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風吹草低見牛羊
吉雅看著云寧被曬得有些發黑的臉龐，心中有些相信了云寧的話，說道：
“既然你的家境不是很好，那么為什么要花這么多錢來購買遺傳技能的咩利羊呢？要知道這些咩利羊基本只有精靈訓練家會來購買，以你的家境，怕是還供不起一個訓練家吧？”
“為什么一定要靠家里支持呢？我們華夏精靈聯盟的現任主席馬明達不就是平民出身嗎？靠一只綠毛蟲白手起家，幾十年來為聯盟立下無數功勛，最終成長為世上有數的冠軍級存在。他的出身比我還要差吧？我至少還有家里資助一只不錯的初始精靈，他呢？父親早亡，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初始的綠毛蟲還是自己親自上陣，從田野間捕捉來的。”
“你怎么能和他比？”
“我為什么不能和他比？”
吉雅一時有些語塞，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年輕人有夢想是好事，但是也要切合實際。馬明達這樣的人物，幾百年也才能出一個，可以說他的成功不單單是因為自己的努力，還有運氣和時代的因素。這些年來有多少人以為自己可以成為下一個馬明達，強行踏入訓練家的領域，結果呢？大多數人都成為了路邊的無名尸骨，就算有少數人成功的走了下來，也每天能都在為自己精靈下一頓是吃樹果還是吃能量方塊而苦惱。”
吉雅的話里透露出一絲傷感，雙眼怔怔地看著營地中央的火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能同意你的說法！”
云寧身體前傾，看著吉雅的臉龐，說道：
“在我看來，成長的過程就像是登山，有的人的目標是家門口的小土坡，有的人的目標是世界第一高峰。以小土坡為目標的人，前期準備寥寥無幾，中期登山走走停停，到達山頂之后，也只是感慨一下風景的秀麗，然后就要開始走下坡路；而以世界第一高峰為目標的人，前期準備面面俱到，中期登山埋頭苦爬，哪怕最終到不了山頂又如何？當自己竭盡全力只能停在半山腰的時候，低頭一看，那個小土坡已經成為了一個肉眼難以辨別的小黑點了。”
“是......因為這個嗎？”吉雅抬頭看向云寧，這番話似乎觸動了她的某根心弦。
“怎么了？”云寧發現吉雅的樣子有些奇怪，開口問道。
“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一個人。”
“誰？該不會是你男朋友吧？”云寧的八卦之火瞬間燃起，男友離開自己的女友去追逐強大的力量，結果再也沒有回來，這不是電視劇最喜歡的橋段嗎？那自己算什么？把女主從等待中拉出來的真·男主？
“不是，只是我的一個學長罷了。在我剛進大學的時候給了我很多的幫助。因為家里窮，所以訓練家的道路走得很艱難。為了能夠快速獲得成長的資源，就經常參加聯盟的任務，結果在一次精靈暴亂中犧牲了。”
原來只是學長啊，云寧剛提起的興致瞬間退去。
“路畢竟是他自己選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決定埋單吧？”
“話是這樣沒錯，但是他還有一個身體不好的母親和一個年幼的妹妹。母親含辛茹苦的把他撫養長大，結果，他就這么死了。你不覺得他這樣做很自私嗎？”
吉雅的話里已經有了些許顫音，看樣子她很在意這個給了她很多幫助的學長。
“或許，他是想給自己的家人更好的生活也不一定。”云寧思考了一陣，說道：“與其無休止的窮下去，不如放手一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給自己的母親和妹妹留下了足夠她們生活的錢吧？”
“我怎么知道？不早了，睡吧，明天還要早起趕路呢。我可不想真的在野外過5天。”
吉雅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麻利地打開自己的睡袋，將身體鉆了進去。云寧見狀，也有樣學樣的鉆進自己的睡袋。
經過了第一天的摧殘之后，云寧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習慣騎馬了。雖然還是不能和吉雅這種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草原民族少女相比，但是也不至于像昨天那樣小火馬稍微走快一點就受不了顛簸。云寧在馬背上變換著各種姿勢，盡量減小身體的震動。兩人行進的速度比昨天大有提高。
“喂，你干嘛都不說話啊，還有幾天的時間呢，不怕被憋死啊？”
那晚的對話明顯拉近了雙方距離，云寧的語氣也變得隨便了許多。
“閉上你的嘴，我們帶的水有限，你說的越多，就會越口渴。”吉雅的回答還是那么言簡意賅。
