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閣談笑之間已定乾坤。
雖然霍家的選擇是建立在易九兮糧到和謀成的基礎上,可結果卻還是向著易九兮預鋪的軌跡發展的。
“王爺,那這出戲…何時開鑼?”
霍振德問的直接,因為一切時間都得配合糧食到的時間來。
“兵貴神速,霍老將軍需要多長時間準備?”這出戲,霍家總的商量一下,還的一番籌謀。
不過,他不會給太多時間,因為他的準備‘逃亡了’,那趙元初再無能,兩三天之后,總該知道他在幽州了吧。
這也是霍振德給的一道考題,他要是沒這本事躲過朝廷的追擊,恐怕他也不會輕易將霍家兵馬帶到川西。
他要人,人家也得擇主啊,能理解。
霍振德是帶兵之人,易九兮能給多久的時間,他心里有個大概,沉默了片刻回道:“三天之后依王爺之計行事,如何?”
三天...霍振德也想看看,這川西王有多大的本事,能躲過朝廷的層層圍攻。
從幽州到川西,可是一段不短的歸程。
不過...他敢約人到煙雨閣,敢考驗川西王,自然也不怕朝廷知道霍家與川西王見過,所以,霍家一樣承擔了危險,算是公平吧。
其實這么做,他也是無奈。
到現在,他對這川西王已是十分滿意的,可他不能依著個人之見,就輕率決定霍家的未來。
身為霍家家主,必須慎之又慎,只能對不住王爺了,若是霍家真的奔赴了川西,那將來,霍家也必會忠于川西,只是此一時彼時。
“三天,差不多,那三天之后,本王的糧必到。”
三天?顧老將軍不動聲色揚了揚眉,果然一切都在王爺的算計之中啊,連時間都是一天不差。
顧老將軍已經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這幽州,如何逃得出王爺的手掌心,這霍家的一番算計布置,不過都在王爺的就算之內罷了,或者說是王爺允許的。
能遇到這樣的主子,又何嘗不是霍家之幸。
“如此,老夫先替幽州百姓謝過王爺了。”不管這次霍家計策是否成功,霍家都欠了川西王一個天大的人情,霍家不能坐以待斃,這一步就必須的邁出去啊。
易九兮笑著受了,酒也差不多了,花也賞了,霍家還有下一批客人要到了,他就不打擾了。
“老將軍恐怕還的待客,本王就先行一步了。”人已經到煙雨閣附近了,這個趙元初可是比之前那位去川西的趙元初強多了。
應該就是秘宮人說的那個潛龍在淵六層之上的人,之前一直在暗處,由影子趙元初走在明年替他遮風擋雨,現在影子出事了,本尊就浮出水面了。
他親自到幽州來,也看出易雍明動幽州的決心。
得不到寧毀!
果然…比父皇狠太多了,父皇一手栽培的接班人,手段心機都不缺,唯獨忘了治國之才需德才兼備,而這句話用在一國之君身上,絕不能是一句空話。
“客人?”霍振德反應過來朝煙雨閣外看了一眼。
霍橫之也有些詫異,他還沒收到信,王爺如何知道有人到煙雨閣?
“本王先行告辭了,多謝霍老將軍盛情款待,花好,酒更好!”
易九兮起身向對方告辭,再晚恐怕就撞上了。
“若是王爺不嫌棄,老夫想請王爺留宿府上!”
霍振德知道,和川西王見面和留宿家中,對霍家來說,性質就不一樣了。
顯然是一時意起的絕對,所以在場的霍家人面色都變了變。
“老將軍盛情,本不該拒,只是本王到幽州已經逗留了數日,家中還有貴客上門,本王的趕回去迎一迎,正好跟老將軍道別一道,老將軍只管依計行事,三天后,自會有人運來糧食,老將軍無需擔心!”
他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要看霍家自己了,他在川西等著霍家軍大駕光臨。
而這幽州…遲早也會納入川西版圖。
或許…這次回去就該商量商量,川西畢竟只是一個地名,該有一個番號了。
“王爺這就返回川西?不知…什么貴客驚動王爺急回相迎?”
川西的貴客,能川西王如此看重的,會是何人?
霍振德是精明人,七竅玲瓏的心思,聽話聽音,既然王爺有意透露,他便洗耳恭聽。
“云老侯爺和二十萬云家軍,此時應該在西北境內,準備攻獼猴城了,或許本王回去就能聽到好消息!”
易九兮笑了笑,云家是丟給霍家的最后一張底牌。
所有的子,都得用在最恰當的時候。
果然,霍振德臉上驚訝都忘了掩飾,“云家?漠北云家?在川西?”
嘴巴張的都能吞下一個雞蛋了!
霍橫之看了自家老父一眼,一臉不敢相信,云家!消失的云家,丟了漠北的云家此刻竟然在川西,二十萬兵馬?怎么過去的?
這么多人,朝廷不可能不知道的!
他們是怎么瞞過朝廷的眼睛到了川西的?還有,這意思,云家千里迢迢遁走漠北是為了追隨川西王,獼猴城,剛才王爺有提到獼猴城,莫非川西還想占據獼猴城?
這個地方,自三國開始發生摩擦,他們就注意到了,這里將來必是一個重要的爭奪點,沒想到…三國尚未動,川西先動了。
“沒錯,正是漠北云家,若是老將軍有機會到川西,就能和老侯爺好好喝一杯了,老將軍,本王先行告辭!”
說不定,老侯爺已經在路上了,依著他對霜語的了解,怕是會請老侯爺過來。
bsp;易九兮眸光動了動,余光掃了一眼四周,該走了,否則來不及了。
話點到為止,多了就過了。
“既如此,就不留王爺了,王爺請!”
