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黃小仙好像饑渴許久的在沙漠上行走的人,忽然看見一汪清泉,內心涌動著無盡的渴望。
她像是一個吸盤一樣,把則止與自己緊緊帖在一起,彼此感受對方的呼吸和身體的起伏…
這是他們唯一一次如此親近的相擁在一起,述說彼此的思念。
他們又哭又笑,還原回嬰孩時代的純真,黃小仙第一次如此沒有阻礙地看到了則止的真面目。
而面對則止欣賞與慌亂的目光,黃小仙也坦然承受,他們彼此赤誠相見,卻無法了卻內心巨大的波瀾,他們還是無法完成男女之間的天作之合。
他們是緊張的慌亂的,雖然他們最終達未能達到水乳交融的境界,這對他們來說是當然一種煎熬。
黃小仙是勇往直前的,她甚至愿意冒著生命危險達成心愿,但則止是成熟克制的,他不止一次為黃小仙的任性而流下淚水。
他抱著她說:“我把一生的淚水都流給了你。”
黃小仙回報他的是失聲痛哭。
情與愛交織,無奈與渴望糾纏,他們即是歡欣鼓舞的也是無可奈何的。
則止第一次與她如此的沒有阻礙,讓則止激動萬分,他只是想來看看黃小仙,他只是想與這個無法在一起的心上人告別…
黃小仙什么也不讓他說了,他們相擁而眠卻雙雙淚流滿面。
黃小仙想起了生活中所有的委屈和心酸,想起了自己與則止無比絕望的壓抑,就像此時,她分不清她是幸福還是幻滅。
他們一直在說著話,很怕這樣的時光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黃小仙甚至絕望的想,這完全有可能是他們最后一次如此無距離的接觸。
他們說著從前過往,就是不敢說未來,他們心中都有一個坎,那就是未來遙遙無期。
想起初見時的美好和幸福,那快樂的時刻一閃而過,就如現在一般,再也回不來了。
則止是黃小仙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他們第一次在凹溪相見的日子,就注定了他們之間的悲劇,黃小仙的一次都得意于與他的相逢,而所有失去也源于則止。
黃小仙從來沒后悔過,她不止一次地想,就算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哪怕比這痛上一萬倍,她也愿意再次與他重逢。
他們之間的愛情如櫻花,開得匆忙,謝得燦爛。
帶著心酸、委屈、幸福和疲憊,黃小仙還是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當黎明的曙光照射進來的時候,黃小仙有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迷漫。
她趕緊起來尋找則止,昨夜他的身形還在溫暖的床上,而那個讓她魂不守舍的人卻不知去了何方,她大聲呼叫著,可哪里還有則止的影子。
黃小仙慌了,她大聲呼喊起來,到處都是則止留下的痕跡,他的氣味、他送給她的禮物還有她曾經說過的話…
黃小仙瘋了一樣不相信則止會不辭而別,但她絕望地找尋了家里的各個角落,其實她心里早就知道則止已經遠去,她只是不死心地安慰著自己。
黃小仙想抓住則止的影子,可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黃小仙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絕望的哭了起來。
黃小仙毫無顧忌的大聲哭泣,慢慢變成了歇斯底里。
不知哭了多久,當她冷靜下來的時候,她發現客廳的茶幾上放著幾樣東西。
一個包,里面全是美麗的衣服,當然都是小紙片一樣大,還有各色各樣的小道具和一張銀行卡。
最重要的是上面有一封不短的信。
黃小仙來不及看信,先哭了起來,她知道則止走了,至少五年的時間他們是見不到的,一想到這里,她的淚水噴涌而出,打濕了信的紙張。
黃小仙如發瘧疾一樣渾身發熱,接著又開始打起寒戰。
黃小仙感覺自己一下就病了,渾身發冷,她打電話告訴薜傳海不要來接她,無論有什么事也別找她,她就想任性兩天。
黃小仙什么東西都吃不進去,她就坐在沙發上,回憶剛剛逝去的一切,她甚至都沒有餓的感覺,她腦子里一遍又一遍回憶自己與則止的一切過往,連一個細小的細節也不想放過。
越想感覺頭越疼,她的心一下子如刀削的一樣,痛得無法呼吸。
她除了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不是特別渴,她連起身都不愿意。
她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一個人的生活,如果病了,會加重萬念俱灰的心思。
因為屋子里除了自己,一切都是死一樣的沉寂,即沒有人問寒問暖,更沒人關心你的死活,整個世界都與自己無關,好像你就是風中的云,飄來飄去沒有歸宿。
如果心里沒有一個自己記掛的人,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黃小仙想完了哭,哭完了再想,就這樣她的淚水把枕巾都浸濕了。
第二天她覺得身子更沉了,她想就這樣睡下去吧。
樓下傳來喇叭聲,黃小仙硬撐著身子走到窗前,往窗外看了看,是薜傳海的車停在樓下,她哪有心思上班,就發了一個短信說:“別等我了,我再休幾天。”
黃小仙剛要關閉手機,她要好好回味一下與則止在一起的時光,短信很快沖進來一條:“黃總,今天上午你必須去工地簽署一份合同,這是昨天就定下的。”
是薜傳海的手機。
黃小仙一下想了起來,工地上就剩下最后一個進駐工程隊了,自己如果不簽字,又要耽誤一天,她想了又想,還是告誡自己人生不止有則止。
她好不容易起身了,把信揣進包里,胡亂收拾了一下自已,身子發虛地走下樓梯,薜傳海可能覺得不好,正好上來接她,看她如此模樣,想也沒想就把她橫在自己身上,如公主抱一樣把她塞進了車子里。
黃小仙被送進了醫院,在醫院整整掛了一天的水才有起色,整整一天,薜傳海好像是她的親人一樣照顧著她。
醫生讓她觀察一天,黃小仙知道工地上的事耽誤不得,她任性也只能是一、兩天。
在她強烈的要求下,她終于被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