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了,北方的冬天來得早,來得凌冽。
“李姐,你這么漂亮,怎么不買一個貂皮大衣?那東西穿起來超暖和。”黃小仙發現自己有事沒事就這樣說話,自己都覺得別扭。
李春紅一點也沒發現她的不對勁,說:“我可不穿,我要是苗條一些還行,那東西是好東西,但穿上太難看,再說了,多貴呀,買不起。”
“那你喜歡什么?我最喜歡錄音機,我喜歡聽歌,可惜也是買不起。”
為了不引起她的懷疑,黃小仙不得不把自己喜歡的先亮出來。
“我最喜歡摩托車,可惜也是買不起。”李春紅笑著說。
黃小仙心里咯噔一下子,她真的是太粗心大意了,李春紅真的特別喜歡摩托車,她現在騎得小紅自行車也是她的最愛,每天都擦了一遍又一遍,她怎么就沒注意到呢?
她忽然高興起來,覺得自己完成了一個大任務。
當黃小仙把這個準確的消息告訴關鵬宇的時候,黃小仙竟然沒看到他高興的模樣,他反而若有所思地說:“怪不得田勝利天天這么得意呢。”田鵬宇醋勁十足,好像黃小仙告訴他的并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田勝利的摩托車,幾乎成了李春紅的專用車,關鵬宇估計也覺得自己怎么就沒想到。
關鵬宇進入冥想的狀態中,黃小仙知趣地退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秘書,還是他的貼身大丫環。
李春紅過生日這天,快到四點的時候,關總讓她和黃小仙一起去吃飯應酬。這類事,她們是常有,但黃小仙去的時候并不多。
李春紅不干,她說…她可能想說家里人要給她過生日吧,要不就是真有事,反正她的孩子也不大,晚上出來是極不方便的。
關總一個勁地給黃小仙使眼色,黃小仙說:“走吧,今天關總要去一個西餐廳的館子,我從來沒去過,讓我開開眼吧。”
李春紅這人就這點好,很少見她倔強地反駁什么,她隨和地答應了,不過給家里打了一個電話。
他們去的真的是一家西餐廳,當地有名的小紅帽西餐廳,而且黃小仙也真的是第一次吃西餐。
李春紅沒想到竟然只有他們三個人,她大為吃驚地問:“你不是說是應酬嗎?我還以為…”
關鵬宇好像魔術師一般,雙手忽然捧著一大把玫瑰,說:“祝你生日快樂!”黃小仙趕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化妝盒遞給了她,也說了一句同樣的祝福!
李春紅有點感動,她臉上好像玫瑰花開,好看的眸子一閃一閃的,她接過玫瑰說:“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收到的玫瑰,謝謝你們。”
黃小仙感覺自己有點多余,但她也知道,她現在還不能走,她是他們之間的遮羞布。
他們開了兩瓶紅酒,喝得越來越高興。關鵬宇一句沒提田勝利的字樣,李春紅更是沒沾王玉娟的邊。這是屬于他們之間的溫馨時刻。
音樂聲緩緩響起,是一首年代有些久遠的羅大佑的歌:
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以及冬天的落陽憂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經無知的這么想風車在四季輪回的歌里它天天地流轉風花雪月的詩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長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一個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遙遠的路程昨日的夢以及遠去的笑聲再次的見面我們又歷經了多少的路程不再是舊日熟悉的我有著舊日狂熱的夢也不是舊日熟悉的你 有著依然的笑容…
三個人聽著舒緩的歌曲,想著不同的心事,黃小仙看到空氣中有一種叫做荷爾蒙的東西在餐廳的上方飄蕩。
正當李春紅興奮得有些忘乎所以的時候,時間到了七點,他們是在一樓的包間里,這時,外面有敲門的聲音,關鵬宇示意黃小仙開門,黃小仙知道,他要上大禮了。
黃小仙打開門,一個男服務員推進來一臺嶄新的紫紅色女式摩托車。
紫紅色是李春紅最喜歡的顏色。
李春紅絕對沒想到,她的生日會有如此大的驚喜。
黃小仙覺得此刻如果她再不撤就是腦子不靈光了。
她借口去衛生間,人如影子一般逃了出來,當她無意之中看著服務員出來要關門的一瞬間,她發現倆個人已經緊緊地摟在了一起…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話一點也不假。
關總順利抱得美人,全公司都感覺了關總不一樣的精神風貌。她好像忽然之間年輕了十歲,連上樓也連跑帶顛的。
黃小仙覺得原來男人談戀愛,也是這么瘋狂。
有些高冷的關總,現在在走廊上無論碰到誰,都笑著打打招呼,這在原來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當黃小仙拿這話逗李春紅的時候,李春紅臉都紅了,說:“看你怎么像你表姐交待。”
黃小仙的笑容立刻凝固了,她真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忘乎所以了。
怕什么就來什么,黃小仙晚上回家的時候,剛剛吃完飯,正準備看電視的時候,忽然家里的電話響了,黃小仙有個預感,一定是表姐。
果然。
黃小仙回到自己的小屋里,用分機的電話與表姐通話。
“最近他怎么樣?”表姐問。
“和以前沒什么兩們。”
“你原來一直抱怨接觸不上他,這下好了,幾乎天天跟他在一起,也沒見你提供些什么。”
黃小仙有點不高興,說:“我能提供什么?姐,你還想不想好好過日子了?既然不想離婚,知道那些有意思嗎?不就是給自己添堵嗎?”
“我比誰都想把日子過好了,但他不肯呀,他總是想鬧出點花樣,我聽說王玉娟…”
黃小仙聽她說王玉娟,覺得這個倒是可以說說的。
“王玉娟離開總公司了,好像要去三產辦。”
“這件事是她主動提的,還是鵬宇讓她走的?”
“好像是…好像是關總吧,具體還不清楚。”
“該!這就是她的最好下場,放心吧,三產她去不了,她不要面子嗎?從局里調到公司,從總公司再到一個誰都不要的地方,她…”
表姐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了過來,一點也掩飾不住里面幸災樂禍的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