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某人費勁擰回來的骨架子,大雙自認膽大此刻也有些想敬而遠之。
“小宮主說了,善待它們,不可少了一根...”
果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云杰看著披風中露出來的一節節白骨,差點沒把剛才喝下去的酒都吐了出來。
這女人,恐怕這世上,也只有王爺消受的起。
而剛發現自家女人還有這等癖好的某男,此刻正在默默消化這個事實,腦海里不免想著,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自家女人手里拿著骨頭把玩是什么場景,想想忍不住打了個顫。
“王爺在想什么?第七題開始了,天相和八卦,這兩題按著順序,應該是天象玄術了,這可是洛家所長,若是再下一題,可就三題了,這頭名有點懸了。”林霜語渾然不覺她弄回兩副骨頭有什么不對,做的如此精細靈活的骨架,實在難找,所以便厚著臉皮要來了...
收斂心神,讓自己不再想骨頭的事。
“這兩題,的確不能再棄權了!”易九兮煞有其事的附和。
“那王爺打算應那一題?”
“都應!”好歹…幾率大一點不是?
…那就…“辛苦!”林霜語頗有說風涼話的味道。
羅天佑對這兩人已經無話可說,反正不管會不會,他們都有贏的可能,沒錯,就是這么氣人。
因為他們兩參加的比試,總免不得就有意外!
意思這兩題不用管了,包在某王爺身上,至于能否贏下,全看臉了!
反正就算是贏,也…不是因為實力就是了。這本身就不懂的東西,他們也不能裝懂不是,真的就是靠運氣。
第七題,天象玄術,這可是洛林羽擅長的領域了,之前便在此贏下一分,這一次是唐家出題,同樣擅長天象玄術,可各家自有千秋各有所長。
畢竟每一項都有分支,領域不同,便是千差萬別。
唐家出的天象玄術,不一定洛林羽就能應對自如,這一題,唐家出題也是別出心裁,冰凌湖面畫星空圖,參加比試的各家孩子,根據星空圖象,說出圖中蘊含的天地奧妙,即為天啟。
這一題,可是有些大,星空變幻莫測,這畫好的星空圖說明是曾經發生過的一次天象啟示,對于觀測天象來說,其實畫圖測算天象比抬頭看星空更難分說,因為沒有鮮活的參照物,更不知道時時與星空關聯的一些事,無法從重得到一些線索和預示。
“這…一題,怕是重在參與!”羅天佑摸了摸鼻子,看著湖面上畫好的星空圖,一臉懵逼!
“那可不一定!”林霜語雙手環胸看向湖面,眉角微微上挑,就看他的運氣了。
什么意思?羅天佑不明所以看向對方,莫非這也能靠運氣,這可是死東西,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透露一句?”這種抓心撓肺的感覺…連羅天佑都有些受不了。
神秘一笑,沖著前面抬了抬下巴道:“若是抬頭看星空說天象,他肯定白搭只能看戲,但是…星空圖嘛…就看他運氣和記憶力了。”這星空圖越難越好,她從迷宮拿來的那本遙方國寶,昨夜讓他囫圇吞棗的看要了,那本書后半部分,主要就是講的天象玄術,她略看了眼,好像這種星空圖不少。
“什么意思?你們昨夜背圖了嗎?”羅天佑疑惑問道,臉上表情一言難盡。
如實點頭,沒錯,是背圖了,所以說看運氣,能碰上就碰上了唄。
好吧,羅天佑沉默下來,這兩人的記憶力,一晚上能記住多少東西還真不好說,可是不會就這么巧真讓他們給碰上了吧?
拭目以待吧。
很快場上的比試就開始了,看圖說天象,各顯神通!
老規矩,唐家出的題,唐公子第一個上場,所謂星空題并非是指畫了一堆星星,而是一堆小圓點或大或小不規則排列,它們代表的就是星位。
而星位之間有線相連線條或粗或細,圓點的顏色有深有淺,所代表的的星位也不同,總之,若真不懂是完全看不明白的。
就如易九兮...
天象幻術,他之前的確有聽聞過,大夏朝中也有司天鑒,就是觀察天象,舉凡朝中大事,都要司天鑒選日子,但從未涉獵過,但是尊重。
所以昨夜,他把能看的星相圖都看了一遍,十分認真的都記下了。
除了她給的那本書,還有國師府記載的那些星相圖,他也略了一眼,不求知之,但求眼熟。
或許,他們的運氣的確不錯。
眼前這幅碩大的星相圖,他好像有印象,讓他好好想想...
看臺上,有了避寒丹,老國君精神了幾分,知道是易九兮上湖面應題,更是瞪著眼想要看看,是桑兒的孩子啊!
好些年,遙當的啟天壇都沒有開啟了,今年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嗎?
想著,不禁抬了看了看天際,看著洋洋灑灑的雪花,老國君眼神竄動,人真的能看破天機嗎?
為何這么多年過去了,為何桑兒的命星明明沒有隕落卻又黯淡無光,一片死寂,仿佛靜止了一般,桑兒究竟還在不在世?落在,為何能舍得下父君,能舍得下遙方,能舍得下自己的骨肉?
