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蕾娜帶來的消息
戰伐永恒之海。
復活者大軍的攻勢暫時停下了，因為蕾娜被對手封印并抓走了，這片區域的所有復活者大軍都只聽從蕾娜的命令，在卡爾作出進一步指示之前，他們不會動。
其實卡爾給予意識自由的復活者并不多，大多都是以往死去的強大個體或者重要人物，普通人是沒有權力獲得意識的，在卡爾看來，給予普通人意識自由會影響到他接下來的計劃，這些人就只是他計劃中的一個個零件而已。
談不上殘酷，因為在以往，上位者對于下位者的定位亦是如此，只不過那些時候下位者有自我意識，上位者要是壓榨得狠了，下位者會反抗，雖然絕大多數反抗都會以上位者的成功作為結尾，但終究是一種麻煩，與其如此，還不如封印他們的自我意識。
但沒有自我意識的復活者大軍也有個巨大的缺陷，只會執行死命令，想要靈活地進行任何行動，都需要一名帶有自我意識的復活者統領。
所以蕾娜被封印之后，整個復活者大軍都陷入到了癱瘓當中。
看著星域外密密麻麻的復活者大軍，凱莎感到無比的頭疼。
雖然幸存者們利用位面固化器穩定了已知宇宙這最后一塊陣地，但以復活者大軍的體量，遲早會攻破這最后一塊陣地的。
必須打出去，拯救更多的人。
但戰伐永恒之海的體量就這么大，資源有限，無法制造出更多的位面固化器了，而整個已知宇宙幾乎都被復活者大軍攻陷，想要尋找更多的陣地何其的艱難？
況且位面固化器也不是萬能的，它能固化已有的位面，卻不能回復已經被同化的虛空。
這才是卡爾并不著急攻陷這里的原因吧，因為在卡爾看來，戰伐永恒之海的幸存者們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
唯一的破局執法便是突圍出去，前往未知宇宙的更深處。
這是一條極其艱險的路，因為你不知道卡爾已經同化了多少未知宇宙的疆域，而且也沒有文明真正探查到未知宇宙到底有多大，這里面充滿了許多不確定因素。
匯聚于戰伐永恒之海的幸存者們未必會為了這一條充滿不確定因素的路去冒險，在外面，一旦被復活者大軍攔截，幾乎就是必死的結局。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利用自己五代神的實力守護好這最后一塊陣地了。
嘆息一聲，凱莎身形一閃，來到了研究室內，在這里，鶴熙正指揮著幸存者中的科學家們做著各種模擬實驗。
有了擬態天國，絕大多數實驗都可以通過虛擬模擬進行，研究成果斐然，這幫在絕望中拼命工作的科學家們迸發出了驚人的靈感，在有了天使提供的反虛空數據之后，他們研發出了大量的反虛空裝備，在模擬中…
但也只能停留在模擬中。
因為戰伐永恒之海的資源實在是太貧瘠了，許多重要的元素根本無法極其，位面固化器，便是這些科研成果中的一個項目而已。
看到凱莎回來了，鶴熙丟下了手頭的工作，轉身迎了上來，問：“凱莎女王，情況如何了？”
“復活者們停止進攻了。”凱莎回答說。
“意料之中的事。”鶴熙苦笑著說，“卡爾其實并不著急將我們趕盡殺絕，整個已知宇宙都已經被他掌握在手中，他已經成功了大半了，不在乎我們這點兒小地方了。”
“未必，卡爾不是這樣的人。”凱莎搖頭說，“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牽扯住了他的注意力，也有可能，他在試探或者忌憚什么。”
“你是說…”鶴熙微微張大了小嘴，“阿瞳？”
“可能吧…”凱莎不置可否，“我們現在幾乎出于與世隔絕的狀態，誰知道呢，這也只是我的一個猜測罷了。”
“我已經很久都沒有他的消息了…”鶴熙說，“從他離開之后…”
“他這個人，從小就顯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凱莎也是有些感慨。
“我擔心他…”鶴熙的臉色有些蒼白。
“放心吧，卡爾還沒那個本事。”凱莎搖頭說，“他們兩個，誰也別想奈何得了誰，我們現在更應該關心的，是我們的問題，或許，卡爾已經試探出什么了，他就會讓復活者大軍全力進攻了。”
