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緊急理事會議,炙心將衛子佟的命令發布下去,立刻引起了整個神河同盟的騷動。
因為事態的發展已經脫離了掌控,所以很多人都有些猝不及防,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有些人甚至開始質疑這道命令的真實性。
于是,神河同盟首次在沒有衛子佟的情況下提前召開了同盟大會,無數文明和勢力的代表以投影的方式參與會議,其中不乏文明之主。
他們就銀河系的事情進行了激烈的導論,主要爭議方向還是銀河系的資源轉移進程太慢,還不到炸毀黑域的時候,不少文明甚至還未從投入中收回成本,不想就這么放棄。
尤其是銀河系周邊星域的幾個文明,在這次會議上大做文章,明里暗里指責衛子佟辦事不利,就差沒提出遴選新的最高理事長了。
他們倒是很想這么干,但他們沒這個權力,想要重新推舉新的同盟領導人,要么現任同盟領導人任期結束,要么領導人意外身亡,或者有一半以上的代表聯名在同盟大會上提議,否則沒人可以動搖衛子佟的地位。
明顯他們幾個文明的份量還不夠。
這就是衛子佟吸納更多文明加入的好處了,文明多了,選票的權力也就分散了,同盟就不會被少數幾個抱團的文明把控。
沒了衛子佟的神河同盟,亂成了一鍋粥,天使、烈陽、薩伽等少數幾個頂級大佬在大會上全程保持了沉默。
事實上他們也不希望黑域提前爆炸,那樣的話他們可準備的時間就不多了,尤其是薩伽文明,他們的心情是極其復雜的,一方面他們獲得了同盟大量的政治和資源傾斜,在某些技術方面有望突破,更上一層樓,另一方面他們同樣面臨著來自黑域爆炸的威脅,且薩伽文明在同盟的建設方面投入了很大的心血,同樣也沒有收回成本。
而就在他們還在爭吵的時候,黑域里卻發生了更大的變故。
黑域中心區域,人馬A黑洞。
這里是黑洞生物最初入侵的黑洞,聚集了大量的黑洞生物,密密麻麻的一眼看不到盡頭,最讓人驚駭的是,這個早已被擴大無數倍的黑洞當中,還有無數黑洞生物源源不斷地從中涌出。
黑洞將軍神情嚴肅地站在人馬A黑洞之前,心中郁悶到了極點,不僅僅是因為這段時間自己被那幾個入侵者搞得灰頭土臉,還因為自己很快就不是這片黑域的最高掌控者了,不僅有其它的黑洞將軍會來,王的一個分身也會來,到時候,王的那個分身才是這里的主宰。
如果單單論戰斗力,它無懼那個王之分身,但王之分身代表的是王的意志,它不得不服從。
當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但氣勢卻極其強大的黑洞生物從黑洞中踏出的時候,黑洞將軍心中的所有不快被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威壓一掃而空,它立刻帶領著所有的黑洞生物單膝下跪,高喊:“拜見我王!”
衛子佟、瑪利亞、阿修三人此刻的位置距離黑域中心其實很近,布置反黑洞炸彈的難度也開始支線升高,因為這里的黑洞生物數量實在是太密集了,很難悄無聲息地安置反黑洞炸彈。
為了將黑洞生物的注意力吸引走,他和阿修不得不出去制造混亂,把安置反黑洞炸彈的任務交給了瑪利亞。
有好幾次都是直接和黑洞將軍撞上,而阿修則因為仇恨總是喜歡直接懟上去,有了衛子佟在后方進行概念上的支援,它和黑洞將軍的戰斗打得有來有回,不再像第一次那么狼狽,但依舊是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為了避免被黑洞生物合圍,等到瑪利亞那邊事情辦完了,衛子佟就會下令撤退,而黑洞將軍,也攔不住他們。
但這一次任務出奇的順利,這里距離黑域中心已經很近了,居然沒有看到一頭黑洞生物,直到他將反黑洞炸彈完全安置好,才意識到了什么,猛然轉頭。
和他一樣快速轉頭的還有阿修,因為它也感應到了。
有一股股不輸于黑洞將軍的強大存在降臨了!