“不至于吧？我們是在草原，又不是在沙漠。”云寧覺得吉雅有些小題大做了。
“你懂什么？草原上只要有水源的地方就會有豐美的草場，而每個豐美的草場都是有主的。我們在草原上行走，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主動去接觸他們。”
“為什么啊？”云寧一臉好奇的問道。
吉雅瞥了云寧一眼，說道：
“真不知道你的父母為什么會放心你一個人出來，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今天姐姐就教你個乖。不單單是草原，哪怕是在其他地方也是如此。在出發冒險之前一定要攜帶足夠的物資，在冒險的途中盡量不要中途補充。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中途補充的東西會不會有問題。如果是野外還好，畢竟精靈通常沒有那么多的花花腸子，但是如果是人類的話就不同了，難保對方不會見財起意。在遠離人類社會的地方，法律是沒有用的。”
云寧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父母放心自己出來的最大原因可能就是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外界的人心險惡，一輩子都沒離開過本市的范圍，只能通過聯盟的新聞了解外面的世界。可能在他們眼里聯盟的法律能夠延伸到華夏的每一個角落，能夠很好的保護云寧的個人安全吧。
“那么他們為什么不出來打劫我們呢？”云寧繼續問道。
“那還不簡單，因為他們也吃不準我們的實力啊，貿然上來打劫萬一遇到精英訓練家呢？而且人這種生物很奇怪，只要財富不擺在自己的面前，就能泰然處之；但是一旦財富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就會拼命搶奪，好像不拿就對不起自己似的。”吉雅淡淡地道。
“你怎么會懂這么多？大學還教這些東西？”
“你在做夢呢？大學里怎么可能教這些？這些都是自己領悟的人生經驗。等你上了社會就知道了。”
“可是你明明還沒畢業啊。”
“沒畢業就不能上社會嗎？我現在不就在給你做向導嗎？這個就不是上社會？而且只要上了大學，你就能參加聯盟發布的各種任務，也算是一種歷練吧。”
“那你參加了幾次任務？”
“零。”
“一次都沒有？為什么啊？”
“你以為聯盟的任務是那么好參加的嗎？想要參加聯盟的任務至少要有準中級的實力，畢竟初級精靈的實力也就和正常的成年人差不多，征召初級訓練家還不如直接把普通人拉上去呢。我才讀了一年大學，現在就一只初級的咕咕，根本達不到要求。”
......
一路上的問答讓云寧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多的認識。嚴格來說吉雅是云寧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的第一個訓練家，雖然這個訓練家的實力有些弱，唯一一只精靈的等級也和父親的腕力差不多，但是畢竟是所謂的“圈里人”，對于很多訓練家的規則還是非常清楚的。
能夠選擇咕咕而不是小火馬作為自己的初始精靈，可見吉雅其實還是下了一番苦功的。換做是這個世界的一般人，肯定會選擇小火馬作為自己的初始精靈。哪怕小火馬的進化等級要更高，但是小火馬本身的種族值也不低，和進化之后的貓頭夜鷹比起來也只差了32點而已。而且后期的發展空間要更大。但是吉雅卻選擇了咕咕。
相對于小火馬來說，咕咕不僅進化更快，關鍵是它能學習的技能更多。一手催眠術就能為訓練家解除很多的危機，減半反射在關鍵時候能夠救命，之后的食夢，高空攻擊都是威力破100的強力技能，而且只要進化之后就能學習。可以說作為平民初始精靈，咕咕是非常優秀的。不僅僅在對戰中能有很好的發揮，在對戰外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至于所謂的后期潛力完全能夠用第二、第三只精靈來補足。
......
廣袤的草原上，兩個年輕的身影正在快速的行進，正是云寧和他的向導吉雅。
隨著離奇亞特草場越來越近，云寧遇見的路人也越發的多了。根據吉雅的說法，這些應該都是來參加那達慕大賽的。
踏上了一個小高坡之后，云寧勒住了小火馬的韁繩。
遠方的草地上，數不清的咩利羊在悠然地吃著腳下的青草，此起彼伏的“咩咩”聲響個不停，在咩利羊群的北方，一群大奶罐正在懶散的曬著太陽。
好一副“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詩情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