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對峙
“既然林姑娘見過，如今情況不明，還請林姑娘暫留刑部，待事情查明再送林姑娘回去...”
實在不行，司徒都督準備和稀泥了。
聽的這話，林霜語抿嘴一笑，“照都督的意思，是說小女子見過太子便也有嫌疑，倒也合理，只是不知都督要如何查？”留下沒問題，按著程序來就是，但也的讓她留的明明白白才是。
如何查？司徒都督一時語塞，這如何查，他暫且還沒想好，或者說還沒準備好...
國君的意思很明顯，這給大宛太子下毒的罪，是要這幾個人來背下，世子在此不走，明顯有袒護之意，他又不能來強的。
就是來強的，心里也犯嘀咕啊，這女子可是見過古卷的人...
冰凌湖上那一身武功，他肯定不是對手，受了那么重的傷，轉瞬就跟沒事人一樣入宮開古卷，惹不起啊。
“都督，不如這樣，他們遠來是客，人就不留在刑部了，有什么事要問，著人去喊一聲就是。”
慕容炫開口，讓所有人都看了過去，這是要把人帶走了。
都督大人正為難著，突然跑進來一個小兵，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瞬時間，這都督眸子就亮了，說話立刻有了底氣。
“世子，這恐怕不行！剛才...臣屬下的人在那小廝身上，搜到一樣東西，恐怕還的讓林小姐來解釋一下。”
來了！林霜語不動聲色對上司徒都督的目光，“都督請說！”這一派從容的樣子，好似當真沒發現什么不對一樣。
慕容炫眸光一暗，心里暗道，不妙！
果真是有人針對他們下的招。
“剛才我這屬下說，那個中毒身亡的小廝，是大夏匯豐商隊的人，聽聞林姑娘與匯豐商行交情不淺，不知可認識這小廝，來人啊，將尸體抬上來！”
什么聽聞，這位都督恐怕是才聽聞的吧，好得很，連匯豐商行都用上了，還真是對她了解不少。
“小女子不才，執掌我林家，與匯豐商行的確有些生意往來，怎么，這么巧這毒了太子，又死了的小廝竟還是匯豐商行的？原來都督讓世子請小女子過來，是來認人，可惜，這匯豐商行的伙計多如牛毛，恐怕都督要失望了。”
林霜語依然淡定如初，靜靜看著對方，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微笑。
一旁的羅天佑和云杰始終安靜不語，因為他們知道，有她在，還輪不到他們。
看著就是，真要到需要出手的時候，他們也含糊不了。
“還是的請林姑娘看看再說，好似...林姑娘這次隨行的人中，還有一位小廝也是匯豐商行的，前不久，大夏有一支商隊到過我遙方境內，那小廝便是其中之一吧？”意思，你與這匯豐商行當真是生意往來，就差沒直接質問，是不是她派人給大宛太子下毒了。
看來，遙方的密探不少，是她小瞧了，樓十九帶商隊路過遙方國境，連帶了些什么人都查清楚了，可見，遙方窺視大夏不是一日兩日了。
連大夏的一個商賈都讓人留意上了，當然，樓家的生意這些年的確是做的太大了些，樹大招風，所以在獼猴城的時候她才會與樓十九說了那番話。
若真的是天下戰火燃起，恐怕他們這些富甲天下的商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打仗需要錢財，需要大量的物力，遙方部署長遠啊...
若她所料沒錯，恐怕現在樓家在遙方所有的生意都在人家的視線之內，遙方尚且如此，大夏朝廷怕也不是省油的燈。
幸虧那樓十九是個明白人，知道急流勇退，但看現在的勢頭，還的讓人加急送信回去，讓他收的快一些，這樓家連遙方的人都打上主意了，恐怕打主意的還不少。
雖然她和王爺也打著樓家的主意，但他們打的主意，樓十九能承受也能接受，其他人...對樓家來說，可能是滅頂之災。
六安？“都督大人知道的不少，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小廝可不是匯豐商行的，那是我林家的下人，見著有幾分機靈，小女子便向樓當家討了個人情讓他跟著學學生意經，怎么，這也有問題？莫不是我身邊有個這樣的小廝，都督大人就懷疑是我指使人給大宛太子下毒吧？”
林霜語一開口，干脆將對方隱晦之意挑明，既然說了，那就說明白點，似笑非笑看著對方，面上多了幾分肅色。
看來應該不用自家出手，慕容炫心中無奈一笑，父君想要順勢而為，可這幾個人...輕易招惹，只會惹火上身。
幾句話，就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上了，反倒是司徒都督要想好如何回答對方的問題了。
訕訕一笑，好生厲害的一張嘴，可這諸多巧合，這位林姑娘難道還想全身而退？
“林姑娘說笑了，豈敢，沒有證據本官也不敢隨便將這罪名扣在姑娘身上，只是...事情沒查清楚之前，林姑娘也的確...有些嫌疑，當然，本官會盡快查清楚，暫且這兩天，還請林姑娘留在刑部，凌姑娘和其他人不同，是客人，刑部自會好生招待！”
司徒都督說完，又朝著慕容炫看了一眼，這可是國君之意，如今好容易有這么個理由將人攔下，世子可別橫插一腳。
