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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4 家有狐貍精想翻天25

  行唄。

  災星就災星吧,有實惠拿就好。

  李承遠親了一口辟邪符,樂滋滋地走了。

  “師父…?”熙霖很困惑。

  疤臉道人摸摸他的頭,慈(愛ài)道:

  “以后不許跟他接觸,他就是個惹禍精。”

  “嗯嗯,徒兒都聽師父的。”

  乖寶寶點了點頭。

  卻不知道,他師父心里還藏著一個想法:

  白天,是他克你;

  晚上…師父實在怕你把他嚼了啊。

  互不干擾就(挺tǐng)好的。

  嗯,就這樣。

  疤臉道人最大的殺傷力在他的傀儡上;

  但是脫離了人傀,他依然有辦法對付狐妖,更何況府里這些都是小家伙,不成氣候。

  他在燕虹院子外面轉了半圈,放了句狠話。

  燕虹嚇得當天就出城了,甚至顧不上跟她的狐貍同胞們報個信。

  李承遠得到符,因為懷疑戲子里可能還有狐妖,他不敢在家,戴好辟邪符就出門了。

  路上遇到幾個狐朋狗友,邀他一道去游湖。

  想想街上也沒什么好玩的,他不但答應了,還主動承擔今天一切開銷,大家伙兒今天只管放開吃,放開喝,不醉不歸!

  “好!”

  “李兄大氣!”

  大家(熱rè)(情qíng)地擁著他進了湖邊最精美的一艘畫舫。

  可惜天色還早,看不了夜游時的美景。

  有美人在旁邊鶯聲燕語,一群人的興致很高,酒壇子一個接一個被清空。

  李承遠最近活得太壓抑,今天拿到一道好符,又有疤臉道人的承諾墊著,感覺就像持著免死金牌,再也不怕什么女鬼啊、狐貍精啊過來找他了!

  誰給他敬酒,他都來者不拒。

  幾位公子哥在微微搖晃的船艙里飲酒,席上少不了吹牛。

  其中一個姓張的公子說:

  “你們不知道吧,鄧家的姐妹花回來了,昨天我是親眼看著她們出轎子的,那可真是…”

  他作回憶狀,極其癡迷。

  李承遠愣了一下,心想:鄧家?那不就是…

  其他人微醺了,不知道真忘了他是鄧家女婿,還是偏(愛ài)這種關于美女的話題,都催著張公子繼續說。

  “…絕色!驚艷!”

  張公子迷醉半晌,最后用兩個詞概括。

  不僅如此,他還從懷里小心地捧出一張小像,是縫在綢緞上的,緩緩揭開,果真是一位美人。

  幾人爭相傳閱,都想一睹其風采。

  李承遠不高興了:“哎,都瞎傳什么呢,那可是我以后的媳婦!”

  一群混賬!

  張公子是這幾年才搬到這里的,他是真不知道鄧大小姐跟李家有婚約,失落地撇撇嘴,再看著剛搶回來的綢布,突然覺得索然無味,又厭惡這幾個知(情qíng)人都不及時告訴他,害得他出丑。

  于是就把小像扔到桌上。

  “哦。”

  席上的氣氛冷了些。

  覬覦女孩子,很正常;

  可要是他覬覦的是兄弟的未婚妻,那就難聽了。

  剛才是沒反應過來,這會兒,狐朋狗友都舉杯跟李承遠賠罪。

  不知不覺,酒喝多了。

  天色也暗下來。

  李承遠臉色通紅,后背抵著艙壁,一雙桃花眼似睜非睜。

  看著像正常,其實腦子里一團漿糊。

  (熱rè)氣上涌,他就把領子拉扯開了。

  正好露出了被拴在紅繩上的符紙卷兒。

  “咦,這是什么東西?”

  有個半醉的朋友好奇,伸手戳戳。

  “哈哈哈!李兄,嗝,你什么時候,也信這些了…”

  另一個少年看出上面的復雜筆畫,張嘴就是嘲笑。

  李承遠愣愣地抬頭,傻笑。

  那人看來也醉了,不管不顧地撲過來,將符紙卷抽出,非要展示給大家看。

  他把符紙在手上甩得嘩嘩響。

  唾沫橫飛,語無倫次地發表了一通感言。

  其實只為了說明這就是騙人的東西。

  誰戴它,誰就是大傻((逼逼)逼)!

  “李兄你,一世英名,哈哈哈,怎么能因為這破符給毀了呢!”少年癲狂大笑,突然把符紙團起來往艙外一扔!頗為義氣地說:“我幫你解決了它!”

  慷他人之慨,多么豪氣。

  李承遠還是神游狀態,喃喃念道:“符?解決…”

  “對,就是要把它扔了!”

  “不能…”他好像拽回點神智了,隱約記得今天得了個寶貝,“好…東西,嗝!”

  “你喝多了吧。”

  少年撇嘴。

  就一張破紙而已,還好東西呢,沒眼界的家伙。

  “符…辟邪,讓狐貍,都滾…蛋!”

  李承遠說話越來越含糊。

  看樣子,他是想撐著矮桌站起來。

  正好畫舫遇到風浪,顛簸著把他震了回去,一頭撲在桌上,沒幾秒就響起洪亮的鼾聲。

  “哈哈哈!”

  眾人指著他嘲笑,又開始互相勸酒。

  船艙里滿是快活的空氣。

  那個符紙團,先在甲板上躺著,繼而被風推了一把。

  一路滾啊,滾啊,最終卡在邊沿。

  “來人啊!上酒!”

  畫舫的伙計聽見了,趕緊又搬酒壇進去。

  伙計走過,甲板震顫間,符紙團終于堅持不住了,落到水里。

  很快,它化成一團被浸花了朱砂的漿糊。

  船艙里只剩李承遠一個人了。

  其他人,要么是被家仆接回去,要么就還有幾分清醒,惦記著要把買單的機會留給李承遠,也換船跑了。

  一片狼藉中,他側(身shēn)趴在桌上。

  “李公子,李公子?”

  誰啊,別吵我睡覺!

  “李公子,你不認得我的聲音了嗎?”

  什么聲音…不知道!

  噪音污染源沉默了幾秒。

  昏昏沉沉,李承遠感覺有個散發著冷氣的東西在靠近他。

  他下意識想到了小時候——因為夜里挑燈玩蛐蛐,第二天早上起不來,嚷嚷著不要上學了,把他老娘惹惱,嘩啦一大桶井水澆在(身shēn)上…

  對,就是濕被子緊貼在(身shēn)上的感覺!

  “娘,不要啊…”他緊閉著眼露出一臉苦相。

  喊他名字的女子突然說不出話。

  ——本姑娘有那么老嗎?!

  他看不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從他的長衫周圍延伸到艙壁,繼而爬上木板,最后凝出了一道婀娜的女子(身shēn)形。

  正是桃林中與他夢中相見的女鬼,楊鳳青。

  那道(身shēn)影與李承遠的影子漸漸靠近。

  手搭著他肩膀,她幽幽道:

  “李公子再不醒來,怕是想下(陰陰)曹走一趟黃泉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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