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聽小胡子說過一行人在幽靈行星的種種經歷之后,兩人得出一個共識:
這些人恐怕不是普通的“實習生”。
如果是背靠財團、(交)生慣養的少爺小姐們,遇事的時候可不會像他們幾個那么鎮定,更別提主動解決麻煩——他們不制造麻煩就很不錯了。
大叔和小胡子窩在駕駛艙里,嘀嘀咕咕了很久。
果然,就在他們回到家園的第二天,那五個人悄然無息地消失了。
兩人很默契,再也沒提過他們。
盡管沒能拉到所謂的投資,光是幽靈行星這一筆生意,aaa公司交出的答卷讓費倫先生很滿意,這讓他們漲了一次小名氣,以后的生意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殺戮(diàn)堂。
空氣里忽然浮現出五道人影。
是的,并沒有安家兄妹倆。
“不在也好,省得見面尷尬。”夜鶯說。
珈藍掐了掐她的臉蛋,笑著問她:“你還有尷尬的時候?”
夜鶯拍掉她的手,把她推向蘭疏影那邊,撇嘴道:“我是說他們倆尷尬!你別跟著我,去陪首座說說話。”
這一局通關了。
他們四個拿了巨額的通關獎勵,蘭疏影也得到了她急需的東西。
就快到分別的時候了。
眼下是多事之秋,下次見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呢。
珈藍比了個傷心的手勢:“你就這么推開我單飛了?”
謝家兄弟眼觀鼻,鼻觀心,只當不知道自家首座在耍寶。
夜鶯臉上一窘:“我要安靜一會,好好想想到時候見了那些人,我該怎么說!”
那些人?是哪些?
就是十一區的刺頭們。
南明當年只鎮壓了他們的首領,其余的事他懶得管,由著他們自己爭,從那以后,那邊就成了最混亂的地區。
夜鶯很久不踏足那里了。
她突然回去接管,那群習慣了自由自在的家伙怎么可能服氣?總之,她心里(tǐng)沒底的。
珈藍噙著笑意拉起蘭疏影,兩人在前面走,再往后是要求獨處的夜鶯,最后才是低頭說悄悄話的兄弟倆。
“我是沒想明白啊,你當時怎么就下手那么狠,”珈藍搖頭,“我是你,絕對不敢鬧成那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太虧了…對了,還有謠言說你對他有(qíng),記恨他偏心,所以才去鬧事。”
“你信嗎?”
“呃,一半一半。”
“記得昌藺嗎?”蘭疏影提醒她,“就是以前跟夜鶯搭檔的那個執法使。”
“他?不是失蹤很久了么?”一個隱藏(qíng)敵,哼。
珈藍眉眼間透出危險的味道。
蘭疏影有點詫異:“你不知道?”
“哈哈…那她口風還(tǐng)嚴。那時候她收買昌藺想(陰)我,我就追殺他到了六區,故意當著郁朵兒的面燒死他。”這是血色事件的導火索。
珈藍聽后大笑起來,夸她干得漂亮。
往事都快舊到化成灰了,現在談起來是輕描淡寫,而在當時,她明明勝出比賽,得到的卻是冷藏和打壓,再加上六區活動頻繁,總是想從她手里搶資源…
昌藺的背叛,正好踩在她最后一點耐心上。
她有必須殺他的理由,不計后果。
昌藺死后,郁朵兒怕了,喚手下過來圍剿她。
再后來,就不止是六區的任務者了,還有其他地方跑去的援兵。聚集的任務者越來越多,她也在殺戮中漸漸迷失。
“太便宜他了…我以為他忠心你,跟其他執法使一樣跑進三千界了呢。”珈藍唏噓。
想想也是,郁朵兒勾搭別人家的執法使背叛,這種丑聞肯定要被藏起來,結果,就讓一個叛徒頂著大忠臣的帽子被紀念了好多年。
不能品,細品就是憋屈。
“他們的忠心,能值幾兩酒?”
“你這么說,那其他幾個也是…”
蘭疏影滿不在意,還一一點透哪個跟的是哪家。
不一定每個失蹤者都是她殺的。
但可以肯定,失蹤的那些,沒有一個是盼著她好的。
盛世太平的時候,她揣著明白裝糊涂,該用照用,忍不了的時候就送他們當炮灰。戰時就不一樣了,寧可錯殺不要放過,她死可以,這些跳蚤一個都別想跑。
珈藍若有所思。
“有你這樣的首領,怪不得他們難馴。呃…話說,偏心很奇怪么?活了這些年,走了那么多地方,各種各樣的人,都看得夠夠的了,你看有幾個人的心沒長偏?還不是看對象。”
她是覺得,那時候可以再忍忍。
尤其在聽了晝神和鐵帚的幾句話之后。
他們說,奪(qíng)獄消解了一些東西。
就因為缺了那些,現在才要出生入死,把類似的東西“借”來。
要是不遭那一回罪…
蘭疏影答得毫不遲疑:“人可以偏心,神不可以。”
“為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會脫口而出那句話。
為什么不可以?
“因為坐在那個位子上,就該公正吧…”她喃喃道。
珈藍冷笑:“不公正又怎么呢,誰能去治他的罪?拳頭硬的說話才算數,這就是真理。要是誰把他掀下去了,說他是個垃圾,他也得低頭認著。”
蘭疏影回過神,笑了:“你這是欺負他不在,管不了你這張利嘴。”
“哼,我原來也以為他是沒有缺點的真神,經過這些事才發現他也有(qíng)緒,也會像普通人一樣犯錯,肯定就沒那么敬畏他咯。”珈藍一臉與我無關的表(qíng)。
她們繼續往前走。
珈藍忽然提起一個名字:“你知道金甲為什么被罰去守界門嗎?”
“嗯?”
蘭疏影眨眨眼。
金甲管的是十三區,她越獄那天,發現他在看大門,還奚落過他幾句,后來也沒去打聽他犯的什么錯——就算打聽了,外面流傳的也一定是假消息。
珈藍語氣很鄭重:“他曾經發現一個洞窟,外面鐫刻的都是神紋,(jìn)制大開,可他不敢進去,就把消息賣給了郁朵兒!”
蘭疏影一驚。
洞窟…該不會就是指揮官的衣冠冢?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咱們決賽那一陣。前些(rì)子我接到十三的投誠信,他摸不著你蹤跡,托我轉交給你。”珈藍遞給她一張白紙,“洞窟的事也是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