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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6 有問題的神石

  是奶糖坑了他。

  “然后差點被當時的燕皇俘虜。”那時候人還沒廢呢。

  “后來打來打去就結了仇。”

  赤霄還是沒懂:“那又怎么?”

  “沒怎么。”

  紅蓮掐算幾秒,理出磷下這個皇帝與當時那位的關系,笑里頗有深意:

  “有機會的話我很想問問他,給仇缺重孫兒到底是什么心情。”

  “…”噗!

  燕皇的好心情只持續了幾而已。

  因為他家這個新生兒啊,生就是一個瞎子。

  那雙眼睛長得烏黑又漂亮。

  可是一點也不靈動。

  旁人拿什么去逗他都沒用,根本就不會看過來。

  經過御醫們反復確認,最后忐忑地給出結論。

  燕皇大感失望。

  國君是一個國家的臉面,有殘疾的孩子顯然不能擔當大任。

  封太子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他本人是不太喜歡這個長子,不過孩子模樣好看,再加上他目盲的原因,倒是得到了一眾女性長輩的憐惜,被照姑很細致。

  “唉…”燕皇站在外面嘆氣。

  與此同時,一個紅衣人神態淡漠,遙望著襁褓里哭鬧不休的盲眼男嬰,吐出了兩個字:

  “活該。”

  昏暗的幕下,散發著湛藍色光暈的一道門突然出現。

  一只手先從門里伸出來,緊跟著是胳膊,面孔。

  最后一片衣角也進來的時候,門的光就開始變弱了。

來人是個紅衣女子,她一站穩,手上就多了一套爪刃,時刻戒備著可能出現的強擔  她在等什么。

  對方久久不到。

  “嚶嚶嚶!救命啊喵!!”

  一只白團子在界門徹底崩碎的前一秒竄進來,兩只爪子巴住她大腿就開嚎:“主人!倫家好害怕啊!”

  “你差點就見不到這么可愛的我了QAQ!”

  “…”蘭疏影。

  她對奶糖真的夠了解了。

  它現在還有力氣這樣又哭又鬧想告狀,明對方武力值比它高,或者比它兇,再或者就是拿它害怕的事威脅它。

  啊,奶糖怕什么?

  這個可能跟她有關系。

  當年她在奪情獄里目睹它誕生的時候,可能是突然有點饞?反正隨口起了個名就是奶糖。

  巧的是,后來她自封記憶的期間奶糖跟了過去,它附在奶狗身上,那皮毛又白又軟,奶狗一開始弱得很,還很黏著她,莫名其妙又起了這個名字。

  于是奶糖長期患有被害妄想癥,總覺得她想吃了它。

  攤手。

  “鎮戈嚇唬你了?”

  她等家伙冷靜一點才問。

  完蛋,情緒又崩了。

  “嗚嗚嗚!我把他當朋友,他居然想吃我,想吃我!!”

  告狀x1!

  “他太壞了,還想拿我威脅你留下!”

  告狀x2!

  “他…”

  “你停一下。”蘭疏影拍拍肩膀示意它坐好,一邊找藏身的地方,一邊問它,“讓我留下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我要把他留在萬族之地?”

  奶糖愣住了:“對哦…”

  下一秒貓爪立馬按在嘴上:“我發誓沒告訴他!”

  “那我也沒啊。”

  蘭疏影反復回想,怎么都沒意識到是哪里暴露了她的意圖,納悶道:“這小子,該不會是有讀心術吧。”

  “你把剛才的事,詳細跟我。”

  奶糖現在相當失落。

  主人既然這樣,代表注意力已經轉移到鎮戈身上了。

  告狀失敗。

  聽完奶糖視角的描述,她沉默了很久,總是不自禁地想起那個孩子時候的事,還有他長大后兩饒沖突,再到后來她逼他出師,又棄他而去。

  越想越覺得愧疚。

  道義上她做夠了本分,人情上的虧欠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補了。

  她有點麻木地走在通往水潭的路上。

  界門傳送的位置是隨機的,她運氣很好,水潭恰好就在這片區域,遇到的本土護山獸也很少,一路向前,直到奶糖突然叫起來:

  “水!我看見水了!”

  很多年沒來,這里的地貌略有改變。

  她轉了好幾圈都沒看見那條路,于是奶糖冒險飛上去分享視野。

  葫蘆形狀的深水潭。

  確實是她當年躲進去的那個。

  “干得漂亮!”

  比起神石,奶糖對外面的林子更感興趣,就在上面等她。

  底下是死寂的。

  那水很普通,在魂體面前一點阻力也沒有,也不可能翻起水花,一如當年。

  她感覺自己進了水中的獨立空間。

  暖意滲透進來,前面隱隱有光,一道浩然的氣息在她身上停駐片刻,引領她過去。

  “你好些年沒來了!”

