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振振有詞的說:“大男人就要經歷所有沒經歷過的事,這是一種磨練。生意場上瞬息萬變,有些事要投鼠忌器,以后做事更要小心,任何看起來不經意的小事,都可能成為你致命的把柄。”
關總心悅誠服地點著頭,好像全部都聽進去了。
男人喝酒吃內當然少不了要談女人,黃小仙第三次告辭,才算離開這個慶功宴。
黃小仙走在傍晚的街上,離家雖然不近,但她心情不錯,她慢慢散步在夏日的黑色中。
路燈早已亮起,形成捉摸不定的光影。
黃小仙看到街角有一對男女正在爭吵,女人語氣的激烈的說著什么,男人不斷的討好,最后男人把女人緊緊摟在自己的懷里,女人的臉上終于放晴了。
黃小仙兒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女孩兒的臉,被哄過的心情愈發弱軟。
只見她臉上的神情顯得很悠遠,眼里浮現出與綠夢幻般的柔和,有時一瞬間黃小仙對這樣的生活無比的渴望。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兩個和好的男女不僅擁在一起,而且開始接吻,黃小仙兒躲開他們的視線,很快自嘲的笑了笑,并對自己冷哼了一聲。
正暗自欣賞之時,父親的電話打來了,黃小仙只得叫了一輛出租車,只有父親還拿她當小孩子,時刻關注她的冷暖安危。
關總雖然回來了,但他并沒有恢復職務,他被判有期徒刑一年零六個月,緩刑一年。他沒了當法人的資格。
錢亮繼續主持工作,但關總回歸,他知道自己的夢也就碎了。
關總整天無所事事,天天泡在辦公室里,跟黃小仙和李春紅講在里面的故事。
他繪聲繪色地說:“不進去不知道,多牛的人,進去了都是三孫子…”
李春紅問他里面兒到底有多苦?
關鵬宇來了興致說:“就說背里面的規章制度吧,常常的十多條兒必須在兩天之內掌握,如果不會就會被同舍的人拳腳相加。
也真是怪了,如果沒人管你這輩子這類生硬的文字誰能背得下去呢?可是在里面每一個人都成了學霸基本上兩天都百分之百的完成任務。”
“你挨過打嗎?”李春紅問。
“我算老幾?那里頭誰敢吹自己沒挨過打?只有輕重之分,我算輕的那個行列里的。”
“聽說那里特別擁擠狹窄。”
“這么跟你說吧,不到四十平米的屋子里面裝了將近三十人,就跟下餃子一樣。”
黃小仙剛開始聽的時候,感覺特別新鮮,但后來聽久了,慢慢有些煩了。
其實關鵬宇從回來之后,有了很大的變化,他又恢復與李春紅在一起。
李春紅對黃小仙說:“無論白天還是晚上,他只要睡著了,總是被驚醒,每次他都以為自己還在里面,他不停地說里面的“趣聞”,其實是為了驅趕內心深處的恐懼感。”
李春紅說他曾不止一次地說過,他剛一進去,心就崩潰了,想了無數辦法,最想的就是自殺…
李春紅說他第一天進去的時候就想過自殺,當天他被扣在屋內的鐵管上,他手所能夠的就是一個忘關了的抽屜上的鑰匙,他趁沒人的時候,把鑰匙上的一個小鑰匙用手好不容易解了下來,可他真的不知道,這么一個小小的鑰匙怎么能解決掉自己的生命。
黃小仙聽李春紅的話好像他們又住在了一起,但住在哪里她沒敢問。
關總難道還有房子嗎?他不是住在一家賓館里嗎?李春紅的房子過戶給了表姐…
李春紅不知因為什么特別興奮,好幾次說話都說漏了嘴,但黃小仙一句也沒問過,她再也不想當他們之間的跟屁蟲了。
黃小仙想是不是眼不見為凈呢?如果很多事兒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就不用為這些事兒操心上火了?
黃小仙越怕什么,什么就越找到她。
關總回來的頭幾天,每天嘻嘻哈哈沒有正事,公司里的人也人心惶惶,不知道這個局面什么時候能夠穩定下來。
關鵬宇一點兒也不著急,不是陪李春紅聊天說話,就是沒完沒了的找人吃飯。
一個星期之后,有些事才落了地。
而事故變化太快了,黃小仙從默默無聞變成了公司的主角。
這天中午關總要請黃小仙和李春紅吃飯,黃小仙說不去,李春紅笑著說,今天你是主角。
黃小仙以為她開玩笑,但看她和關總的眼神里,全是莫名其妙的笑意。黃小仙覺得雖然他們臉上笑著,但肯定是商量好的,讓黃小仙感覺事真的是與自己有關。雖然地點很溫馨,但語氣特別的鄭重。
黃小仙覺得不管是好是壞,自己都不得不面對。
他們三人去了一家茶餐廳。
關總要了毛尖,還要了一些小點心。
陽光真好,李春紅正做在陽光照射的位置上,她臉上明媚而微紅,她沖著關總笑了一下,找了一個借口去了衛生間。
碧綠的茶葉在壺里一片一片地舒展開來,香氣剎那間充斥在房間里。
黃小仙什么也不說,更不問,只等關總開口。
“小黃,我現在有件事要告訴你,我現在不能做法人,也就是不能當老總,但我又不想從總公司派人來接替,但總得有人頂在前面吧?這個人我選好了,由你來做。”
黃小仙傻眼了,她根本沒聽明白,當關鵬宇再一次一字一句交待清楚后,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她由于害怕,身子有些哆嗦,聲音也出現了斷檔。
她說:“我…我…我可不行,我連副主任都不稱職,我…堅決不肯的,讓李姐干吧。”
關總看她的樣子,感覺特別好笑說:“你聽我說,你不是真的總經理,你是…這么說吧,你就是木偶,我是牽線的。你的一舉一動都是代表著我…”
無論關總說什么,黃小仙就是不答應,她說:“你選別人吧,反正我不行,就算是傀儡我也不干!”
關總說:“就是傀儡,你有什么不干的?又不讓你發號施令,你只要按我說的做就成。”
黃小仙被逼急了,問:“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