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我去弄他們
欽北市有一城區叫金湖區，這里是欽北市最早的商務區。寫字樓有些老舊了，但多年沉淀的底蘊，讓這里繁華依舊。
金湖區有中心廣場叫金湖廣場，廣場旁靠著城市主干道的現代仿古風格的建筑，便是眾邦神社。
眾邦神社在附近這一帶很有名氣，時常承接商務區里企業的祈福、開光、驅靈之類的工作，收獲眾多老板的好評，在整個欽北市里，算得上是排名前十的神社了。
今天的眾邦神社是忙碌的一天。
眾邦神社是以商務區財團投資形式組建而成的神社，主打供奉商業之神。
也許是生于商務區，神社的內部運作就像商業公司那般講求效率。
神社內一派繁忙。
一樓業務經理與客戶接洽。
二樓，這邊工位負責策劃，專給甲方爸爸做出宏大而滿意的開業祈福儀式。
那邊的工位負責電銷，聲音甜美的小姐姐給客戶打電話推銷自家的業務。
里邊的工位是行政部門，處理合同財務等事項。
三樓有幾間會議室，由神明領導的各類小組在對次日的工作策劃開會。
四樓和和五樓是公寓，十二位神明，和他們座下的七十多位神使就住在這里。
上班時間，公寓區顯得很安靜。
神明帶領著神使，甚至是普通人在外邊奔波。或是調查，或是進行驅靈、祈福一類的工作。
此時，眾邦神社的頂樓。
神明安海銀身穿刺繡有眾邦神社社徽的襯衫，和裁剪合體的西褲，翹著二郎腿看著辦公桌后面的男子。
安海銀神的腿并不長，翹著的二郎腿有些滑稽。他的本源是魚，一條帶魚，沒腿這種玩意。
似乎也正是因為如此，安海銀神身長腿短，形象不佳，是從本源初生為神明比較失敗的案例。
但是安海銀神很強，至少在眾邦神社里是數一數二的強者。
他修煉五十多年，輾轉掛靠多個神社，如今修為達合光之境，算是位列欽北市五百多位神明的前五十位。
十年前他才和眼前這位男子，以及另外十一位神明聯合創辦了眾邦神社。經營了十年，終于有這樣的規模。
眼前那男子四十多歲，但打扮得很精神，以帥大叔的形象出沒，是個少女殺手。
這人名叫任陽秋，是神使。
不過他修煉資質不佳，四十歲了也就練到了四段，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這鬼怪橫行的世界里，能自保。
但別看他是個神使，他其實才是眾邦神社幕后的掌權者。
他一人就有眾邦神社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在股份制的眾邦神社里，就算是神明也得聽他的。
畢竟這個時代，神明為了得到好生活，有時候和社畜一樣沒有人權。
“任總，找我有什么事？”安海銀神和任陽秋相視了許久，才問他。
任陽秋盯著電腦，一邊敲著鍵盤，一邊說：“你有一個叫羅愛美的客戶是吧？”
安海銀神吸了口煙，露出了不爽快的表情。
羅愛美女士的委托由安海銀神帶隊負責，是滅鬼的委托。
但是安海銀神在這滅鬼委托上栽了跟頭。
經過調查，騷擾羅愛美女士家的鬼是一搗蛋鬼，十分能跑。
安海銀神準備了幾手方案去滅那搗蛋鬼，結果都給那鬼跑掉了。
每次布陣和滅鬼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連續幾次下來，這單委托就成虧本生意。
安海銀神對此耿耿于懷，最近在進行其他工作的時候，一直思索要如何解決那只搗蛋鬼。
羅愛美女士多次催促，他都先拖著。
這是行業慣例做法：
和客戶定下了滅鬼的協議后，客戶交定金，就開始滅鬼工作。
如果滅鬼工作做不下去了，就如實告知客戶困難所在，但是定金不還回去。
客戶可以帶著之前委托的神社的調查結果，去找其他神社委托滅鬼，也可以繼續等待已委托的神社滅鬼。
但交給客戶的“調查結果”，可不一定是實情。
畢竟沒有神社會便宜接手委托下家。
安海銀神猜想任陽秋忽然拿出這件事來說，是這客單的客戶找下家去了。
隱約猜到發生什么了的安海銀神點了點頭：“是我的客戶，怎么了？”
任陽秋說：“這個客戶在我們這兒沒做成后，去找別的神社做了。”
任陽秋就是“眾邦神社”這個賬號的實際擁有人，不久前，和夕安宇聊上的人就是他。
安海銀神并不意外，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吐出煙圈：“給哪個神社做了？”
任陽秋：“賢虞神社。”
安海銀神仔細思索了一會兒：“賢虞神社？沒聽說。”
任陽秋：“是一個最近才加入東旭外包群的神社，第一次外包了一個滅鬼，早上剛發包，晚上就把鬼給滅了。”
安海銀神微驚：“那這神社效率真夠高啊。”
任陽秋點頭，也抽了一口煙，盯著電腦屏幕說：“我剛才去查了查那個神社，地圖上找都找不到，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的。”
安海銀神：“那任總你的意思是要干什么？”
任陽秋活動了活動肩膀，瞥了他一眼：“你的單子被搶了，不有點想法？”
他還說：“那賢虞神社口氣也夠大啊，問我們要調查情報，我開價給他了，人就不見了。”
他對安海銀神發起了靈魂質問：“這口氣，你咽的下？”
在行業中，一個神社完成不了的委托，被下一個神社接手，本應相安無事，但如果接手的神社告知委托失敗的神社是它接了手，這就是挑釁了。
雖然這種挑釁在行業里天天都見。
比如東旭神社的外包群里各個神社，就時常陰陽怪氣的互相嘲諷。
如果羅愛美女士的委托被其他水平更高的神社接走，眾邦神社忍一忍就算了。但卻是這不知名的賢虞神社突然跳出來接走了單子，這可就不能忍。
安海銀神更加不能忍。
客單被搶，還來挑釁，這對他的聲明有巨大的影響。這個行業，客戶口碑很重要。
他明明承諾要幫羅愛美女士解決問題的，他這人很守承諾，打算虧錢也要完成。
但他不能要求客戶不找下家。
但客戶已經找下家了，他沒有辦法。
不過，如果賢虞神社也不能完成委托，那他就還有機會。
安海銀神眼神一沉，用力吸一口煙，戳到煙灰缸里弄滅：“我去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