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當然是有原因的。
(奶奶)糖下意識低頭看看自己的肚皮其實一點都不鼓,不過大家都知道,里面有個東西正在被消化。
那是上一個拿這件事騙了鎮戈的家伙。
(奶奶)糖悄悄告訴過蘭疏影,那只小麒麟其實是一個很高級的系統,智商很高,功能也很多,差不多比得上任務者攜帶的分系統了。
可憐它是個野生系統。
也就是沒后臺的。
因此就便宜了(奶奶)糖,吃了就吃了,不會有誰替它主持公道。
如果真的有…應該也是葫蘆娃救爺爺。
或者打感(情qíng)牌?蘭疏影想了想,覺得不靠譜。
(奶奶)糖的心(性性)還不太成熟,沒到談戀(愛ài)的時候吶。
還有更關鍵的原因,(奶奶)糖先天起點就比較高,顯然看不起比自己差的野生系統,并不想跟人家交朋友…
(奶奶)糖大爺vs路過的系統,它目前只會考慮兩個問題:
好吃還是不好吃?
現在吃,或者屯著吃?
蘭疏影抱緊小貓,決定跟鎮戈多透露一點消息。
“我要找的是一塊神石…只要給它足夠的報酬,它就會把看見的真相告訴你。”
歸墟確實有這么一件東西。
她上一次進歸墟的時候,不小心和大部隊走散,九死一生。直到她跳進一個深水潭里避難,追兵退走了,而她在水底發現了這塊神石。
神石不大,外形看起來很有((逼逼)逼)格,而且攜帶著類似于神格的味道。
它站在原地不能移動,說不清是什么來頭。
蘭疏影看出神石好像有點寂寞的樣子,它想找人聊聊天。
所以她沒急著走。
那天,神石向她吹噓說道:
世上沒有它不知道的事,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問看。
不過每個人最多只有三次問話的機會,每次必須支付相應的報酬。
她的第一個機會就是在那天用掉的。
出于好奇,也是為了試探,蘭疏影一開口就拋出一個難度極大的問題:南明府主系統的工作原理。
神石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后還是把答案寫給她了。
她之后回到南明府,沒多久就接替上一位成了首座,隨著權限增多,她查到了更多線索,足以證明神石給出的答案是正確的。
也就是因為有過這次經歷,她才有希望做出一個能騙過主系統的(奶奶)糖。
知道珈藍出事的那天,她就動了這個心思。
打算來找神石問出珈藍的下落。
只是擔心歸墟不好進去。
她之前讓(奶奶)糖關注高等位面,其實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以前她只在高等位面遇到過登天梯,這是去歸墟的關鍵路徑。
運氣不錯,沉音這里是第一個高等位面,正好就遇到一段完整的梯子。
帶鎮戈進萬族之地,一來是想帶他看一看他以后的生活環境;
二是為了借道;
如果還有第三個目的,就是他的幻術確實很好用遇到攔路狗就困住他們,能不打架就不要打,這里的原住民大多是屬平頭哥的,又兇又記仇還不要命。
“主人,你說過歸墟很危險。”
(奶奶)糖很困惑,不是要把鎮戈安置在這里嗎?
以它對這家伙的了解,他喜歡挑戰有趣又未知的事物,簡單說就是(愛ài)作死。那,主人把這些說給他聽,不就等于在勸他:哇,你快去看呀,超好玩的,騙你是小狗哦!
蘭疏影勾起嘴角,笑得蔫壞。
放心吧,他進不去的。
因為那道界門會認人的呀。
她以前在門里留下一道氣息,它定然會放她進去,鎮戈可沒有!
那就…只能乖乖留在萬族之地咯。
當他意識到自己進不去的時候,她已經在門內了。
此外,界門開啟的動靜不小,會驚動祖地的原住民,鎮戈就必須及時施法逃離…
到那天我們就假裝不知道啊。蘭疏影悄(咪mī)(咪mī)補充道。
(奶奶)糖露出同款壞笑:
“嘿嘿嘿。”
這是一塊很難拒絕的餌。
鎮戈心動了。
他矜持地低咳兩聲,說要考慮考慮。
蘭疏影沒再吭聲,等他先開口。
又走了一段,作死選手果然耐不住了,問她:“神石要的是什么報酬?”
“功德。”
鎮戈眼神頓時亮了幾分。
功德?他恰好有哎。
如果只是問吉兇的話,這些應該足夠支付了吧…
蘭疏影竊笑。
這娃娃,跟小時候一樣好騙噢。
協議很快達成了。
在鎮戈傷勢恢復之前,她負責提供保護;
而他痊愈了之后,要幫她穿過萬族之地中心的那道界門。
“等一下。”
鎮戈叫住她,狐疑地比劃著手里這張剛畫的路線圖。
“你是真的認路嗎?這歪歪扭扭的是什么意思,還有這里,這,這些,沒山也沒水,又不需要戰斗,我們有必要繞路嗎?”
叨叨了一堆還不夠,小東西末尾還毒舌了一句:
“你是想來個全境游吧?”
更過分的是,他眼神里差不多堆著戒備和懷疑,儼然是在說:是不是貪圖他美色,想跟他多相處幾天?
(奶奶)糖默默捂臉。
介個蠢東西。
連它都看出來了。
主人是想帶他熟悉環境,免得他以后真把自己給作死了啊!
蘭疏影微笑著等他說完這些,然后誠懇地問:“那,你還想去嗎?”
剛才是她求人,現在是人求她。
不一樣,這待遇,真的是很不一樣呢。
那句話是怎么說的來著…
她擦了擦耳朵,好像是說人在屋檐下?后半句是什么?
鎮戈覺得尊嚴受到了挑釁。
瞇眼,深呼吸。
三秒后,他低下了寶貴的頭顱。
“去的呢,您請前面帶路。”微笑,微笑。
荒蕪境就是荒漠地區。
更狠的是這兒一片綠洲都沒有,黃沙里甚至連仙人掌這類耐活的植物也長不出來。
絕大多數種族不能在這里生存,但它卻是魂系生物的樂土。
白天只是昏暗,看不出什么,到晚上就很(熱rè)鬧了。
一只又一只奇形怪狀的家伙從地下爬出來,喧囂程度堪比墳頭蹦迪。
這是他們在荒蕪境度過的第一個夜晚。尖嘯與哀嚎此起彼伏,幽綠的鬼火與越發明亮的血月相互呼應,仿佛進了人間煉獄。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