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會瞧病?
大廳內,頻頻朝里面看的司徒都督一臉納悶。
“天佑,這大宛太子若真出事...”他們可能還真會麻煩上身。
羅天佑攏著手回了對方一眼,“天無絕人之路。”這是認識這兩位之后他比較信奉的一句話。
云杰頗為認同的點頭,“聽聞大宛醫藥之術讓人望塵莫及,便是三歲孩童都能分辨一些草藥,怎么中個毒就給難成這樣,莫非傳言有誤?”是不是傳言略顯夸張了些。
“若是一般的毒,在這節骨眼上用有用嗎?”這位可是大宛太子。
給大宛的太子下毒,可見這下毒之人心性之古怪,這是要殺人誅心啊,用他們大宛最擅長的東西殺他們的太子,若是太子死了,這打完的怒火可想而知。
不光是死了太子,這臉也被打了一耳光,什么人辦事啊這是?
“也是!但愿能解毒吧。”他們還的趕著回川西呢。
想著,兩人也不由將目光落到屋內。
“一個半時辰...”
聞言,古國醫也忍不住抬頭望去,聽的這話,其他幾位太醫和國手也算是相信她確實懂的醫術,只是要說多高深,暫時看不出來,她不也說了,沒什么高見嗎?
“沒錯,一個半時辰,古國醫,要是暫時排查不出是什么毒,不能對癥下藥解毒,那就只能冒險將毒暫時封存在太子體內,這樣,最少能爭取三個時辰的時候,但是...若三個時辰之內不能解毒,等到時辰一國,毒就會瞬間游走心脈,太子也就...”死定了。
不過,現在這狀況,也是一個結果,只不過毒滲透到心脈的時間不會那么快。
她說的法子,就像堵洪水一樣,等到堤壩堵不住了,毒素就會像泄洪的洪水一樣,瞬間沒入心脈,太子會死的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三個時辰?”這下古國醫捏著胡子的手頓足了,睜著眼看著林霜語。
“沒錯,三個時辰內,可以不讓毒素蔓延到心脈,但是結果我也說了,若是一個半時辰內不能解毒,毒素也會蔓延到心脈,只不過會是慢慢滲透,不會瞬間要了太子的命。”強者就是比較干脆的送死,后面,就是心脈一點點被毒素滲透而死。
反正都是死,倒不如多爭取一個半時辰的時間嘗試解毒。
她開始學習醫術的時候,娘就說過,世上萬物,相生相克,有生有滅,才會生生不息,這毒也一樣,不可能不能解,只看知不知道怎么解。
“你當真能讓太子身上的毒三個時辰內不蔓延到心脈?”古國醫是此道高人,知道該怎么取舍,本來也是個果斷的。
反正,太子若死了,他們這些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況且,太子不能死啊!
太子一死,朝中必然大亂,這眼下,可不是太平盛世,最忌諱內憂外患,太子殿下平日雖看著風流倜儻,頗有些放蕩不羈,可實在內里錦繡,心有千秋,而且,他的醫藥之術,不在他之下,外人看的,不過都是表象罷了。
“沒有十成把握,但是七成還是有的。”總的給自己留點余地,這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不是嗎?
七成?對醫者來說,能說出七成,那就有八九成,古國醫心里已經開始暗暗算上了,這躺著的是太子,每一個決定,都是干系重大。
“古國醫,這毒都不知道是什么,如何著手壓制?”一旁有國醫提出不同意見了。
實則是擔不起這風險,這毒,就算給三個時辰,也未必能解,三個時辰一道,太子死路一條,他們也一樣。
其他幾個沒做聲,雖然和這位想法一樣,可一個半時辰后,這毒蔓延到心脈,他們就是想出法子,怕也來不及了,心脈染毒,如何解?
林霜語看了他們一樣,并不催促,決定權在他們手里,墨清簡請她來看看,她便來看看,也算是與這太子有一面之緣,而且,也是想來看看,究竟什么厲害的毒,解不了也是沒法子,若是能解,豈不是結個善緣,至少以后打起來,他們川西能有喘息之機。
現在川西最需要的是時間!
彈丸之地,大宛也好、遙方也好,甚至大夏也一樣,都不會將川西放在眼里,賣個人情暫時不動,有何不可?
“總比讓毒蔓延到心脈好,不管什么毒,咱們也多出一些時間來試試解毒,林姑娘,不知你要用什么法子壓制毒素蔓延發作?”若是釜底抽薪,對太子身體損傷太大,他也要衡量一二,太子若活著,就必須是一個健全安康的太子。
他們要保的是太子的命,也是大宛的儲君之位。
林霜語是何許人?一聽就明白,“古國醫放心,此法不會傷及太子根本,只是...”林霜語說到這,略停頓了下,好似有些難以開口。
“只是什么?林姑娘但說無妨。”不管什么法子,他也會權衡再三再做決定。
“那霜語就直言了,聽聞貴國太子頗為風流...太子府上佳麗無數...這法子別的到沒什么,就是太子恐怕要禁欲一年!”當然,前提是三個時辰內,能解毒,這位太子爺還能有幸禁欲,若是三個時辰解不了,也就沒這后話了。
可身為醫者,這行醫之前,總要把話說清楚不是,萬一回頭這位太子爺怪到她頭上,她可擔當不起。
此話一出,瞬時間,所有人都是面紅耳赤,唯一面色如常的,便是開口之人。
這本來就挺安靜,里頭的話就是聲音不大,外頭大廳也隱約聽的清楚,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精彩。
“我去...師妹...她..”是不是女人啊,這種話也能脫口而出,還說的這么一本正經,瞧著沒,那臉一點紅的意思都沒有!