不管在不在,他都等不到了...他知道,他的天命之數就要到來了。
“可惜啊...”剛才面色一直有些凝重的老王爺突然道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周圍的人都沒聽出什么意思。
什么可惜?誰可惜?可也沒人敢問。
東順王此刻坐如針氈,這一次世家大比狀況百出,讓他心中頗為不痛快。
冬節眼看就要到了,他不想再有任何意外發生。
而這邊,老國師盯著湖面星空圖若有所思,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云公子覺得,他能贏嗎?”
苜蓿等人聽了,一臉錯愕,國師這是在問那...看著有些不著邊的云公子?這是擔心過頭了,感覺有種病急亂投醫的味道。
云杰沒覺得老國師問他有什么不妥,支著下巴,頗為認真有模有樣的看向湖面,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能!”
“為何?”
我去,國師還真信!周圍幾人傻眼了。
“因為...他們兩人,好似運氣比常人都好,或許他們生而與我們不同,所以,本公子覺得,他們兩是輸是贏,都不稀奇!”云杰一邊說,一邊聳聳肩無奈一笑,有些人,常理去想還真是想不通的。
反正自從遇到那林霜語起,他從最開始的驚訝疑惑到現在已習以為常了,還有王爺,當初一朝巨變,多少人都覺得,他這個廢太子活不久,可那一次他不是化險為夷?
總之,這兩人除了一身本事之外,還得上天眷顧,也只能這么想,否則人比人,真能氣死人。
老國師凝眉看著云杰,弄的云杰一臉不自在,他這臉上沒什么東西吧?
好在,老國師很快就挪開視線了,似是認同的點了點頭,“云公子高見!”有些人,看似糊涂,可這份簡單里,卻是幾分透徹,果然,都不是凡夫俗子啊。
云杰聽罷,一甩折扇,十分傲嬌,國師果然是個明白人啊,不想旁邊這幾個...凡夫俗子!
大雙等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過希望能借他吉言。
冰凌湖四周安靜下來,圍觀的百姓十分默契,因為他們都在等湖面上參加筆試的選手紛說這星相圖的玄妙。
因為冰凌湖上那一張碩大的星相圖看著十分復雜,便是知曉一些天象幻術的人也看不出個所以然,甚至連邊際都摸不到。
就是唐家公子,站在星相圖前也是眉頭緊鎖,按說,各家多少有點點偏私,怎么看這唐公子好似茫然不知的樣子,真沒見過?
各家還是抱著觀望的態度,身為風水宗的后裔,他們遙方各大世家,雖然各有所長,但是玄術之中,觀察天象預測風云變化,多少都會一點,只是精通與否罷了,再看眼前這幅星相圖,好個錯綜復雜。
“唐家主,這么廣闊的星域,縱是咱們上去,恐怕也一時難以堪破其玄妙,這圖...老夫看著,好似有些眼熟啊!”
雷家的席位就在唐家旁邊,雷家主自來是個耿直的,脾氣雖暴,能當一家之主,實力還是不容小覷的,看得出,對星相也是有幾分內行。
“貪狼破!”唐家家主靜靜看著湖面,輕輕吐出三個字。
貪狼破!雷家家主身子一震,瞪大眼看向唐家家主!
“為何...?”為何要用貪狼破?這些還都是孩子...
“想看看,咱們遙方八大世家中,可還有人正能入星域...雷當家的,咱們一把年紀了,就別再自欺欺人了,八大世家...不,是整個遙方的玄術,都在衰退,從皇室到世家再到黎民百姓皆是!若有一天,五宗再次林立,咱們風水宗該以何立足為世?”
語重心長卻又透著幾分凄涼的感嘆,讓雷家家主面色頓時暗淡下來,落在手扶上的手不自覺動了動,若看的仔細會發現,他的手在輕微顫抖。
是啊!都不遠承認罷了,如今的世家大比,如何還是從前的樣子。
聽祖上說,從前他們遙方的世家大比,實陣、星域算什么?
那時候,不知是一番怎樣的光景!
唐家家主說完不再開口,只是目光已變,落到了高臺的千靈王身上。
這些年,這位千靈王當真還想無動于衷嗎?作為遙方數百年來,唯一一個能開星域的人,難道他真的能眼睜睜看著遙方玄術就此一代代敗落下去?
幾十年前,皇家好容易除了個慕容玥桑,可惜啊...天妒英才。
貪狼破便是其他人暫時看不出,洛家、國師、千靈王總該是能看出來吧。
這幅貪狼破的星域圖,他今日拿出來,本就不是為了什么世家大比,這些孩子也不會有危險,因為他們入不了星域,入不了星域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張看不懂的星相圖罷了。
此時,正如唐家家主所想,有幾個人的臉色已經變了。
剛才老國師突然莫名發問,便是因此,貪狼破,若是連星域都無法打開,又如何能讓古卷開啟?
而千靈王,盯著湖面上的星相圖,默默閉上了眼,唐家這是在告訴他,他這一生為古卷一念癡狂,一世執妄,到頭不過一場滄桑一場空,他作為遙方皇室一員,是近三百年來,唯一一個打開星域的人,卻遁世為私...
看來,所謂八大世家都已傾向東順王的說法,未必是真啊。
至少這唐家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他不該直至室外,對遙方的未來不聞不問。
他自然知道,國君為何執意不愿將皇位傳給東順王這個侄孫子...
罷,若是今日,有誰能開啟星域,他便收徒入世,領遙方八大世家!
至于皇權,他也不會因一張貪狼破改了秉性,東順王不合適,他也不合適,這是遙方的死結,他也破不了這個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