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緣鹿看到下午郊外山巒里爆發出的沖天神光時,就覺得事情不妙了。
萬秀村的神光是夕安宇引起的,而如今郊外又升起了一道神光,不會是別人,只可能是夕安宇。
那道神光之強大,與萬秀村那時炸開的神光無異,甚至隔著幾十公里,都能察覺到神力里的那股熟悉的氣息。
夕安宇搞了什么?
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到郊外去打出一道神光。
一定發生了什么事情。
相緣鹿立刻派人到神光升起的現場去查看。
雖然不一定能調查得出結果。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前方結果還沒有發回來。神庭的人就先來找他了。
由金茂帶隊,身后跟著兩名神使調查員。還有兩位普通民警。
他們來到東旭神社,表明來意說相緣鹿神牽扯到了一起案件中,希望他能配合調查。
得知此事后的相緣鹿面色陰沉了好一會兒,不過隨即就調整好了心態,主動把他們迎接到了神殿里。
和平時招待客人一樣,擺出茶桌,放上點心,一副祥安和諧的模樣。
“原來是金主任,請問我卷進了什么樣的案件里?竟然需要我來配合調查。”
相緣鹿詫異道。
金主任揮手,讓王叔拿出文件。
“前幾日貴社的神使鄧澤林先生死于一場車禍,有人提供了證據,證明鄧澤林先生的死亡,可能是一場謀殺。”
相緣鹿心里咯噔了一下。
毫無疑問,謀殺鄧澤林神使就是他指使劉海山去做的——雖然是劉海山提出了建議,但是他點的頭。
那天鄧澤林神使的死音蓋棺定論了。
——死于失控的公交車輪下。
但這才過了幾天,居然要來翻案?
難道劉海山露出了破綻?
相緣鹿心里的緊張只持續了一瞬間。作為一個活了幾百年的神,不擇手段的讓東旭神社成為了欽北最有名的神社,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他面色淡定,保持微笑,假裝疑惑說:
“請問金主任,是發生了什么?請問我能幫到忙嗎?”
金茂直接讓王叔把相關文件放到了相緣鹿的桌上。
“文件里有嫌疑的證據,相緣鹿神你可以親自過目。”
雖然嘴上說讓相緣鹿自己看文件,但金茂還是把事情的經過簡單描述了一下。
“有人給我們提供了證據,您在鄧澤林神使遇難前的一個小時里,有一位識別不出身份的神秘黑衣男子有過接觸,產生了金錢交易,那位黑衣男子,涉嫌破壞公交車,使公交車失控,撞擊鄧澤林神使。”
“…”
相緣鹿沒有心情聽金茂描述他變成嫌疑人的過程。
他自己翻看著手上的材料。
臉上的淡定漸漸變成了嚴肅,最后眉毛都擰到了一起。
文件里的圖片,全部來自公安、交警、公交公司的視頻,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就算是政府部門,也不一定能拿到這么多的視頻,然后整理時間軸,形成完整的事件流程。
只有可能有人知道他雇人殺害鄧澤林,有針對有目的的去收集這些證據。
有人想弄他,然后這次被人抓到了把柄。
是誰做的?
賢虞神社?
陰陽寮?
暗盒?
文件里沒有透露出是誰提供的證據,警方和神庭保護證人,也絕對不會透露。
不過文件里的證據不足以證明是他指使的“那個男人”去殺的人。
他只需要解釋為什么和劉海山接觸就好了。
“真是令人驚訝。”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有如此嫌疑。”
“嗯哼。”金茂點頭。
“根據公安機關的天網篩查,這個男人的身份信息可疑。”
“相緣鹿神你有和他有接觸過,我們想知道你們之間進行了怎么樣的交易。”
金主任提問道。
相緣鹿溫文爾雅的笑了笑,回答:“可能產生了一些誤會。”
“當初萬秀村沖起了那道神光的時候,我立刻就遵東旭大神之命去萬秀村調查情況。但是我來晚了,現場看不出發生的事情。”
他揚起文件里的圖片,指著劉海山說:“這個男人說他目睹了事件的經過,與我交易情報,我信以為真,就給了他一筆錢。”
他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然后我從,得到了一些片面之語,真假難辨。”
金茂哈哈笑了笑:“感覺這情報費花得并不值啊。”
相緣鹿也呵呵笑了笑,“是不太值。”
金茂再問:“不過,相緣鹿神您不知道鄧澤林神使和賢虞神社的神使就在現場嗎?他們可能會知道發生了什么。”
相緣鹿微微瞇了瞇眼,露出了遺憾的微笑:“我并不知道賢虞神社和鄧澤林神使在附近,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他忽然想到下午郊外出現的神光,試探問:“金主任難道調查出結果了?”
金茂直接就把事實告訴了相緣鹿:
“是賢虞神社的神使遇到了暗盒組織的襲擊,她們身上的被夕安宇神開光過的首飾啟動了防御機制,發出了那道神光。”
相緣鹿震驚,“開光首飾?夕安宇神?”
“是的。”金茂點頭確認道。
他感慨:“沒想到夕安宇神居然有如此神威。”
表面上贊嘆,但是心底卻是持續下沉。
金茂說:“今天下午,你應該注意到北方又有一道神光沖天而起,那就是夕安宇神向我證明了他的能力。”
“他的力量太嚇人了,有他在欽北市坐鎮,鬼怪魑魅魍魎一定會少很多。”
“那這可是一件好事啊!”相緣鹿擠出了笑容。
“這對于你們東旭神社來說可就不是好事了。”但金茂一語就把相緣鹿的客套話說破:“賢虞神社的崛起會對你們的業務造成影響吧?”
相緣鹿又一次警覺。
但他表面上卻是輕松的微笑著:“是競爭關系,也是合作關系,我相信這會是一場機遇。”
“相緣鹿神看得真開朗。”金茂贊嘆道。
話里有話。
相緣鹿不知道金茂想要表達什么,但這似乎是一種警示。
該解釋的都已經解釋了,這個話題不宜再繼續談下去。
相緣鹿便問道:“金主任還有什么疑問嗎?我給您一并答完。”
“哦,是這樣的。”金茂一臉歉意,“相緣鹿神您剛才解釋了您與那個男人接觸的嫌疑,我覺得是合情合理的。”
“我們初步掌握了嫌疑人破壞公交車的證據,但是關于他的形象,還有所疑問。”
“你和他接觸過,我想讓你幫忙描繪一下嫌疑人的畫像。你看沒有問題吧?”
金茂雖然是在用請求的口吻,但似乎是不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