“你說得對。”鶴熙的神色有些暗淡，“我們有一百種辦法應對接下來的事情，可真正能實施的卻少得可憐。”
“放心，有我在呢。”凱莎擠出一個笑容，凝視著鶴熙。
鶴熙也是笑了笑，但她的心里卻沒有半點放松。
由于復活者大軍停止了攻勢，幸存者們得以喘息，不少位面固化點的主要戰斗人員得以換防。
衛思娜就是其中之一。
經過母親出現所帶來的沖擊，衛思娜此刻已經不適合再駐守在那么重要的節點之上，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精神翻譯器能發揮出來的效果有限，由一名老牌天使接替了她的位置。
她則跟隨著艾蘭回到了一個星球駐扎點，在這里，有很多培養艙，里面都是一些被幸存者們封印后抓回來的復活者們，他們目前還處于休眠狀態。
受到資源的限制，天使們沒辦法給那么多人一次性恢復肉身和自我意識，只能先封印著等待時機。
蕾娜是個例外。
因為她所代表的是烈陽文明的精神支柱，所以很多烈陽族人寧愿放棄恢復自己親人朋友也要第一個恢復蕾娜，所以艾蘭就直接帶著蕾娜的意識體來到了恢復室。
已經有一批高階天使等在這兒了。
其中領頭的是天使炙心。
炙心在戰死后成為幻體，接受卡爾的命令在進攻一個幸存者星球的時候被鶴熙封印，帶回了戰伐永恒之海恢復。
可惜的是，她們沒有碰到趙信，讓這一對戀人再度天人永隔。
但炙心不是趙信，她已經六百多歲了，哪怕心里充滿了悲傷，但她卻沒有精深崩潰，她依舊和以前一樣，勤奮，好學。
她已經把悲傷轉化為了動力，只要她努力研究破解幻體的技術，她堅信自己終有一天會再次遇到趙信。
炙心與艾蘭之間只是眼神對視了一下，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她臉色嚴肅地接過了艾蘭遞過來的封印光團，將其投入到一個提前準備好的培養皿中。
緊接著，她轉頭看向衛思娜，面無表情地開口：“釋放一點精血出來。”
“啊？”衛思娜茫然地張嘴，有些手足無措，恢復自己的母親，為什么要自己的精血啊？那不是…
“不要像太多。”炙心依舊是面無表情地說，“恢復蕾娜的身體很容易，但想要恢復她的基因能力就需要另一個太陽之光的基因輔助，如果你想你母親恢復后是個普通人，也可以不用釋放精血。”
“我放，我放！”衛思娜對炙心的轉變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以往的炙心可不是這樣的，小時候還抱過她，親過她呢，如今卻變得冷冰冰的，和那些復活者又有什么區別？
當然了，以衛思娜現在的心境是完全無法理解炙心內心中的痛的，她雖然已經一百多歲了，其實還未經歷過感情的事，因為以她的優秀，她幾乎看不起絕大多數同齡男性，所以她無法理解炙心這種與摯愛天人永隔的痛苦，她現在只想快點讓母親恢復過來。
衛思娜正走神呢，忽覺指尖一桶，她沒忍住“啊”的驚呼了出來，全身應激性的騰起了橘黃色的光芒。
“別緊張，冷靜冷靜！”艾蘭感覺有些哭笑不得，這小姑娘戰斗的時候不管受多重的傷眉頭都不皺一下，現在倒好，抽一下血而已，居然還起應激反應了？
其實戰斗的時候衛思娜是處于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當中，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會集中到敵人身上，自己瘦一點傷根本沒感覺，只要不是致命傷她都會無視，但在平日里，她和她的母親一樣，是極其怕疼的。
看著自己的精血沿著指尖流向了培養皿，衛思娜心里總有種怪怪的感覺，說不清怎么個怪法，但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等培養皿那邊完成了啟動步驟，進入到自動培育模式之后，衛思娜指尖的傷口已經完全恢復了，但她仍然感覺那里還有點兒隱隱作痛，當她看到炙心手中那一根由秘銀打造的銀針的時候，下意識地縮了縮手。
“好了好了，接下來就是等待了。”艾蘭說，“思娜你先回去吧，等她恢復了我會通知你的。”
“就不能快點兒恢復嗎？”衛思娜嘟嘴說，“我可記得你們的凱莎女王恢復炙心的時候可是一瞬間的事兒。”