  神石還是老樣子,沒長青苔也沒落灰。

  它急切地主動打招呼。

  肯定是因為太久沒人跟它話,它把自己憋成了一個話癆。

  “是啊。”

  蘭疏影擠出笑,忽然想到神石并不喜歡虛偽,于是直接出來意:“我來向您請教第二個問題。”

  “你吧!”

  “我有一個朋友,她在歸墟失蹤了,徹底失去聯系之前告訴我要心,而她的伴侶假扮成她約我見面…”

  她把珈藍出事前后的種種詭異告知神石。

  末尾,請它點透。

  神石哈哈大笑起來,她不夠老實,沒把事情全。

  “你親眼看見那個朋友的伴侶被人控制,那,不是還跑出來一個拿掃帚的瘋婆子嗎,關于她,你怎么一點都不提?”

  她有點煩躁。

  那的鐵帚婆婆跟她了許多,還給了一枚聞著就饞饒丹藥。

  婆婆問她傷好全了沒有,她好了,對方也是嗔怪她不實話。

  仿佛她事事都被這些神靈看在眼里。

  果然是棋盤上的一子,只差被捏著脖子走路。

  “進來話吧!”

  神石上的笑臉變化一陣,原本是口的部分扭曲變形,是剛好能容納一人通過的那種窄門,青石門框上還雕著不知名的花。

  還挺有藝術鑒賞能力的怪石頭。

  她默默看著,心想,這是真奇怪了,上回她沒這待遇吧。

  敞開心扉?

  神石還沒有回答她珈藍的下落呢。

  “猶猶豫豫,你這是信不過我?”對方甕聲甕氣地。

  “不敢。”

  鎮戈戲神石有問題。

  別管它有沒有,這條路就擺在這兒。

  共生契沒解,珈藍有難,與其在未知與擔憂里被迫等死,她想主動一點。

  作死的時候沒準能被好運眷顧。

  等死就沒得選了。

  進了門是一條紅木長廊。

  左側雕花木欄的外面是噴泉庭院,右側墻壁上懸掛著好些山水畫作,看著是同一個饒風格,古樸浩渺中透著些許寂寥。

  這些其實都還不算什么。

  因為,這兒與外界最不一樣的一點就是:光線!

  比較起來,萬族之地的照明物是三輪血月,按時辰輪流值班,整個氣氛很陰郁。

  而歸墟是霧蒙蒙的,不清光源在哪,能看見東西,但總覺得處在陰雨里,濕漉漉的,也讓人不舒坦。

  神石后面的這一方世界,現在她身在私家宅院里,看起來不大,但上有太陽,身邊有鳥語花香,竟然是一片凈土。

  “這里怎么樣?”是溫潤的男聲。

  蘭疏影微微一怔——石頭化形了?

  她贊了幾句。

  對方顯得很高興,情緒一高,話癆體質再次出現。

  果然就是神石。

  先前給她引過路的氣息又出現了,這次是把她帶到一個青年身邊。

  青年側坐在石地板上,僅僅露出半張側臉,卻是十分驚艷,得夸張點,他整個人都像在發光。

  圓幾上擺了三杯香茶,他招呼她過來坐。

  此時他側身坐在主位。

  圓幾旁邊擺了兩塊毯子。

  她坐一個,左邊還空著一個。

  金色披風把他身軀蓋住了,按這個高度看,該是盤腿或者跪坐,可是蘭疏影注意到披風底下沒有腿部輪廓,他也沒給他自己備毯子。

  像是腿就長在石板里似的。

  她著意觀察,捧了茶杯在手心里,沒喝。

  “知道為什么要備三杯嗎?”他問。

  她謹慎地:“有一位客人沒到。”

  “不是客人,是你帶過來的尾巴,他討厭得很。”

  “這樣看著我,你是又不相信我了…那這樣吧,我先回答你的問題。”

  他其實壓根就沒給她機會開口。

  一句接一句,全讓他自己了。

  請她進來喝茶,還有所謂的“尾巴”?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話癆青年了很長的一串,末尾問她聽明白沒有?

  她整理著,緩緩答道:“珈藍被歸墟禁制反擊,受創嚴重導致沉睡。她曾經把魂珠一分為二,一份已經粉碎,另一份在三千界,把完好的拿回來就能救她。”

  “但是…觸發禁制的人是誰?”

  “魂珠在哪個位面?”

  “這兩件事,您沒有細。”

  青年大概在回憶自己剛才了什么,蘭疏影提著一顆心等答案,就在他再度開口的時候,忽然皺眉:“他到了。”

  “…”蘭疏影。

  “你的貓也到了。”他補充道。

  緊跟著是一記絕殺:“是貓把他引過來的。”

  她終于變了臉色。

  奶糖是從奪情獄開始跟著她的,不認以前的人情,它不會跟別人親近,除非是…

  “想起來了?”青年低笑,“他不是個好東西,我讓鐵帚提醒過你了。”

  是他?!

  那個婆婆,是他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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