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下意識擦擦眼,確定那個被壓著打的孩子就是杰米,她震驚了:“你…你瘋了!”
女巫揚手揮出一道紫色能量流,試圖拽住蘭疏影緊握匕首的那只手。
可是蘭疏影瞥了她一眼,奢侈地用掉了金剛罩的第二次使用機會。
堅不可摧的光罩把她和杰米護在里面。
那道能量流撞在罩子上,然后在她的意志下,被金剛罩反彈回去,直接在旅館二樓的墻壁上開了個大洞!女巫一臉駭然。
杰米的臉被緊壓進泥地。
他用扭曲的手臂撐地試圖爬起來。
蘭疏影毫不猶豫,下一匕直接扎進他后腦勺,小怪物反抗的力度瞬間弱了下去。
果然,就算他是不死之(身shēn),受傷也會影響他的行動能力。
女巫不知道金光罩是什么東西,也不知道它能持續多長時間,武力無法使用,只好開嘴炮來試圖勸服她:“我勸你最好立即停下!他是暴怒的容器,暴怒會察覺到的,他不會放過你!”
蘭疏影冷笑:“那你讓他過來啊,用本體降臨,用爪子把我撕碎?他能嗎?!”
女巫語塞。
答案當然是不能。
他們世界的人想過來只能利用那條通道,而通道承載不了太強的力量…即使杰米這個容器被改造得很完美,暴怒也只能傳輸一部分力量過來。
可是…
只要一部分,也足以毀掉這個世界了。
“你真的想毀了這里嗎?不止是格林市,還有外面千千萬萬無辜的人,你…”
“那跟我有什么關系?”
蘭疏影又一下扎進杰米慘不忍睹的后背。
紫血濺在她臉上,最早的那些已經凝固,那樣妖異,仿佛她如女巫說的那樣,已經瘋魔了。
“我是異界旅客,旅客,明白這個詞是什么意思嗎?這里只是我的其中一站,這里的所有人都跟我沒關系,如果這樣說話你聽不懂的話,我換個簡短點的,”她諷刺地笑著,吐出幾個字:“我管你怎么死?”
“看見杰米回來的時候,我就在想一個問題為什么,你們對沒見識過的、暴怒的力量,那樣畏懼,是因為未知嗎?但是對于同樣來自異界的、并不了解的我們,一口一個小女孩,以長者的口吻說教。”
她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每個停頓,都是一次毫無保留的攻擊!
女巫看得心驚(肉肉)跳,她腦子里幾乎沒有空暇去思考女孩說出的話。
“你讓我們去執行你的委托,卻隱瞞了重要(情qíng)報,比如格林究竟被關在哪里,怎么,害怕我們去放了他?”
“你不信任我們,心里還在嫌棄我們的弱小。”
“現在,睜大眼睛,好好瞧著!”
“如此弱小的我,在做一件你們死都不敢做的事。”
最后一匕。
這次沒有拔出來,而是直直穿過一團爛(肉肉)般的心窩,釘進地面。
她太用力了,指甲狠狠撞進地里,拔出來的時候,手指像開花似的鮮血淋漓。
“我叫了格林的名字,我把他的兒子像死狗一樣按在地上狠揍,我弄傷了暴怒的容器,我現在還可以罵貪婪是一坨狗都不屑去((舔添)添)的屎,他們能拿我怎么樣?”
蘭疏影停頓了一下,詭異地提起嘴角:“這是你們的世界。不是我的。”
所以,她不用活得那么憋屈。
因為原住民強,她就必須低頭成為他們的附庸?
不是的。
她可以乘興而來,乘興而歸。
這個世界沒有她的客戶,她用的只是主系統擬出的一具虛擬軀殼罷了,就算鬧得這里雞飛狗跳,就算暴怒以本體降臨把她捏在手里,她可以隨時退出,繼續下一次旅行。
他們,能嗎?
這些話她不用說出口,一名優秀的演員往往眼神里都是戲,觀眾不需要完整地觀看她的前半生,只要一個眼神,自然能讀到她想表達的東西。
那種有恃無恐的囂張,那種玉石俱焚的瘋狂,實在讓女巫恨得牙癢癢,又被一份隱晦的畏懼拿捏住了。
“…你到底想怎么樣?”
女巫可能沒發現,她已經在這場交鋒里落了下風。
蘭疏影松了口氣唬住他們了,嘿嘿,這群外強中干的家伙。
“把你們知道的所有事,一個字都不要少地共享出來。還有,從現在開始,一切行動,聽、我、的。”
“辦不到!”女巫瞬間氣急敗壞,“你根本沒有道德底線,你不在意別人的生命,讓你這樣的人去指揮我們行動,隨時都可能把這個世界拉進地獄!你了解七宗罪嗎,你知道怎么封印格林嗎,你連我的煉金陣都不會用!”
“這些,你們會就行了。”蘭疏影懶洋洋地欠了欠(身shēn),“你覺得不讓我指揮就能成功?可是,我還可以搗亂啊。”
“你!”女巫眼里寫著:你怎么那么無恥!
“嘻嘻。”蘭疏影歪頭,嘴里跑出幾聲怪笑,“你以為殺了我就沒事了,能讓一切重回掌控?不是那樣的,從我們撕破臉開始,就只有兩個結局…”
她伸出一根食指:“第一,指揮權給我,你們乖乖聽話。”
“第二,大家一起死,哦,你應該知道我們不止一條命,在這里死了,在我們的世界又活了,根本沒有損失。所以,是你們死。”
“那邊的大叔,你先別說話,我跟你說個事先,你是不是覺得這位女巫小姐是個面冷心(熱rè)的救世主,她在幫你對抗七宗罪?可我覺得她只是不想回去,打算切斷通道,然后留在這個世界稱王稱霸而已。”
“還有,這里的坐標我已經記下來了,回去之后我還可以選擇從新的節點再次進入,那個時間段的你想必不記得我了,但我記得你,我還可以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地毀掉你的計劃,直到哪天,我膩了為止。”
街角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兩個人,一紫,一橙。
謝地崇拜地盯著前面那個背影。
而謝天,陷入呆滯。
他突然想問這位到底是哪位大佬的小馬甲。
她威脅原住民的樣子,怎么可以那么熟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