“因為我們都是天使啊。”艾蘭笑著說，“我們都是天使，凱莎女王那里有我們的暗數據備份，所以恢復得很快，你母親這里需要她自行補足缺失的基因片段，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好…吧。”衛思娜有些郁悶地回去休息了。
等衛思娜走后，炙心語氣淡漠地開口：“為什么不告訴她？”
艾蘭苦笑了一下，說：“咱們經歷過的事情，沒必要讓一個孩子知道，她只要等待著她的母親回歸就好了。”
炙心仰頭，深吸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其實將復活者恢復的速度之所以那么慢，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每一位復活者恢復的時候，凱莎都會親自過來進行一次意識探測。
這種意識探測會將復活者生前的所有記憶翻過來看一遍，所有的復活者對于凱莎來說，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包括其與伴侶交合的場景，凱莎都會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觀察，不是因為凱莎好這一口，而是因為卡爾在復活者的記憶里動了很多手腳，之前有不少恢復過來的天使在戰斗的中途反戈一擊，導致整場戰斗崩潰，大量幸存者死亡，成為卡爾的奴隸。
為了杜絕這種局面，凱莎對于所有恢復過來的人員都進行了一次細致的檢查，每一個細節她都不會放過。
這也就算了，對于天使們來說，她們都是無條件服從于自己的王的，所以她們不介意自己的記憶被凱莎檢查，哪怕是那種畫面。
但這種檢查對于被檢查者來說，卻是要經歷一場來自意識深處的巨大痛苦，就算是炙心和艾蘭這種身經百戰的天使，對于那種來自意識深處的痛苦都產生了心理陰影，尤其是在拔除卡爾設置在記憶深處的暗手的時候，那種痛苦會讓被檢查者生不如死。
接下來，蕾娜也會經歷這種痛苦，而且以蕾娜的重要性，卡爾不可能不在蕾娜的意識里動手腳，那蕾娜就要經歷雙倍的痛苦，就像她回憶起“衛子佟”這個名字時那樣。
但那個時候痛苦只持續了一會兒，而凱莎檢查則是要花費很長時間的。
艾蘭想到此，不由得嘆息了一聲，對炙心說：“看開點，不要老是那么陰郁，會影響工作的。”
“我知道了。”炙心依舊是那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而就在這時，凱莎與鶴熙的身影突兀出現，艾蘭被嚇了一跳，唯有炙心只是躬身退到一邊。
看到炙心這副模樣，鶴熙的眼底閃過了一抹心疼，但眼下的最重要的事情是檢查蕾娜的意識，她沒有急著上去安撫。
“開始吧。”凱莎說。
“好。”鶴熙點頭，撐開了擬態天國的空間，將蕾娜所在的培養皿包裹住。
下一刻，一串串數據在凱莎眼前浮現，她眼中覆蓋上了一層乳白色的光暈，開始解析這些數據。
而這個時候，蕾娜所在的培養皿里面的液體開始沸騰起來，如果不是有鶴熙的擬態天國加持，可能培養皿會在瞬間被太陽核心般的超高溫汽化。
看到這一幕，艾蘭不忍再看，連忙轉過頭去。
鶴熙其實也有些不忍心，但她的任務是協助凱莎檢查，不得不面對。
就算是如今的炙心，眼中也出現了一抹異樣的神采。
“呵呵，卡爾…”凱莎不由得露出冷笑，“果然不肯放過雄兵連這群孩子，居然動了那么多手腳？”
“有難度？”鶴熙皺眉問。
“有一點。”凱莎點頭說，“但主要的難度不在我這邊，而是在蕾娜這個孩子這邊，因為她所需要承受的痛苦將百倍于其他人。”
“什么？”鶴熙與艾蘭同時發出驚呼，就連炙心也不由得臉上變色。
凱莎也是嘆息了一聲，說：“關鍵就看她能不能撐得住，不過…”
“不過什么？”鶴熙下意識問。
“不過有一個好消息，是從她記憶中獲得的。”凱莎笑著說，“你猜猜是什么好消息？”
“不要賣關子了，能有什么好消息？”鶴熙不由得苦笑。
“好吧。”凱莎有一些無奈，說：“天城沒有覆滅，彥和衛子佟那小子帶著天城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