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聶府那邊,事情不太順利,另外...還出了點意外。”
樓五篇逢連夜雨,墨亦宏到還不至于經不住事,背著手站在書房內,閉上眼道了聲,“說。”
“那林霜語...該是懂醫,發現酒中有藥,及時離席,離開之后,出現了幾個黑衣人似是想要攔截她,卻被閑王的人攔住了,不過...林霜語的的確確是把沾了藥的酒喝了,現在情況如何,不得而知,怕打草驚蛇,聶府的人已讓及時撤退了。”
墨渲也沒想到,一個弱女子,竟還懂醫,怪他,沒有事先把一切都弄清楚。
本來是一步極好的棋,雖然不起眼不入流,可是一旦成功,效果會比預想的都好。
那被利用曹家小女子也下了藥,這謀劃的重點,到不在林霜語在宴席上出丑,那是那些深閨婦人喜歡干的事。
他謀的是這件事的背后,若是林霜語在狀元府被狀元郎的表妹所傷,或是林霜語在狀元宴上出了點別的事,聶林兩家的關系自不必說,更重要的是,狀元郎這尚未婚配有著大好前程的后生就差不多毀了。
既不是能為自己所用之人,早些將他隔絕在朝政中心之外才好,順便,林傷語受了傷,也就不能參加簪花節,錯過這次機會,即便皇上有意,閑王爺沒機會允給林家正妃之位,畢竟,簪花節上,閑王不可能抗旨不點妃。
沒有正妃之位的誘惑,林家當真還會考慮與閑王合作嗎?畢竟,現在閑王的處境堪憂。
“打掃清楚所有的痕跡,查一查那些黑衣人是誰的人,簪花節還有幾天,再做謀算,張湘那邊,一定要快。”
“是,老奴這就去安排,張湘的事,刑部沒有辦法轉圜嗎?”找一兩個替死鬼,把這件事擋下來,速速了解此事才好。
墨亦宏搖了搖頭,“不可能,以羅止今的能耐,到張湘這,能把這件事兜住就已經是幸運了,萬不可再異想天開,免得畫蛇添足,張湘...自己知道該怎么做。”
聽的這話,墨渲老眸一閃,身體微微震了下,“老爺說的及事,是老奴老糊涂了。”怎么就這么巧,讓羅止今把張湘撤出來了,萬一...
“老渲,不要妄動,縱然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將張渲引出來,也不會與那件事有關,別自亂陣腳,反而露了短,讓人察覺出什么就真要出大事....”
“老奴知曉了,那聶家那邊...”
“懂醫...冷靜...遇到事能如此能鎮定處之...心思敏捷,老渲啊,這樣的女子,能經風雨,可不多見啊....到底是紫家的后人...”
說著,忍不住將目光挪到一直安放在那的那盆紫蓮上,“老渲...紫家的女子,都是如此嗎?”
當年,她是如此,他那女兒更是差點把病入膏肓的金漢皇朝給盤活了,奈何,時間不夠,再給她一點時間...不敢想象。
現在,又出一個這樣的孩子,“便是拋開那東西不說,也不能讓她嫁給閑王。”這么多年,頭一回,對一個女子生出幾分忌憚之心。
墨亦宏的意思...墨渲是懂非懂,但他知道,老爺此刻,定是想起前夫人了...哎,那樣的女子,為何就不能和老爺一條心。
若是她想得開,能忍下一時之意氣,能成全老爺之志,怎么可能會是那樣的結果,依著她在老爺心里的地位,現在的夫人,怎么也是越不過去的。
她若肯,現在的夫人又如何會是她的對手?
若是讓林霜語知道,墨亦宏竟能這么夸她幾句,約莫會是不屑一顧吧。
“怎么樣,好些沒?你這樣子,的盡快處理。”易九兮來時,看到那一地血,看到她面無生息的樣子,心頭頓時怒火一片。
“大雙,前面宴會情況如何?”
“快結束了,就是那曹氏總要過來,被聶小姐攔著了,再拖,怕是有些難。”
“拖不住,就讓她過來直接打暈了,聶家自會處理,那個怎么樣?”林霜語看了一眼已經服了藥的曹春蘭,剛才醒了一次,被大雙審問過之后就直接暈了過去。
“小姐,奴婢動手有分寸。”
易九兮目露寒光瞟了一樣被丟在一旁椅子上的人,眉頭直皺,不知天高地厚,以為什么人都能動。
“交給聶家人處理吧,好歹沒毀了人家的狀元宴,王爺,你實不應該出現在這,我這沒事,放心,耽誤不了簪花節,體內余毒,待我回去之后,自會想辦法清除。”
瞬間心肺氣炸,易九兮頭一回知道,有一天能因為一個女人的幾句話氣的怒火壓不住。
“閉嘴!”
嗯?被莫名其妙吼了一句,林霜語傻眼了,這王爺吼錯認了吧,受傷的是她....
他這么大火為了那般?縱是有人要壞他的計劃,這不也沒成嗎?
望著那一雙無辜的打眼和白皙的臉蛋,這剛竄上來的怒火又被澆滅一大半,“你有本事,最好好好的,若是有半點閃失...”
算了,對牛彈琴,負氣而去。
這該死的笨女人,平日那精明勁能有半分用在他身上,也不至于如此不解風情,他難道不知他不該出現這?
