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
飛哥對宋青安原本只是路人態度。
現在卻是偏向反感了。
不過這跟蘭疏影沒關系,她也從來沒攛掇過他什么。
主要因為飛哥跟方導一樣都喜歡狗。
他的觀點就是小動物的直覺最準——栗子對其他人都挺友好啊,怎么偏偏就對他宋青安一個人例外呢?
是狗的問題?
還是人有問題?
飛哥拍拍頭,說:“對對,我還得去跟栗子打個商量,讓它乖一點,到時候別把你給咬了…來,我給你拍個照啊!”
他掏出手機揮了揮。
蘭疏影無奈,靠著墻配合他拍了一張。
后來她聽方芳說,飛哥當天就帶了一大包零食拜訪方家。
他特意去投喂栗子的,是方芳給他開的后門。
先跟狗狗套近乎,教它認人;
然后,他就問栗子,知不知道照片上這是誰啊?
栗子叫一聲,他就喂一塊;
又要求栗子保證不準咬照片上的這個人,栗子叫一聲,他再喂一塊…
“幼稚。”奶糖君翻了個大白眼。
這樣做到底有沒有用,其實飛哥自己也不知道,做了總歸心里踏實點。
后果就是,一個星期沒到,栗子明顯胖了一圈,把后知后覺的方導氣得直哼唧。
蘭疏影進組那天,夏末秋初的多云天氣,難得涼爽。
拍攝場地靠近一片湖泊,風里帶過來涼絲絲的水汽,沒事做的工作人員都蹲在岸邊乘涼。
她下車,看見不遠處有幾個演江湖人的龍套正在排練,對打。
其中一個身影高大挺拔,就是易江南。
易江南還是沒用他自己的臉。
新做的這張易容,他昨晚已經拍照發給蘭疏影看過了,她一眼就認出了他。兩人對視,裝作不認識的樣子,自然地別開眼神。
他今天不是“丐幫弟子”了,換了一身道門風格的練功服,跟他爸上回抓人時候穿的那套很像。
無論是舞劍還是耍拳,他一招一式都很有大家風范,還能給同組的龍套指點動作要領,認真細致,因此很受同行們敬重。
不知情的人沒準還以為他是這兒的武術指導呢。
“別愣著了,快去換衣服吧!”飛哥搓搓手,“呼,這感覺,比讓我自己上場還緊張呢!”
蘭疏影笑笑,去了。
宋青安的保姆車是隨后到的,恰好跟她錯開。
他這一行人也注意到了易江南——很明顯,雞群里多了一只丹頂鶴,誰都會第一眼瞄向他。
“這個小伙子有前途啊。”黃石感慨道,“不會一直當龍套的。”
眼光毒辣如他,已經認出了易江南在這里的身份。
宋青安來了興趣:“怎么說?”
“他練過,不是外面那些花把式。”
“哦…”宋青安微微皺眉。
他不認識那個青年,但不影響他心里不高興。
準確說,是嫉妒。
他倒不至于覺得一個路人也能綁定到什么系統。
純粹就是在跟他的過去對比:憑什么我從小到大都是個普通人,你一個跑龍套的卻能學到真功夫?
他酸,酸得很!
宋青安轉念一想,他現在是坐擁千萬粉絲的知名歌手,那小子是誰,走出去誰能認得?這樣自我安慰一番,他舒坦了,重新展開微笑,走向方導。
化妝鏡前,蘭疏影神情奇異地展開手掌。
在化妝師略帶不滿的警告聲里,她端正姿態以示歉意,但余光還在瞥著掌心:
晝神留的印記——能幫她傳送的那個,它變色了!
他提醒過,要是看見標記里有黑色,千萬!不要!去歸墟!
所以她大膽揣測一下:該不會這意味著,夜神在他那里,又去找麻煩了?
她正想著,標記突然一變,形狀成了一朵五瓣花。
其中一片花瓣是紫色,其余都是掌心肌膚原本的肉色。
這又是什么意思?
“我幫你鎖定位面男主宋青安為目標,待到五瓣花全部填滿,他的惡念即可取用,你時刻留意著,不要錯過了。”晝神的聲音傳來。
蘭疏影心想,他這印記是一門好神通啊。
她以為傳送已經是很不錯的功能了,現在又發掘出兩樣:能監控惡念的養成進度,還能跨時空對話。
有意思。
她又松了口氣,幸好這個老陰比跟她目前還是一頭的。
好,我知道了。
“夜剛才來過。”晝神說。
蘭疏影想,我也不瞎啊。
“最近不要來歸墟,傳送通道我已經關閉了,萬族之地你也盡量別去。”
她試探道:你怕她弄死我?你們古神之間關系有點復雜啊。
晝神沒再回應。
她只當他是高冷病犯了。
卻不知道,此時的晝神庭院里驀地凝聚出一道身影。
星星點點匯聚到一起,如同將夜幕扯下一縷,連著上面的星月光輝,織出最具魅惑效果的長裙,它披在一具成熟美麗的軀體上。
女人的波浪卷輕輕拍打著背部,連著每根線條都在顫動,天使面龐,魔鬼身材。她眉眼清純秀麗,斜視時卻似貓兒般慵懶嫵媚,一步步走近,撩起晝神耳邊的發絲,說:
“哥哥,你果然還有別的盟友啊。”
晝神的表情滿是抗拒,但他動不了,只能任她施為。
他眸色發沉:“不是盟友,是大人回來了。”
夜神笑了。
她的嗓音愈發甜膩,帶著一絲古怪的親昵,跟他抱怨道:
“幾乎每過三百年,你都要把這個笑話重復一遍給我聽…可是你每一次都會認錯人呢,我那間贗品收藏館已經快要放不下了。”輕柔中回蕩著如針一般綿密的殺意。
“我沒有開玩笑。”
“誰知道呢,來,讓我瞧瞧這次你又想禍害誰…究竟是長得跟沉羲大人相似呢,還是如她一樣喜歡干些傻事,還自以為是善良…”
夜神咯咯笑著,手在他眼前虛抓了一把!
有道光線從晝神眉心被扯出來,他擰了一下眉,似乎是有點疼。
光線在圓幾對面漸漸凝出一個人形:
紅衣,烏發,面容明麗,她在微笑,卻透出一股站在紅塵之外的清冷,眼睛清澈淡漠,帶著淺淺的諷意。
“不像呢,這次的居然一點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