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山為一片極其原始之地,由虛海三面包圍,山嶺重疊,森林詭異,真正意義上的光怪陸離之山。
每當虛海慢慢褪去,一條蜿蜒曲折的泥濘陸面才會出現,是通往這片古代山唯一的路徑。
此時,五只白眼飛龍盤旋在了虛海海岸上,六只巨林龍在黑樹林中,另有四五頭龍將級的古龍與蒼龍,將此地給包圍。
那條通往古代山的唯一濕地上,羅孝抓住鎏金火龍的龍角,臉色蒼白而痛苦,一雙眼睛更滿含憤怒與不甘。
回頭看了一眼被虛無濃霧籠罩著的古代山。
古代山,危險重重,進去了不僅可能迷失在里面,更是會淪為那些上古魔與上古之龍的食物。
可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要么與這群圍攻他的人死戰,要么逃入這九死一生的古代山。
“馴龍學院、段家、黎家,我羅孝值得你們這樣追殺??”羅孝憤怒道。
“你這叛徒,能讓你活到今天,已經是幸運了,上前來受死!”黎家黎平海說道。
羅孝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他望了一眼那古代山,不再有任何的猶豫,命令鎏金火龍朝著古代山沖了進去。
虛霧繚繞,那幾頭白眼飛龍正遇飛到海面,阻擾羅孝前往那片古代山,誰知虛海上空不知有什么強大的禁制,竟讓那幾頭白眼飛龍翅膀與身軀越來越沉。
才飛了幾百米,白眼飛龍便已經難以浮空了,不得不落向了那片退潮而出現的濕地。
“這是怎么回事??”騎乘在白眼飛龍上的段家男子大驚失色,差點是直接跌落向地面的。
“虛海海水如磁石,難以飛行跨越,更無法游渡,不要靠近海水,沿著露出來的濕路追上去。”馴龍學院的導師說道。
“可前面不就是九死一生的古代山嗎,我們真的要追,這海水要是一漲,我們連退都退不回來了?”
“年前若不能將這個叛徒尸首帶回去,如何向族里人交待,你們不敢,我去!”黎平海說道。
其他人雖然有幾分猶豫,但也不至于被這沒有什么攻擊性的虛無海水給嚇退,他們沿著泥濘的濕地追了過去,海霧籠罩,山巒卻仿佛憑空浮現在云霄之上,這景象確實有些震撼…
最終,段家、黎家、馴龍學院這三方聯合通緝羅孝的人員都追入了這古代山,他們所呼喚出的龍就有近二十只,這樣的實力,也不用擔心在古代山中遇到上古妖魔和上古魔龍。
烏黑如墨的海水不斷的拍打著沙礁,沒有多久,那條浮現出來的海上沙洲路,便漸漸的被墨黑色的海水給淹沒。
又過了不知多久,霧氣更濃,將古代山那一片片仿佛浮空在云層中的重山給遮蔽。
所謂的古代山…
便好像從這里憑空消失了一般。
剛才的人,也仿佛在這個世界徹底蒸發!
嚴酷的冬季,終于離去了。
雖然還有幾分清寒,但看到那花開與嫩葉,看到萬物正一點一點的復蘇,便感覺自己的心也隨著溫暖了起來。
有風輕卷,卷起湖畔花香。
化雪后的河湖,湖水更像是洗滌過,沒有了以往攪入泥沙的渾濁,總能夠映下整片藍鏡長空。
祝明朗起了一個早,走到院子里伸了伸懶腰。
扭過一看。
打掃院子的人已經換了,不再是瘦弱的李少穎,聽聞李少穎自從回學院之后,實力暴增,已不同往日。
院舍內,還有一人化了龍,正是原本的舍霸洪豪。
一般情況下,成為了真正的牧龍學子,大部分都會搬離這種還算過于樸素的院舍,住上條件更好的獨門屋宅,但似乎因為祝明朗沒有搬離這里,洪豪與李少穎兩人也順勢在這里住下了…
人還是原來的那班人,就是清掃院子,收拾后院幼靈糞便的人,不斷變更。
“祝明朗,我發現你這人有天運的。我明天打算再選一個幼靈,不如你幫我看看?”打掃院子的同學問道。
他叫陳柏,很儒雅隨和且寓意深遠的名字,祝明朗吃靈域果那會,就是他問的味道。
之前交流也不是很多,祝明朗發現這家伙最近倒是挺會想方設法討好自己的。
“陳柏,你這人有的時候就是很下賤。明明想向人討教學習,偏偏還要語氣酸臭,你重新捋一捋思路,我再回答你。”祝明朗整了整自己的衣角,漫不經心的道。
“祝大哥,你實力深不可測,又獨具慧眼,能否幫小弟看看幼靈,選什么樣的會合適?”陳柏很快就改口了。
“不行,今天沒時間。”祝明朗干凈利落的回答道。
“…”陳柏馬上變成了怨婦臉。
拆開了信件,祝明朗看到上面的署名,便仔細閱讀了起來。
是鄭俞寄來的信箋,在他看來,既然是朋友,就應該有書信往來,這樣才不會因為相隔兩地和疏遠。
鄭俞和祝明朗說了一些關于蕪土商路打通,并逐漸平穩的情況,而且蕪土的女君新軍衛也在建立,按照鄭俞的描述,祝明朗甚至能夠感覺到黎云姿的野心,不單單是想要在祖龍城邦成就輝煌,更像是要讓祖龍城邦變為這塊土地上的不朽之城!
蕪土,逐漸開始納入祖龍城邦的領地,而蕪土之民,也在不斷的接受新的教化與變革。
事實上在她還沒有被推翻前,蕪土就在朝著這個趨勢發展,只是經歷了一場大天災和暴亂之后,蕪土之民跟更堅定不移的將黎云姿視作信仰領袖,這一切在短短一個冬季,便發生了蛻變。
“蕪土民眾,已經可以入境,這對于每一個蕪土民眾來說,是一種極其重要的身份尊重,相信不久的將來,他們也不再會低人一等,不會被視作荒蕪的流民與奴役…”
讀完最后一段,祝明朗不由的思索。
黎云姿,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
她要做得又是什么?
南部的戰役,大獲全勝,但她沒有歸來,祖龍城邦最輝煌隆重的年慶慶典上,人們為她的女武神之名而歡呼,期待她的凱旋,但她依舊在戰場…
祝明朗看不穿她的想法。
也不知為何,心底想念起她那雙寧靜、清澈的眸子,比春雪融化的離川湖泊,還要容易令人迷醉。
要她也喜歡給自己寫書信,應該會是一件比春風更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