一旦非父皇知曉,他的計劃約莫就前功盡棄,冒著多大風險,這女人難道就不想想是因為誰?他為她的傷擔心不已,她到好,一心想著別攪和了人家的狀元宴。
在這生生挺著等宴會結束。
最好別出什么事,否則,別怪他當初答應的事。
“她出了府,把人給我帶到王府來。”出了屋子,對這小雙交代一聲,頭也不回就消失不見。
這次是他一人前來,一個人都沒帶,小雙本想著將人安全護送出去的,主子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是!”主子吩咐什么她便做什么。
就是...看著空空如也的長廊,小雙一臉為難,那位小姐,不是個會聽人左右的,她總不能像對別人那樣一下敲暈帶走吧。
小姐跟主子會不會秋后算賬她不知道,跟她們,就這脾氣,鐵定是不會客氣的...太難了。
“大姐姐,要不咱先回府,我去跟祖母說一聲,就說大姐不舒服。”
看著林霜語這樣,林允伊害怕。
正說著,聶菲兒急匆匆趕來,她已經私下跟祖母打了招呼拖著曹氏,“林小姐,快結束了,你怎么樣?”
今兒,也是難為聶牧這妹妹了,若不是她,怕很難遮掩過去。
“那就好,聶小姐,要借你的妝臺一用。”
“大雙,幫我上點妝。”這一臉慘白出去,別把旁人嚇到。
接著大雙和林允伊的力起身,呼了口氣,穩定心神,將袖子慢慢放下,再看她的表情,除了臉色難看寫,便好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
“大姐姐,能行嗎?”林允伊知道,她這是要去席面,若是到宴席結束還不出去露面,怕引起別人懷疑。
她知道,換成自己,絕做不到像大姐姐這般的...
聶菲兒想說什么,最后卻是什么也沒說,親自幫林霜語上了妝容,這件事發生在聶家,雖然表姐的背后,還有別的,可終究林小姐為了維護哥哥的狀元宴,為了維護聶家的面子自己...
這件事,她聶菲兒會記著的。
不管她和哥哥時候有緣,這個林家大小姐,是個值得結交的人,祖母的意思她懂得一些,這位林小姐不是一般女子,將來如何不可預知,可是,她聶菲兒挺佩服的。
今天經歷的一切,仿佛有人推開了她面前的一道門,讓她看到女子的另一面。
果斷、勇敢、冷靜、還有...本事和格局。
頃刻之間,處理的這般利索,還有她身邊的丫頭,竟然會武...還有那些出來攔截黑衣人的神秘人...竟都在他們聶府上藏著。
這一切都像做夢一樣。
還好她沒看到易九兮在,否則,更不知會被嚇成什么樣了。
“差不多了,走吧!”
大雙和林允伊一左一右扶著林霜語起來,剛才放血是因為毒性太猛,要放毒,若是再晚一點,毒入五臟六腑,她也不敢保證還能不能撿回一條命來。
她可以肯定,這要人命的穿心毒不是墨亦宏下的,墨亦宏不會想著現在要她的命,更不會現在狀元宴上折騰出人民來,會是誰...
一點頭緒都沒有,對方目標明確,就是針對她來的,看來她得罪的人還真是不少。
至于那曹家小姐,八成是墨亦宏無疑,也不用查,肯定是沒有任何證據的!
只不過...若是今天她真出了事...后果會是如何?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大姐姐?”
林霜語想的太入神,林允伊喊了一聲都沒聽到,回過神,嗯了一聲。
“大姐姐,小心臺階,前面就到席廳了。”
林允伊的緊張,林霜語能理解,暗暗拍了下她的手,“今天所有的事,任何人都不要提一個字。”
“嗯!”林允伊重重點頭,隨著林霜語邁過門檻,剛才那男子,便是閑王...她如何敢說半個字。
消失了這么久,終于出現,兩家老太太都松了口氣,林家老太太不知詳情,只嘀咕著,這大丫頭如此不勝酒力,以后可的叮囑一聲,在外不得再碰。
而聶老太太,因為孫女含糊的幾句,心里一直打著鼓,卻不好離席,好在,快結束了。
“菲兒,你表姐呢?”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曹氏臉色有些白,卻因為聶菲兒的敬告,不敢亂動,生生煎熬著,這會看到林霜語安然無恙出來,自家女兒卻沒見蹤影,能不害怕著急嗎?
“姨母,表姐在屋里睡著了,估摸著一會也就醒了,你若不放心,您去看看就是,這也快散席了,我會幫娘張羅一二,您去照顧表姐。”
聶菲兒一臉懂事乖巧的樣子,看著林霜語坐下,便挽著曹氏的手,甜聲說著。
見鬼的睡著了,可曹氏卻不敢發作,聽了聶菲兒的話,抽出手,招呼都沒大,急忙就往后院走。
剛才林家大小姐說的話還在耳邊回想著,仔細一想,覺得很對,她大哥將來會有大前程,有這樣不知輕重的親戚,誰知道什么時候就在后面絆一跤連累到大哥,不如趁此機會一勞永逸。
雖說這樣無情了些,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至于娘,回頭,她慢慢開解就是。
酒席散了,一些關系一般的,吃了茶就會起身遲行,只有親戚或是關系好的,如夏家老太太這樣的女眷才會留下與主家女眷敘話。
前廳男子的席面,則看酒性而定了。
“祖母,大姐不舒服,咱們先回府,派個人跟大哥說一聲吧。”林允伊一直靠著林霜語坐著,發現她額頭一層細細的汗珠子,知道她一直在硬挺著。
林老太太本也打算告辭,再聽這么一說,連忙吩咐婆子去前院說一聲,“大丫頭,你可是身體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