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消毒,二是查明真相。
都是寫在合同上的。
夜鶯鼓起腮幫子:“尸體能告訴我們很多話!”
蘭疏影拍拍手,打圓場道:“為了今晚有精力看幽靈,我們可以先吃頓好的,再睡一覺。”
作為一群有年份的“老鬼”…
要是幽靈行星上盤踞著魂系生物,那也就是用來當戲看的了。大不了就甩掉這個累贅的軀殼——游戲勝負不重要,毆打“朋友”才是王道。
幽靈行星上的野菜和溪水還在檢驗成分,結果出來之前,沒人愿意食用。
這頓飯的食材,主要是他們從老家帶來的罐頭、餅干和清水。
經過烹飪技能加成,這頓飯,嘖,簡直香得不科學。
胡子吃得最多。
他一個勁感慨他們的廚藝如何如何出色,出門還能帶著專門的廚子,這就是有錢人過的日子啊!
廚師謝地聽著這些話,一臉難受,終于忍不住懟了他一句:“有錢人就吃這?”
總之,拿到新任務之后,玩家的地位明顯提升了。
第一階段是求著胡子同意他們加入;
第二階段,系統要求玩家幫忙招攬生意,與主角的關系漸漸轉向平等;
現在是第三階段:
陪同格利高爾(胡子)踏上幽靈行星,找出幽靈之謎!
白了,胡子的工具人效果也就用到這里為止,玩家沒有責任好好保護他,也沒有必要慣著他。
相處不愉快?
那就干脆一點,碰撞吧!
美食當前,胡子直接忽略了謝地的不爽。吃完飯一抹嘴,他在附近布置報警系統,然后在營地內溜達一陣,當作飯后散步。
色漸暗,人也開始打乏。
這里的夜晚相當安靜,最多只有輕柔的風聲,他聽著聽著就想睡覺了。胡子伸頭往外看,一團篝火穩穩地扎在空地上,那些年輕人圍在火堆邊上,盤腿坐著。
胡子感覺很有意思。
他嘗試學習他們那個姿勢。
直到大腿被他扳得酸疼,人也因為失去平衡倒了下去,他才意識到…噢,這個有點難!
蘭疏影聽見動靜,過來看,發現他像一只肚皮朝上的烏龜,自己翻不回來了,有點尬,也有點好笑。
她拉了他一把。
“格利高爾先生,你這是在干什么?”
胡子臉上滾燙。
他當然不肯真話,就瞎編自己在鍛煉身體。
“你們不睡覺嗎?”
他想轉移話題,疑惑地在門口探出半個身子。
話音剛落,火堆旁邊的六個人全都回頭看過來。
他們眼神里透出一股幽怨。
就像是,一群饑民,在用目光制裁那個出“何不食肉糜”的大傻帽。
“我們會分時間段守夜。”蘭疏影淡淡地:“這是我們冒險時必須遵守的規矩。”
她這樣解釋,胡子很懂事地表示他也想加入守夜,被拒絕了。
理由是人太多,沒必要。
“好夢。”她輕輕帶上門。
她從門縫里看見他把外套掛在椅背上,準備躺下。
里面的燈熄滅了。
珈藍招呼她過來坐,“主角光環在變亮。”
蘭疏影點點頭:“對,從我們離開港口開始的。”
本來無法確定這兩個創始人就是劇本主角。
費倫出現,胡子和大叔身上開始泛起光點;
他們在港口分別,光點變成光圈;
再到胡子跳下飛船…
在他正式落地的那一刻,主角光環,徹底成了。
“我們已經進劇情了。”蘭疏影,“所以,誰也別去干擾格利高爾的舉動,他想干什么就讓他干什么,麻煩會自己來找他的。”
那么,他們就有機會弄明白“幽靈”到底是什么東西了。
謝地指指這堆火,猶豫著:“這個…幽靈會不會怕火啊?我們全都守在這里,它要是不敢來…怎么辦?”
聽他這么,珈藍直接倒了一桶水,裹著臃腫防護靴的大腳用力把余燼踩滅!“那就散開吧,各自找間屋子休息,兩兩一組,務必保證有一個是清醒的!”
這個安排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人數。
七個人,那就總有一個要落單。
一對是伴侶,一對是兄弟,還有一對兄妹。
很好,行吧。
蘭疏影自覺舉手:“我去屋頂坐會。”
珈藍、夜鶯:“嘿嘿。”
謝、謝地:“咳咳…”
安鶴、安梨:“…”
沉默是金。
大佬們的世界我們看不懂,能通關就好,不敢瞎叨叨。
晚風拂過。
幾片樹葉拍在透明頭盔外側,被她拈在指尖。
她在胡子臥室的上方,坐在邊緣。
這里是營地的制高點,她手邊放著槍支,如果有生物入侵營地,這個位置是最適合開火的。
現在,她左手邊是珈藍選的屋子,右手邊則是謝家兄弟,轉頭能看見左后方,有點刺眼,那是安家兄妹屋里的燈光。
至于正下方,是男人輕微的鼾聲。
困意是可以傳染的,她打了個哈欠。
其實有聲音最好。
要是底下突然沒聲了,明人出事了。
她剛想到這兒,胡子的呼聲突然急促!
那一下很響,繼而,呼吸聲變得輕微。
他醒了。
她想下去,卻被無形的束縛緊緊鎖定住了…糟糕!
蘭疏影努力轉動眼球,用余光打量左右,發現珈藍就站在她那屋的門框旁邊,身體定在將要外出的動作上。
這是…進劇情了…
殺戮位面,每個玩家都處在游戲里,遇到劇情殺怎么辦?
忍忍吧,等幾分鐘看看。
“舉起手來!”
這時,她聽見胡子睡意未散的聲音。
過了兩秒,他似乎笑了一下,很輕。
她挑眉,細細去聽。
從聲源判斷他應該沒挪動過,還在那張行軍床上,對著門口話。
是“幽靈”來了?
可她沒看見任何東西靠近。
幽靈會隱形嗎?
而且,不用呼吸?
又過了兩秒,起了一陣微風,胡子又笑了一下。
這就,很癡漢啊。
蘭疏影:“…”
“哦!!”
胡子突兀地驚呼,緊跟著是一串槍聲!
他在用手槍射擊。
把所有子彈打出去之后,手槍好像被他撂下了,蘭疏影聽見他從喉嚨里擠出的一串怪聲,類似于人在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