慕容炫滿心無奈，如此牽強的理由就想將人留住，除非她自己愿意留下，否則，還真留不住。
這究竟是誰設的局，這小廝用的這么巧妙！不著痕跡的跟她扯上一點關系，再來個死無對證百口難辯，連父君也利用進去，這人...必須找出來。
“林姑娘，兩位公子，茲事體大，還請體諒。”司徒都督這句話還算是不錯，的確，大宛太子在遙方中毒，搞不好就是兩國關系的大事，確實茲事體大。
可要強將她與這案子綁在一起，這點巧合怕是不夠。
林霜語略點了點頭，“都督言之有理，此事確實茲事體大，所以都督還是盡早查明真相吧，中毒的是大宛太子，我們小小川西，不足以讓都督和遙方放在眼里，可都督還的掂量一二，小女子今日隨世子來，本就是配合體諒了，若因為這點巧合貴國就要將小女子和同伴留在川西，未免說不過去吧？”
好說話不代表好欺負！
她今天來，要她留下可以，也打算留下一探究竟，可這點理由就讓人留下了，也沒這么容易吧。
若是紫瞳設局，必有后招，她倒不是在這針對這位都督，更非喜歡唇槍舌劍，她不過是在逼，逼的設局之人加快速度，他們的確不能在朔方再滯留太久，要趕在朝廷收到消息之前回到川西才行。
她相信，設局之人一定會有人在附近盯著，且都準備好了，只等著將準備好的線索一點點遞到這位都督面前。
但是...她的加快人家遞線索的速度。
突然間硬朗起來的態度，讓司徒頗為惱火，若非因為她有些實力，又是古卷開啟者，就這么個小丫頭，他何需如此客氣，要讓人帶下去了！
可現人家就是有讓你客氣三分的實力。
慕容炫總算聽出點不尋常來，別有深意看了林霜語一眼。
他雖然算不得特別了解她，但從她的心性來看，不是一個喜歡逞口舌之快的人，單刀直入才是她的行事風格，今日跟司徒說半天，用意何在？
“林姑娘這是不愿意配合本官？”既然不能迂回，就拿出點氣勢來，怎么說這也是他們遙方的地盤，未必真的要被一個小丫頭給僵住了。
喲，這是要來硬的！
“都督嚴重，小女子豈敢，只要都督能拿出證據，別說留下，小女子任憑處置。”林霜語說話間，眸光一閃，小心打量著周圍人的神情。
又是一番你來我往的較量，只不過這次刑部的人也加入了，因為慕容炫在所以不好用強的，慕容炫雖然在場，卻默不作聲，讓司徒等人實在摸不透他什么意思。
果不然，如林霜語料想的一樣很快又有動靜了！
這一次來的可就猛烈多了，很簡單的手法，栽贓！
想要去慕容遲府上栽贓是不可能的，紫修瞳現在還沒有那么大能耐，順著那死了的小斯，查到了將他介紹到驛站干活的人，等官差去找的時候，那人正在處理東西，好像是知道事情敗露了一樣。
見到官差趕忙將沒燒完的東西塞入口中，好在官差及時扼住了對方的咽喉。
東西是搶下來了，可人卻在帶回來的途中死了，和那小斯一樣是中毒，這不用仔細想就知道，這個人和那小斯一樣，受命于人。
官差搶下的東西，是一封信，信中內容很簡介，讓他們聽從林姑娘和王爺吩咐行事，家中諸事會為他們安排妥當不用擔心！
落款處只有一個樓字，用的紙張上還有匯豐商行的標志。
這的確算的上證據了，就算不能因此斷定，也是個依據，按理，林霜語等人就得配合調查以證清白！
“居心叵測啊！你們大夏想用這手段挑起遙方和大宛之間的矛盾，好解邊境之威脅？”司徒都督這會可是底氣十足了！
“司徒都督，尚未查清楚之前，這些話還是先放一放吧！”這個司徒迫不及待的太過明顯了！
慕容炫終于開口，是不想場面太過難看！
這種手段雖然不怎么高明，在這時候卻最為有效果，父君只要一個借口能將人留下，不管多拙劣，死無對證，想要清白，就得時間去驗證，人自然也就留下了！
那樓家遠在大夏，別說他們遙方傳喚不了，就是要傳喚，人家是大夏子民，人在遙方還好說，人在大夏，就得通過大夏朝廷！等等…大夏朝廷！
原來如此，是要將這件事擺在國與國之間的高度上？！若是如此，那他們更難脫身！這看似拙劣的一招，效果卻出奇的好！
布局之人究竟是誰，這簡單的一個局，輕易就將三國都拉扯進去，若是秦俊逸此刻已經死了，后果不堪設想！
不行，秦俊逸絕不能死在遙方，必須救回來才行，否則他敢保證，大宛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就算最后他們遙方將川西王等人拋出去，坐實他們的罪證，將矛頭指向大夏，難道大宛就真的不會怪罪遙方？人畢竟死在這！
皆時，一場大亂在所難免！真的要狼煙四起了。
慕容炫可比司徒等在場的遙方臣子想的通透明白，立時臉色大變，不行，他的進宮見父君，可這里，他一走，司徒等人怕是不會客氣了！
這布局這人就是瞧準了父君和朝臣的心思，他們開了古卷，只要有機會就不會輕易讓他們離開遙方！
真是人心算盡！怎么辦？強行先把人帶走。
好歹，遙方還有個明白人，從慕容炫神情變化來看，應該是想明白了其中關鍵。
林霜語依然不慌，總算是把對方的真實意圖逼出來了，只要局勢一亂，遙方強行要扣押他們，他們的人必然不會束手就擒，再告知大宛，他們想要畏罪潛逃，大宛能同意？
這兩邊打起來，紫瞳要做什么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