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歸來的強者
華瞳，天使王華榷的庶子，天資聰穎，對數學尤為癡迷，青年時期因對男天使安于享樂的現狀不滿而離開天使星云，在宇宙各文明間流浪。
后被基蘭看中，收為學生，潛心鉆研數學，取得巨大成就，同時協助基蘭完善了大時鐘在數學邏輯上的漏洞。
男天使戰敗后，華瞳曾回過天使星云，幫助凱莎建立神圣知識寶庫的基礎數學模型，在構造物理模型的時候遭遇了一些困難，他請了自己的老師基蘭前來幫忙，這就是卡爾所知的女天使和超神學院合作的起因。
卡爾明白，過了這么多年，華瞳在數學領域的研究已經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地步，不客氣地說，如果華瞳有需要，他可以撬動宇宙規律中的數學邏輯，讓宇宙中的常量成為變量，抑或是讓變量成為常量，這是卡爾很羨慕的一種天分。
如果卡爾自己有這種能力，就不用準備那么多，直接撬動維度位面中的變量，讓虛空時代直接降臨也不是不可能。
看著華瞳的身影在視野里消失，看著寂滅之域歸于平靜，卡爾不由得嘆息了一聲，退回了死歌書院之內。
天使之城。
鶴熙俯首于桌案之前處理推演一些復雜的公式，同時還要分心處理天城的大小適宜。
彥這個女王在外征戰，她這個天基王事情就特別多，沒有太多的閑散心思做多余的事情。
一個文明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哪怕天城的在職天使僅僅三萬，但這次復仇之戰牽扯了太多退役的老牌天使，導致現在的天城人滿為患，那些從三王時代過來的老牌天使們或多或少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不像新生代天使們那么純粹，事情多得她最近是頭暈腦脹。
忽然間，她心有所感，猛然抬頭暴喝：“誰？”
與此同時，擬態天國展開，籠罩了整個王宮，意念一動，她的身影來到了一個生物研究室里，在這里，有著她最重要的一項研究——事關凱莎是否能重生歸來！
一個身披鑲嵌著繁復花紋長袍的身影靜靜地矗立在她視為珍寶的培養艙面前，凝望著培養艙里那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嘆息了一聲，說：“你，還好嗎？”
準備沖上前去的鶴熙身軀猛然一顫，愣在了當場，這個聲音她太久沒聽到了，讓她有種不真實感，仿佛近在耳畔，又仿佛遠在天邊，她向前踏出的腳步凝固在了半空，感覺這一步踏出是如此的艱難，她害怕這一步走到對方面前又是一場幻夢，她那柔美的聲線略帶著沙啞：“你，你是阿瞳？”
“是我！”華瞳轉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小熙，我回來了！”
眼淚無聲地從她那美麗的臉龐上流下，她蹲下身，掩面抽泣了起來。
多久了？自己多久沒有讓情緒這般宣泄出來了？她已經記不清了，哪怕是凱莎隕落，她也只是痛苦了一瞬，然后便堅強地擔負起了凱莎留給自己的責任，可當她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再也忍耐不住，將這么多年的委屈統統宣泄了出來！
無論經歷了多少歲月與滄桑，她終究是一個女人，也有心中最薄弱的地方，她的情愫、思念、感傷，都隨著他的離去而被深深掩埋，也隨著他的回歸而盡數爆發！
心中堅持的那根弦被崩斷了，她就不想再這么辛苦地堅持下去，她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疲倦感襲上心頭，她想好好地大夢一場。
華瞳蹲下身，為如水般柔美動人的女子拭去臉上的淚水，輕聲說：“以后，由我來守護你！”說著他展開羽翼，將女人包裹其中。
鶴熙淚眼婆娑地看著眼前這張無比熟悉的臉，感覺有一股暖意涌上心頭，可看著看著，她便將這張臉和另一張臉重合在了一起。
她的心臟猛然抽搐了一下，豁然掙開男人的懷抱，快速地用衣角拭去臉上的淚痕，表情顯得極其不自然。
華瞳起身，問：“怎么了？小熙？”
心中的情緒宣泄完畢，鶴熙的臉色也恢復了平靜，她轉頭，臉色淡漠地問：“華瞳，你來這里做什么？”
她這才意識到，華瞳進入天使之城居然沒有驚動任何人，如果不是自己重點關注這個生物研究室，可能連自己都不會有絲毫的察覺！