老將軍這會終于收到了消息,也不再問了,他也需要是時間冷靜一下,整理下思緒。
易九兮點了點頭,顧老將軍也起身告辭。
兩人離開煙雨閣,霍振德陷入沉思,一言不發直到趙元初出現。
“老將軍好興致!這霍家的菊花遠近馳名,果然好看!”
趙元初在幾個屬下的簇擁下急匆匆而來,到了以后四周打量了一眼,沒有任何發現。
這煙雨閣被他的人團團圍住了,就不信找不到人!
“趙統領,有失遠迎!沒想到趙統領也是惜花之人啊!”
霍振德也不知道易九兮是如何避開趙元初得耳目的,但應該是沒發現。
否則哪是這動靜?
趙元初收回目光,對上霍振德笑的一臉虛偽,惜花之人?這趙振德倒是鎮定,莫非自己小題大做?
“霍老將軍,趙某不請自來,還望老將軍不要見怪!”
“豈敢怪罪,而今霍家可不敢有半個不是,朝廷封禁幽州,不知趙統領可能給個理由?”
霍振德本來做做樣子也要上門一問,既然人家送上門那就省的再跑一趟,臉色和語氣也不像從前那么友善了。
沒有當即撕破臉,便是有修養了。
“老將軍切勿動氣,皇上下令,臣等哪敢揣測君心,不過依著下官個人所想,應是…皇上一時之氣…畢竟下令幽州動兵已不是這一次的事了,三番兩次…別說皇上,就是泥菩薩也有幾分氣性了,老將軍您說是不?”
趙元初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上前幾步,目光落在空席上,等著霍振德搪塞自己。
霍振德卻是低頭一笑,從懷里拿出易九兮送來的兵符。
“皇上當真是誤會霍家軍了,老朽也是為難,軍中憑兵符調兵自古如此,皇上駕到,老夫莫敢不從,只是朝中幾次送來的調兵令都不見我霍家兵符,正巧趙統領來了,老夫便問問,我霍家是聽命朝廷派來的調令還是…聽兵符持有者的調令?”
霍振德攤開手,亮出兵符,皮笑肉不笑的望著霍振德!
被反將一軍,趙元初一時無語!
看著霍振德手中的兵符,忍不住心里暗嘆,皇上果然料對了,長公主給的兵符果然有問題,可就算長公主給的是真的霍家就能聽?不過是借口吧了,早就生了反骨。
兵符?長公主究竟將兵符給了誰?
“老將軍剛才在待客啊,看來剛走沒多久,真是不湊巧,早就聽聞,霍家的煙雨閣只招待貴客,不知什么樣的貴客有此榮幸?”
應該就是兵符持有者吧?如此更不能讓他離開幽州了。
“霍家貴客,恕老夫不便告知,趙統領若是來賞菊,便讓我兒陪統領賞花,老夫年歲已高,在這坐久了有些頭昏眼花,就不奉陪了。”
趙元初臉上終于掛不住了,臉色大變,好個霍振德!
“老將軍,趙某就不打擾了,實不相瞞,老將軍手中兵符,是當初長公主府上遺失的,皇上一直在派人尋找,不知老將軍剛才的客人現在何處?”
趙元初這反應也快,這脫口而出的話也是有模有樣。
有人盜兵符?
這趙元初當真有意思,兵符盜了一般人拿著有用?霍家又不是傻子,不是一般人會去盜兵符?
“趙統領,老夫剛才說了,不便多說!這位客人已經辭行了,霍家也不能憑你一面之詞,就相信兵符是被盜取吧?趙統領老夫身體不適,就不做賠了,告辭!”
封禁幽州,還想要他有好臉色不成?
老將軍丟下咬牙切齒卻依然強忍著的趙元初直接離開,霍橫之帶笑上前請人賞花,趙元初再繃不住直接甩手而去。
離去前留下一句,直隸所要抓拿盜兵符的反賊,希望霍家不要橫加阻攔。
霍橫之十分配合,連說請便,弄的趙元初有氣無處撒,只能憋著。
“爹,川西王恐怕呆不住了,剛才他是怎么避開趙元初得眼線的?爹,這川西王不簡單啊,您說…那兵符不會真是偷的吧?”
趙元初一走,霍橫之連忙到霍振德跟前匯報,書房里幾位太爺和幾位爺都在了。
“盜兵符?哼,先皇是小公主長姐如母一手帶大的,連他都沒能從長公主手里拿到兵符,誰能盜走?這川西王豈止是不簡單!老夫都小瞧他了,長江后浪推前浪啊,老夫屬實想不通,先皇為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不過皇家的事,彎彎繞繞太多,誰也評說不清,罷了,既然已經到這份上,大家就合計合計吧!”
霍振德雙手落在腿上,已是下了最后決定了。
“爹,那兒子先去應付一下直隸所的人。”
霍橫之知道,霍家要大動了。
那就得去把其他問題解決了。這趙元初就算抓不到人,也會把霍家乘機翻查一邊。
幽州也有直隸所,而且這次趙元初來之前就調動了周圍所有直隸所的人趕到幽州,還有兵馬在手,趙元初的確是能把霍家折騰一番的。
趙元初更想從霍家找出那個給霍家送兵符來的人,如此就能拿捏著霍家。
可惜,霍家大門大開,任他翻找,什么也找不到,城里我尋了個遍,一個可疑的都找不到。
“究竟是誰?”
趙元初心里琢磨著,這個人估計是剛得到兵符不久,要不早就來了…
長公主最后見的人是梅之千,而梅之千最后消失的方向離川西不遠!
川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