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離魂境中的女人
清雅頓了下，這是讓她也說說當今天下格局，還是只單純說說對九華的看法？
自從前些天突然昏厥醒來之后，這位皇兄就有些不一樣了！
“你來自擇天城，天象也應該能看懂一二，如今大夏氣數已盡，遙方龍脈被毀…哦，這還得多虧皇妹的功勞！”
秦俊逸平靜而道，言語之間聽不出什么情緒，仿佛只是陳述事實。
原來他都知道了！
清雅笑著低頭，并未因為秦俊逸的話而失態，只是聳了聳肩攤手表示已經并非有意為之：“既然你都知道，問吧，還想知道什么？”
這就是她之前說的身不由己，秦俊逸點了點頭，也不客氣，望著對方道：“擇天城讓你壞了遙方龍脈，目的…是什么？”
“開始是幫著大宛加快天下一統的步伐，現在…我也有陣子沒有接到擇天城的消息了！”所以，城主究竟想要做什么，她是真的猜不透，而且越來越糊涂了。
自從她收到和配合毀了遙方龍脈的消息后，就在沒有城里的任何消息。
好像不僅如此，所有擇天城在大宛和遙方的活動軌跡都停止了！另外…她最近發現，周圍多了一些很特別的氣息，好像一下子多了不少高手…而這些人，都是五宗中人。
清雅回答的這般實誠，秦俊逸還是有幾分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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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現在你也不能確定，擇天城讓你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了對嗎？”秦俊逸轉著手中折扇，眸光一閃，朝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隨即收回目光。
“沒錯！”
而且，她有種奇怪的感覺，擇天城可能發生了什么事！
“不管擇天城的目的是什么，那里，以后還是別聯系了...”
什么意思，秦俊逸突然的一句，讓清雅有些莫名，他若是要發難自己，不至于等到這時候。
見對方疑惑，秦俊逸微微一笑，轉頭靜靜望著對面城樓鳴金收兵，今日這場攻城之戰，本就就是試試深淺的，這遼源城，算是遙方的一座重城，是交通樞紐，也是商貿繁華之地，兵力部署自然也和旁的地方不同。
“皇兄有話，不妨直說。”
按說，她現在該稱呼一聲王上，只是對方不會介意，她也懶得更改。
“清雅，你有你該去的地方。”
她該去的地方？清雅越發糊涂了，她總覺得，這位皇兄，和從前有些不一樣，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但明明就是他沒錯，再好的易容術，有些東西也是改變不了的，再說，真換了人，這些日子，以她的眼力，怎么也該看出來了。
“清雅到不知，自己該去的地方是哪里，還請皇兄指點迷津！”洗耳恭聽！
秦俊逸收回目光，折扇微微扇動，臉上笑容漸收，扭頭看向西南方向，眼中，帶了幾分清雅看不懂的情緒。
“望月城，清雅，你該去的地方，在那里。”他蘇醒之后，許多東西自然也能看出一二了，這個從擇天城回來的皇妹，身上又尊主的印記，是尊主的意志繼承者之一，目前來看，尊主應該尚未完全蘇醒，至少...有些事還沒想起來。
本來，蘇醒之后，他就該去拜見尊主，奈何現在的身份...有些身不由己。
他時刻拋下一切，可見整個大宛置之不理，只是....這一世的記憶猶在，他做不到。
尊主曾經說過，人活在世上，有七情六欲，便會有割舍不斷的牽絆，他暫時還脫不開身，但也不急，總要再見。
尊主要天下一統，既是天命所歸，也是天下大勢，他便...助他一臂之力，也給大宛臣民做一個最好的安排。
“望月城？皇兄這話，清雅好生糊涂，你...究竟是誰！”
清雅直言而問，不著痕跡的朝著剛才秦俊逸看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一早就發現了，這附近五宗中人的氣息，而她直到現在才發現，可見他的實力，已不在她的認知范圍了。
明明，不過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原何會有如此大的突破，所以...她才有此一問。
因為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到。
“我是秦俊逸，大宛的王，也是你皇兄，更是...五宗醫藥宗的...宗主。”她遲早會知道的。
醫藥宗的宗主...清雅覺得，自己可能需要時間冷靜一下，莫非是皇兄的腦子出了什么問題？旁的她不知道，但有一點，她卻是清楚的，五宗早已沒了宗主，自從五域界被破之后，五宗就只有城主沒有宗主了。
因為五宗宗主雖然都失蹤了，可誰也不敢說他們死了，五宗宗徒，也沒人敢稱宗主。
所以，五宗盡管歷經了數千年，可五宗宗主，只有當初那幾位...
“五宗終將歸來，這句話，你應該聽說過...現在，五宗已經陸續歸來了！”只是醒來之后才發現，斗轉星移，已是在數千年之后了。
五宗歸來！清雅怔怔望著對方，五宗歸來..宗主...
良久沉默之后，清雅再看秦俊逸，眼里一片復雜之色，開口，嘴唇抿了抿，卻不知該說什么，她覺得，自己的猜想有些荒誕...
“如你所想，去吧，望月城有人在等你！”
當年，尊主將他們力量封印時說過，她臨世，便是他們歸來之日！
她能封印他們，卻無法封印自己的力量，只能將她的所有力量轉移并且封存自己的意志...所以她的意志會一代代傳承下去，或許，尊主尚未蘇醒，便是和這個有關，醒來他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這才知道，這個皇妹，原是她的意志傳承者，而那個將她帶走的擇天城...