這就有些可怕了，鶴熙表面上平淡冷漠，但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同時心中也有一種強烈的后怕，如果進來的人不是華瞳，而是卡爾之流，可能凱莎復生的希望就沒了！
同時她對華瞳兩次的不辭而別而一直根根于懷，她表示自己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華瞳是何等聰明之人，怎么看不出鶴熙的心思，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他輕聲開口：“我離開，是有原因的，現在不方便和你說，總之，我已經回來了，我會幫你完善天使之城的防御體系，至少下次，不會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來！”
“呵！”鶴熙嘴角上掛起冷笑。
“好吧好吧！”華瞳攤攤手，“我用實際行動證明好不好？”
“不用了！”鶴熙轉身走向孕育著凱莎新身軀的培養艙，冷冷地說：“我已經有了一套成熟的方案，我不相信你！”
華瞳感覺有些無奈，嘆息了一聲，說：“好吧，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離開就是！”
“滾吧！”鶴熙頭也不回地說。
“我真走了啊？”華瞳表示再一次確認。
“快滾！”鶴熙有些不耐煩。
身后變得沉默，鶴熙的眉頭皺了皺，片刻后，她豁然轉身，發現華瞳果然已經離開了，她不由得怒從心起，厲聲大吼：“華瞳你個混蛋！”
華瞳其實并未走遠，只是身形已經已經變得似虛似幻，看著曾經溫柔如水的鶴熙如今這副暴躁的模樣，他的神情變得無比地苦澀：“時間不多了啊，果然不能把什么東西都研究到終點，不然的話，自己也會成為規律的一種！”
他隨手修改了一下裝載著凱莎新身軀的培養艙數據，嘆息了一聲，身形消失無蹤。
冥河星系。
已經將這里屬于卡爾是勢力完全肅清后，天使軍團開始集合，準備返航，彥從王座上下來，走到天刃7號內部的宮殿當中，在莫伊的幫助下褪去王甲，換上了一身常服。
揉了揉眉心，她感到一陣倦意涌上心頭，單手撐著王座的扶手，沉沉睡去。
在夢里，她經歷了無數個王朝，這其中有低級文明的，也有高等文明的，讓她積累了大量的統治經驗，心性收束，胸中那股睥睨四方的霸者之氣逐漸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唯我獨尊的王者之氣，她的氣質在這一夢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再那么鋒芒畢露，可給人的壓迫感卻更盛。
醒來之后，彥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的氣場已經大變，少了幾分鋒銳，多了幾分雍容，已經和登臨王座的凱莎有幾分相似了。
“彥女王，感覺您一覺醒來有些不一樣了呢！”莫伊笑著說。
追也是點了點頭。
“是嗎？”彥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自身，說：“哪里不一樣了？”
“氣質，氣質不一樣了！”莫伊說，“越來越像凱莎女王了！”
“呵呵！”彥笑了笑，嘆息著說：“我永遠也達不到凱莎女王那種高度，這也是那么多人不服我的原因了！”
“此戰過后，我看有哪個不開眼的敢不服彥女王！”追面若寒霜地說，“不服我就去砍了他！”
彥不由得失笑，抬指點了點追的眉心，說：“你呀，也是個老姑娘了，不要天天想著打打殺殺的，不然退役后都沒有男神敢要你！”
莫伊忍不住掩嘴偷笑。
追卻十分不以為然，撇撇嘴說：“我才不要什么男神呢，彥女王您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要是我嫁人了你也跟著嫁過來？”彥忍不住調侃，“那豈不是便宜那家伙了？”
“怎么會？”追一時間啞口無言，片刻后，她恍然醒悟過來，說：“彥你是王，誰有資格讓你嫁過去？”
“有的…”彥眼波流轉，凝聲看向無窮遠方，“一定會有的…”
太陽系。
正在監控蕾娜神體數據的烈陽官員有點昏昏欲睡，玄天極從旁走過，一巴掌將那名官員拍醒，低喝：“認真點！”