衛子佟的臉色一下就難看起來了,他最擔心的就是這種情況,一個黑洞將軍便已經很難纏了,居然來了好幾個?
只有瑪利亞依舊是毫無察覺,看到二人的臉色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了?”
“走!”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
哪怕是阿修對黑洞生物同樣具有克制作用,也不敢托大對付好幾個黑洞將軍,而衛子佟則從這些個存在中感應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那是…王之分身!
當下他毫不猶豫,拉著瑪利亞和阿修遁入四維空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正在接受所有黑洞生物跪拜的王之分身似乎也感應到了什么,臉色陰沉地抬頭看向一個方位。
神河同盟這邊還在爭論不休,卻不想立刻就收到了衛子佟的緊急訊息。
炙心打開高維通訊投影,衛子佟的身影出現在會場上,大會的眾代表神情為之一滯,整個會場安靜得落針可聞。
他們面面相覷,不明白理事長怎么突然就跑回來了?不是還在黑域里布置反黑洞炸彈嗎?
掃視了一圈下方的眾人的神情,衛子佟立刻就明白了他們的想法,沉聲開口說:“事情有變,更加強大的黑洞生物降臨黑域了,我可能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現在就執行撤退方案,立刻,馬上!”
眾人均是面色大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突發情況。
與此同時,技術監測部門收到緊急通知,黑域正在以光速向外擴張,根本不受黑洞的影響,直接無視了以黑洞為支點的這個條件!
會場再度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慘白!
他們明白,這是王級黑洞生物掌控黑域的征兆,因為王級黑洞生物具備一些特殊的能力,是其他很懂生物無法比的。
別看十五年前的那頭黑洞生物被衛子佟輕松解決,那是因為對方被隔離在外界,沒法感應到黑洞的力量,實力受損巨大,才會顯得那么不堪一擊!
它根本無法和處于黑域內的王之分身相提并論!
王之分身的出現同樣打了衛子佟一個措手不及,讓他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他只能提前激活高維通訊設備的全部功能,直接在黑域里將投影投射到神河同盟總部這邊來。
而包括他在內的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是,在未知宇宙深處,一種名為“終極恐懼”的未知存在,已經開始在黑洞生物的疆域內肆虐,未知宇宙的霸者級生物之一的黑洞生物,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絕大災難。
而將這個災難帶來的人,正在“大時鐘”里伏案推演著一些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理論公式。
斯諾如同鬼魅一般走進死歌書院的大殿內,悄無聲息,直到卡爾主動抬頭,他才恭敬地說:“我神,未知宇宙之外的計劃已經開始了,非常順利!”
卡爾的臉上古井無波,點點頭,說:“干得不錯,斯諾!”
“能與我神一起開辟一個新時代,是小神的榮幸!”斯諾低頭說。
“這種事情不必總是掛在嘴上。”卡爾擺擺手,問:“最近有沒有華瞳的消息?”
斯諾沉吟了一陣才說:“最近一次有記錄的消息是他帶著修羅王沖進了銀河系中央星域的黑域里,然后,然后就沒有任何消息了…”
卡爾嘆息了一聲,有些感慨地說:“連大時鐘都探測不到他的蹤跡,看來我這位師兄距離最后的時刻越來越近了…”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臉色凝重地說:“當然,也會越來越強大了…”
“連您都感到棘手?”斯諾臉色出現了一瞬的驚悸。
“嗯!”卡爾點頭承認:“如果離開了大時鐘,我會死在他的手下!”
“什么?”斯諾面色大變,“您怎么會死?”
看到斯諾的表情,卡爾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只要是一個有意識的物體,都會死亡,我說的死亡不是肉體的死亡,而是意識的徹底消散,我這位師兄選擇從這里走出去,就是為了擁抱死亡,當然,也是為了獲得更強的力量,足以讓宇宙顫抖的力量,當他的意識即將消亡的那一刻,也是他最為強大的時候…”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說:“這下你該明白我為什么不走出大時鐘的原因了吧?”
