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謙瞬間認出了她,最近的疑問也有了答案,他咬牙切齒:“是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接下來會對你做什么。”蘭疏影聳聳肩,語氣輕柔地提醒他:“我剛剛聽見一個挺俊俏的小公子說,他從來沒聽過剝皮的聲音,陳敏已經答應了會把你送給他,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我很好奇啊。”
段謙面如土色,想跟自己說不可能,可他很清楚,這就是陳敏的性格,沒有價值的東西她會第一時間處理掉,等了這么多天是她給他最后的機會。
“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可以考慮帶你離開這里。”少女微笑。
“你做夢。”段謙慘然笑著,眼里閃著仇恨的光,“是你害了我!現在還想從我嘴里套東西,嗯?”
蘭疏影晃晃食指糾正他的說法:“你弄錯了,是你先選擇對我下手的,這叫一報還一報。而且,你以為我是在跟你商量?”她打了個響指。
段謙頓時感到自己心跳如擂鼓,驟冷和驟熱交替,折磨得他恨不得就此死去。
他的皮膚像被燙過一樣通紅,一浪一浪地起伏不定,一個黑影在他皮下飛快地竄來竄去,好像有把尖刀正在一寸寸從內部把他的皮割離。
蘭疏影在他痛嚎之前先一步塞住了他的嘴,然后愉快地坐下,欣賞他在地上打滾的姿態。
子蠱,發作了。
陳敏也是老教主的高徒,在她的幫助下,段謙體內的這條子蠱沉眠已久,直到劇情里段謙失去她的寵愛之后終日受子蠱折磨,于是主動投靠了手握母蠱玉牌的男主。
上一次段謙落到蘭疏影手里,她用了兩天才重新喚醒這條子蠱。
玉牌里的母蠱已經與蘭疏影體內那條合二為一,威力倍增,她讓他生,他就生,她讓他死,也只是一念之間的事。
“現在,我們可以坐下好好聊聊了。”
鎮戈發現師父最近很忙碌,她白天總會去一個亭子里,然后一整天都有人在亭子那兒進進出出,每個人都對她很恭敬,不,或許可以換個詞,那是畏懼。
他每天都要花很長的時間強迫自己控制好情緒,他必須好好練功,因為練成之后就可以去殺了東方狗賊,還有那位所謂的東方少主…鎮戈遠遠瞧過他們一眼,一個威嚴冷肅,一個天真俊美,父慈子孝,相處融洽。
天知道,他已經快被仇恨逼瘋了!
就在鎮戈即將練到走火入魔的時候,蘭疏影把他叫了出去。
她一如往常地給他備了甜美可口的點心,問他:“那倆人最近都去哪了?”
鎮戈撇撇嘴,不屑道:“那天雜耍班里纏著他們贖身的兩個女人找來了,據說是東方狗…咳,的三小姐,和她的侍女。”
“是么,沒想到,流月城主的女兒,愛好挺獨特啊。”蘭疏影淡淡地抿了口茶。
鎮戈樂了,師父這張嘴罵起人來總是有趣得很,他又把自己最近看到聽到的事都說給她聽。
這小子把東方流月當成畢生大敵,對流月城的一眾公子小姐更是不帶半點好感,他很聰明,這段時間混在江湖人聚集的地方,打聽到不少消息。
蘭疏影聽著那位三小姐從小到大的事跡,心里忽然一動。
她記得劇情里的女主也是這種活菩薩人設。單純,可愛,善良,活潑,最重要的是女主也是沒事兒就往外跑,還不會武功,經常因為落難被路人搭救,然后用自身的傻白甜俘虜救她的人。
還有莫雪薇生前印象里的那個同伴,也就是后來抹黑她的那個女孩,也是這種人設。討厭得很。
劇情里沒告訴她女主的姓名,那個女孩的名字也沒有,她從莫雪薇的記憶里找到了那個女孩的容貌,可是還沒遇見真人。
她蘸著茶水在桌上緩慢地寫了幾個字,東方韻書。
“師父,我看江公子好像很喜歡跟她一起玩。”
鎮戈不動聲色地給某人上了一記眼藥。
蘭疏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倒讓鎮戈緊張了起來。
“師父…你對江公子…”他糾結了一會,換了個問法:“師父會嫁給他嗎?”
蘭疏影笑著拍拍他肩膀,“你還小,大人的事情不要多問。”
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鎮戈又糾結了。
蘭疏影想,是時候去會一會這個東方韻書了。
她跟這里的侍女問了地點,發現這位三小姐好巧不巧,正好占了她平時愛去的那個亭子,不過,該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了,那亭子她也不會再用,只不知道這個東方韻書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蘭疏影到的時候,霍三少是第一個發現她的,他瘋狂給江燕回使眼色,可是后者沉醉于古箏曲動聽的旋律里,迷蒙著雙眼,忘我地打著節拍,根本沒注意到小舅舅的提醒。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剛剛落座就聽見彈箏女子一聲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