“喏！”那官員嚇得渾身出了一陣冷汗，當值的時候打瞌睡，尤其是事關女神蕾娜的大事，一般的上官肯定不會輕饒，但平日里為人嚴肅的玄天極今日不知怎的，心情很好，不和這家伙一般見識，只是提醒了一句就走開了。
那名官員這才心有余悸地把全部注意力轉移到監控數據上，看了一遍數據，他感覺自己沒睡醒，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他的瞳孔驟然放大。
“將軍！”他忍不住大喊起來。
玄天極眉頭一挑，轉頭怒視著那名打瞌睡的官員，在這種場合大聲喧嘩，哪怕是他想要放過對方，其他被吵到的上官也不允許。
“將軍！”那名官員又呼喊了一聲，“您快來看！”
“什么？”玄天極大步走了回來，心想這混蛋今天若是不能給自己一個說法，那他今天就別想活了。
可當他走進一看之后，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欣喜之色。
女神蕾娜要蘇醒了！
當潘震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直接就是欣喜若狂地沖進太陽里面，同時接收著來自艦隊上的監控數據，看到意識已經從混沌逐漸轉為清明的蕾娜，老成持重如潘震，也不禁想要放聲大笑。
不久后，衛子佟也收到了這個消息，立刻放下手頭上的所有事情跳躍了過來，鏈路狂喜地問：“還有多久？”
“不知道，但肯定快了！”潘震臉上掛著笑，神情輕快地回答，“重塑已經到了尾聲，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收束，精神波動也逐漸趨于穩定，這是一個好兆頭，證明蘇醒后，她的意識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至少不會出現失憶什么的！”
“太好了！”衛子佟用力地拍了拍手掌，他已經高興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是在心中不斷地祈禱。
未知宇宙某處。
這里是一片荒蕪的景象，看不到任何星光，物質存在量也極少，只有一顆數公里直徑的隕石在深空中翻滾飄蕩著。
“女王…”阿托的聲音氣若游絲，“我這一生…能，能為您付出我的所有是我的榮幸…”
莫甘娜眼中有熱淚翻滾，環顧一圈，她的麾下還幸存的，基本上全在這兒了，不到一百名。
阿二、阿邦、阿泰等眾多高階惡魔全部戰死，黑風不知所蹤，但身死的幾率超過九成。
阿托為她擋下了致命一擊已經生命翠微，阿大和阿三也受了不輕的傷，基本已經喪失了大半的戰力，在這片荒蕪的宇宙當中，沒有資源，沒有坐標，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也無法修復眾人的傷勢。
這里實在是太荒蕪了，就連他們腳下這顆隕石也是臨走之前被那些黑洞生物從“惡魔1號”中部浮空島上打下來的。
“對不起，阿托…”莫甘娜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沒有辦法修復你的傷勢…”
“您不要流淚…”阿托使盡全身力氣想要抬手拭去莫甘娜臉上的淚痕，但無奈他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連舉起手來都做不到，莫甘娜直接抓起阿托的手掌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摩挲著，讓阿托有些惶恐的同時，臉上也露出了釋然的神色，“阿托不想看到女王流淚，女王，您，一定要，好…”
阿大和阿三等惡魔不忍再看，捂著臉一瘸一拐地走向另一邊。
“好…好…”
阿托眼睛瞪大，嘴角卻掛起了一抹弧度。
“笑…”
說出這個字，生命已經完全從他的身體里消失。
“好，女王我答應你，女王一定會天天笑，每時每刻都笑…”
莫甘娜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眼淚卻撲簌簌地往下流，再也阻攔不住，打濕了她的領口，胸前，地面，最后逐漸形成一灘小小的水洼，倒映出那張絕美的臉。