“小神明白了。”斯諾點頭,心中一陣發寒,他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人,居然以必死的結局為代價去獲得足以讓整個宇宙顫抖的力量。
看到斯諾的神情,卡爾安撫著說:“斯諾,不要畏懼死亡,死亡是所有生靈的最終歸宿,也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永恒!”
衛子佟親自下達命令的效果明顯比炙心轉達好多了,也是因為黑域的局勢變得越發不可捉摸,所以,整個神河同盟開始動員起來。
集合已知宇宙一大半神河文明你的力量是無無比龐大的,效率是無比驚人的,各個戰區開始有序撤退,大量的人員和物資如海潮一般從各個區域開始回流,短時間內帶不走的東西,如尚未拆解完工的恒星和行星,會被各式各樣的星系級毀滅性武器抹除,以黑域向外的邊界為起點,大片大片的真空地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就連黑域向外擴張的速度也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因為這些真空地帶已經不存在恒星了,統領級以下的黑洞生物無法制造出足夠數量的黑洞作為黑域擴張的支點,單純依靠王之分身的特殊擴張方法不可能將黑域覆蓋到整個銀河系。
于是,黑洞生物與同盟軍的戰爭再度打響,這一次黑洞生物顯得十分的被動,因為它們是要保護恒星不被同盟軍摧毀,否則黑域將會因為沒有黑洞作為支點而無法大范圍擴張。
反觀同盟軍這邊,則完全毫無顧忌,一邊撤退一邊對著襲來的黑洞生物發動大規模的火力覆蓋,他們不必和之前一般堅守陣地,打不過了可以丟下物資躍遷離開,而接下來迎接黑洞生物的,將會是星系級的毀滅性打擊手段。
雙方展開了一條環繞整個銀河系的戰線,而同盟軍的不斷撤退還會將戰線越拉越長,哪怕后續有源源不斷的支援,黑洞生物依舊被延綿近十萬光年的戰線給拖垮了,上億頭黑洞生物在這場戰爭中被消滅,保下的恒星數量不足5,黑域的擴張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當然同盟軍這邊的傷亡也不小,面對黑洞生物的全線出擊,哪怕是邊打邊撤,依舊有數百億戰士陣亡,這是不可避免的,黑洞生物實在是太強大了,總會有局部戰區失利,導致戰艦群無法躍遷離開。
但和前幾次戰斗相比,雙方的傷亡比例好看多了,至少沒有那種萬換一的情況出現,其中反黑洞狙擊槍發揮出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當琪琳收起狙擊槍的時候,這片戰區的最后一頭黑洞生物也綻放成宇宙中的煙火了,其他人立刻歡呼雀躍起來,同時也對琪琳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他們是一支激動獵殺小隊,擁有一艘速度極快的小型躍遷飛船,由同盟軍中的頂級狙擊手組成,全部配備了反黑洞狙擊槍,專門負責支援各個告急的戰區。
別看他們只有數十名戰斗人員,可死在他們手底下的黑洞生物已經超過了四位數,尤其以琪琳戰績最為輝煌,一個人就狙殺了四百多頭黑洞生物,這還是她為了配合隊員,故意放水的結果,這不,剛才琪琳全力發揮,隔著一百個光秒的距離,就狙殺了二十多頭黑洞生物,將這片戰區的艦隊從淪陷的危機中拯救了出來。
“感覺打這些黑不溜秋的玩意越來越輕松了啊!”一名狙擊手笑著說。
“是啊!”另一名同伴回應,“有了這玩意,打它們不是輕輕松松?”
“也是我們不再執著于那些帶不走的東西,打起來的心態輕松了許多!”第三名狙擊手說。
琪琳就走在這些暢談的同伴之間,臉上帶著一抹迷人的微笑,和眾人一一打過招呼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關上門,她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憂慮,因為衛子佟還沒從黑域里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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