羅天佑面色微紅,也有些不自在,這種女子,實屬異類,也只有王爺那樣的人能降伏的了。
古國醫好容易才強裝鎮定將林霜語的話消化掉,訕訕點頭,卻有些不敢看林霜語,這小丫頭讓這一屋子的男人都不好意思了。
“這...到無妨,其實...太子并非風流之輩..這一點,林姑娘無需擔心,若太子醒來,我等自會與太子交代!”古國醫一向快言快語,這會也是有些結結巴巴了。
他這可不是為太子辯解,哎!也怪太子自己,地區是喜美色,可又不是真風流,說出去,恐怕還沒人信,他們家太子爺還是個...童男!
這國醫,還挺維護他家太子的形象,身為太子,地位顯赫,又生的這樣一幅好顏色,風流些也是正常,沒什么的..她又不會因為這個對這太子有什么看法。
“古國醫可聽聞過金針走脈?”讓金針入脈,游走全身,制造血脈流動的假象,讓毒素以為,還有沒被侵占之地,也就顧不上去攻心脈了,法子一說,這在場的應該都明白原理,都是通曉醫術的,倒不用她解釋。
這法子,唯一難的是手法!
金針走脈,那是硬生生將針逼入人體血脈之中,稍有不慎,別說解毒,立刻當場暴斃。
所以,法子她說了,該怎么做,同不同意,他們自己決定。
金針走脈?!
在場之人,皆是一驚!同時等著眼看向林霜語,從上到下的打量,個個神情不對。
便是大廳里的大宛使臣也是一個反應,都沒坐住,起身靠近屏風望著屋內的林霜語,隨后又互相傳遞眼神,這一反應,始料未及。
“怎么回事?”害的云杰都忍不住緊張了一下。
羅天佑搖了搖頭,示意他安靜些,腳下步子一動,忍不住也跟隨靠近了些,若有什么情況,他們也好及時出手。
“可是有什么不妥?”林霜語不明所以,這未免反應太大了些,難道是覺得著法子過于危險?旁人恐怕是不敢試的,但是她出手,卻是能有七成把握,不用如此...看著她吧,他們自己決定就好。
她也不是非要這么做不可,反正就算這大宛太子死了,頂多就是事情麻煩一些,他們要離開遙方,一樣會有法子。
不過,這太子一時,時局就會因此而亂,這布局之人不就如愿以償?
一想到可能是紫瞳布局,林霜語心里連忙暗道:不行不行,還是不能死!那個變態女人的局,她怎能眼睜睜看著成?等壞了她的局,再將人揪出來算算總賬才是。
三個時辰解毒...看來,她還的想法子,試試解毒!
正打算開口游說一番改變策略,卻將古國醫十分激動的口吻問道:“林姑娘剛才說,你會金針走脈?”
林霜語不明所以,生硬點頭,她說的,自然是她來做,這法子說是簡單,但的看什么人來,旁人,她...不放心。
“當真?”又是一聲追問,這一問,旁邊的人都看出緊張了。
林霜語愈加納悶,“是!”這有什么好糊弄的,要見正功夫的,怎么,不信?
“不知林姑娘從何學得?”古國醫再次確認之后,神情變化讓人摸不著頭緒,不過口吻變的愈發認真謹慎。
林霜語總算回過味來,莫非這金針走脈有什么不妥?“這...古國醫恕罪,霜語不便詳說,只能說,是一位親人所授。”她娘的事,她不想讓太多人知曉,她可不想讓人當成什么神魔鬼怪來看。
親人?
古國醫的身子抖了下,退后一步,鄭重朝著林霜語行了禮,一旁幾位國醫態度也頓時恭敬了幾分,朝著林霜語行禮。
林霜語一臉莫名!
“古國醫這是何意?”
“林姑娘若是真的會金針走脈,便請一試!”古國醫并未多做解釋,心中卻無比詫異。
瞧的出,這位林姑娘并不知金針走脈是他們遙方皇室的不傳之秘,只可惜,已經斷了幾代了,太子曾為研究這金針走脈,廢了不少功夫,奈何,還是差一些,不敢輕易嘗試,因為金針入體,稍不慎,就沒有活路。
林霜語暗暗凝眉,卻也沒再繼續問,這神神秘秘的!
罷了,還是抓緊時間吧,時間的確有些緊張。
金針走脈,用的陣比平時用的銀針要細很多,頭發絲粗細,是一根很長的針,針體很軟,如金絲一樣,當林霜語拿出一小盤金絲準備走火時,古國醫終于有幾分相信,她真的會。
這種極細的金線陣,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隨身備著,就是他們這些行醫的也不會。
她究竟是誰?為何會他們大宛皇室的不傳之秘?
難道是他們大宛皇室中人?可是...好似聽聞,大宛皇室十多年前,的確是丟失過一位公主!
難道...不!不可能,就算丟失了,也不至于流落到大夏,那位丟失的公子,當時還只是個嬰兒!再說她又從何學的金針走脈之術?
古國醫腦中一團漿糊!可對林霜語的態度,那是迥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