恐怕就與當年五宗突然發生的一切有關。
“誰在等我？”如她所想，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清雅的腦子，從未有過的一片混亂。
“五宗尊主！”
清雅不知自己是怎么離開的，走的時候，恍恍惚惚，腦中一片混沌，五宗尊主，望月城...她并未繼續問下去，因為腦海中自然的躍出一個人影。
林霜語，川西王妃！
“王上不是說，要盯緊公主，怎么又...”突然讓人走了？
古國醫并未聽到他們剛才的對話，前面處理完事，打馬而來，正好看到清雅離去的背影。
“不必盯了，走，去問問趙將軍情況如何，盡快定下攻城方案，盡快拿下！”
不盯了...有些摸不著頭緒，這時候，也不方便多問。
“這里交給你，孤去去就回！”
從氣息來看，應該是風水宗的人，還有醫藥宗...看來，五城禁令已經形同虛設，或者說，早就不存在了。
的確，誰也約束不了誰，只不過，他們今日聚集于此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他沒記錯，好似他們消失之后，五宗后世之人便定了一個什么約定，不插手天下大勢，不出宗城！
古國醫還沒來得及多問兩句，秦俊逸已經不見蹤跡了。
從白芒山回到擇天城之后，墨清簡便未踏出城主宮一步，一直守在離魂境旁，這可是他數千年的心血，很快，就能開花結果了。
“城主，這離魂境...”
城中宮后殿，原本是一片菜地，以前清簡來的時候，每次都看到城主在這里打理。
可眼下，菜地不見，只剩下一池幽暗。
明明是一個池子，卻看不到半點水跡，沒有波瀾，只有一片望不到底的黑暗，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讓人多看一會就會心生恐慌。
其實，這里一直如此，清雅之前看到的，不過是墨清簡，或者說啟元制造的一個幻境罷了。
瘋婆子和木老頭一左一右盤腿坐在旁邊，這離魂境數千年來，沒有任何反應，近兩天終于有些異常了，原本毫無波瀾的離魂境漸漸有了氣息波動。
“五宗宗城結界打開，這離魂境自然要有反應了...即日起，你們邊去宮外守著，任何人都不許靠近這里，去把她帶來吧。”
“是！”
瘋婆子和木老頭齊聲應下。
瘋婆子在轉身之時腳步略有遲疑。
“有什么話，說吧！”墨清簡雖然閉著眼睛，卻什么都逃不過他的眼。
“城主，那個女人...好像撐不住了。”那個從白芒山帶回來的圣女，現在已經面目全非，連她看著都有些瘆人，不知城主為何...一定要讓她活著。
活了這數千年，早已沒什么菩薩心腸了，倒不是可憐她，那種女人，在慘也無需可憐，只是看著有些...
“別讓她斷氣，不管用什么方法，留她一口氣。”
瘋婆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應下，這就是所謂的求死不得。
瘋婆子說的那人，便是蜜娘，墨清簡倒也沒什么折磨人的癖好，也沒興趣去折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只不過...她和那大夏皇帝，現在是轉怨陣的載體，在天罰沒有結束之前，他們就不能死。
他的想盡法子，讓他們留著一口氣，她才能免受牽連。
墨清簡再次睜開眼時，瘋婆子帶了一個女人，帶到之后就離開了。
那女人看上去，約莫四五十的年紀，臉色過于白皙，所以看不清具體的年歲。
眼神空洞，長發輕垂，臉上也沒有絲毫表情就像一個木偶，安安靜靜站在那里，從進來到現在，一動不動。
“總算用上了，沒有白費苦心！”
墨清簡看著對方，就像看一個物件一般，本身，對他來說，就就是一個器具，一個可疑承載離魂境氣息的完美器具。
抬手，朝著那女子一揮手，那女子便像一陣風似的飄然而起，看上去，沒有一點重量，根本看不出，是活是死。
人在離魂境上空停下不動，之后便一直懸在那。
墨清簡看著對方緩緩收手，雙膝盤坐，輕道：“當年，將你從黃沙中救起，費力留你一息尚存至今，現在也該是你報答的時候，放心，當初答應過你，讓你在有生之間見你兒子一面，很快，你們就能見到了。”
原本面無表情猶如木偶的女子，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情緒，毫無生氣的雙眸，也起了點點波瀾，此刻，才能從她身上聞到一絲生還的氣息。
“所以，你也要兌現你的承諾，心甘情愿，成為離魂境的器具！開始吧。”能成為器具，以另外一種方式活下來，總比死了強。
當初要不是他，她早就葬身黃沙海了，自己也算是就她一命，不過...也算是她命不該絕，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成為離魂境的器具。
懸在空中的人，終于有了動作，只見她眼皮眨了眨，頭微微點了點，只是看上去有些僵硬別扭。
墨清簡再次合上眼，雙手在空中做了一個古怪的手勢，天下大亂，五宗宗城結界打開，五宗之力開始復蘇...最終，都會匯聚到離魂境，再由離魂境集中到器具中，為她重鑄龍魄打下一個基礎。
五宗之力，本就是她帶到這個世界的。
而今，重新歸還給她，一切回到原點，她在這的痕跡也就能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