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有解除契約的方法,我一定退出,不會打擾你們二人世界。”
被珈藍沒好氣地啐了一口。
度過這個不愉快的開頭,談話正式開始。
珈藍是直接降臨在這邊的游戲世界,她頂的身份是玩家。
恰好她身邊有一座殘破的人皇雕像,出于好奇,她用破妄追溯了雕像的歷史,最早是一千年前。當時雕像的面部十分清晰,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就是影像里的少年喬森。
隨后她通過圖書館調查了更多與人皇有關的線索,得出一個結論:人皇與喬森是一個人,而且,他的身份是玩家。
第一批進入飛升的內測玩家。
她們的對話并沒有刻意避開華奇鋒,他對珈藍提到的破妄很好奇。
珈藍抿了口果酒,指著蘭疏影說:“你姐姐的眼睛很快就有大用處了。”
蘭疏影挑眉,很快想到了關鍵:“你要研究那具冰尸?”
“當然,我去看過。但是那邊太冷,我待不了太久,什么都沒看出來,才想到你的鬼瞳。”
“等下,你是玩家,那你現在多少級?”
“59,跨過這道坎就是煉虛期,沒找到合適的合體期怪物,升不上去了。”珈藍皺著眉,有點不滿意,“人皇是99級,正面進攻的話我們絕對不是對手。”
按照這個游戲的設定,3039級是元嬰期,蘭疏影相當于39級。
那個男玩家紫霄狂龍說,目前達到金丹期的玩家還沒到一百人,珈藍離煉虛期差了一道門檻,也就是處于分神期,跟殷龍泉的修為相當。
果然是運氣和實力同樣逆天的女人。
“差距確實大。我還想問一個問題,”蘭疏影說,“你下線過嗎?”
珈藍一愣,點點頭:“下過啊,這個有什么問題?”
“你現實中的身體怎么樣?”
“好得很,那會兒倒計時還沒出,我去健身房玩了幾個小時。”
蘭疏影指節扣著桌面,慢吞吞地說:“可是我遇到的那個劍奴告訴我,他們之所以進來調查,是因為玩家陸續變成植物人。而調查的結果…變成植物人是因為靈魂被她竊取了。所以,到底是你的身體例外,還是…?”
憑著多年的默契,珈藍領會到了她的意思,臉色沉了下來,當即說:“你等我一會,我現在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