旋即，那張臉笑得癲狂起來，那是對一個個屬下離去的痛心，也有功敗垂成的不甘，以及對現狀的絕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三捂著頭，蹲下身痛哭了起來，阿大那萬年麻木的神色也不由得動容，他轉身朝著莫甘娜走去，想要去安慰一下對方。
忽的，他心有所感，猛然轉頭，看見了一個矗立在不遠處的長袍身影，等那人的臉從兜帽中顯現的時候，阿大不由得瞳孔一縮，驚聲問：“華瞳殿下？”
正在癲狂大笑的莫甘娜也轉頭望來，看到華瞳的那一瞬，她的神情驟然呆滯，喃喃出聲：“阿瞳…”
“是我。”華瞳微笑點頭，說：“小冰，你還好嗎？”
“還，還，還…”莫甘娜豁然起身，手忙腳亂地想要拭去臉上的淚痕，但卻發現眼中的熱淚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怎么擦也擦不干凈，最后她索性不管這些，直接跨越蟲門來到華瞳面前，伸手擁抱對方，卻抱了個空，華瞳的身影是虛幻的。
“你，你，你和卡爾一樣？”莫甘娜驚駭欲絕地問。
“不是。”華瞳搖搖頭，說：“我的時間不多了…”
“什么意思？”莫甘娜瞪大了雙眼。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華瞳說，“這是我回來的代價，有些事，我必須做，不過你放心，在這之前，我是無所不能的，你有什么心愿嗎？我都能幫你…”
“泥不能這樣，你快回去！”莫甘娜有些慌了，“回你之前所在的地方去，你告訴我那是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大時鐘。”華瞳淡淡開口。
但莫甘娜卻愣在了原地，片刻后，她的眼中有暴戾的寒芒迸發：“是不是卡爾？是不是他一直把你關起來了？他對你做了什么？讓你一離開就會，就會…”
說到這里她竟然難以開口。
“是我自己去的！”華瞳說，“我只是去那里避難而已，卡爾所圖太大，我算到了一些東西，必須出來給我所診視的人做些什么，我現在幾乎已經無所不能了，但在卡爾的收藏品中，我依舊只是2號，告訴你見到的所有人，留意1號，那才是卡爾最后的砝碼！”
“我不管這些！”莫甘娜連連搖頭，“我要你好好活著！”
“聽話，小冰！”華瞳低聲安撫，“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你有什么心愿嗎？”
“心愿？”莫甘娜愣了愣，慘笑著說：“我要你不離開我，可以么？”
“不行！”華瞳搖搖頭。
“那，我還能有什么心愿？”莫甘娜的表情再度變得有些癲狂，“我還能有什么心愿？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還能有什么心愿？”
華瞳看著此刻的莫甘娜，眼中隱隱有痛苦之色閃過，片刻后，他試探性地提醒說：“薔薇！”
“薔薇？呵呵呵，薔薇，薔…”莫甘娜笑著笑著表情倏然凝固，神智從那種癲狂中恢復清醒，片刻后，她從暗位面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筆記，面色平靜地開口：“幫我把這本筆記交給她，這是我畢生研究‘時空’的心血！”
“好！”華瞳接過筆記，點頭答應。
半人馬座恒星工作站。
杜薔薇從睡夢中驚醒，渾身出了不少的冷汗，因為這場夢，她夢到了莫甘娜，經歷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如果不是知道惡魔已經完了，她甚至懷疑自己遭到了夢魘的入侵。
起身來到浴室，望著鏡中那張越來越消瘦的臉龐，她的心中生起了一種迷茫，自己的心該去往何方？蕾娜快醒過來了，他們應該又會在一起了吧？
忽然間，鏡中突兀地出現了一道人影，銀發，藍瞳，但那張臉…分明就是他的臉！
杜薔薇的心猛然揪在了一起，要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只剩下了貼身衣物，難道是他想要對自己做什么？
但那道人影卻如同鏡中幻夢一般在她下個眨眼后消失了，她豁然轉頭，什么人影也沒看到，拖著一條浴巾沖出浴室，她看到了客廳的透明茶幾上，放著一本厚厚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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