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師自己把人趕出府,順帶把王爺爺算上,如此一來,東順王只能啞巴吃黃連了,現在的方若若老態龍鐘不說,還渾渾噩噩,這樣的世子妃東順王府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的。
國師當著眾人的面說方若若是替東順王欺師滅祖企圖用兇陣對他不利,東順王別無選擇,也只能順勢而為,道一句放若若正如國師說的品行有問題,的確不配為國師之徒。
方家這下要找人算賬,就的同時對上國師府和東順王府了。
恐怕也的好好惦念一下自己的分量夠不夠。
東順王吃了暗虧,便想著扳回一局,所以,這話題自然沒那么快結束。
“苜蓿,讓人將方小姐送回方府吧,順便與方家說清楚。”人已經活著給方家帶回來了,好歹曾經是他的徒弟,看著此刻的方若若,老國師心里其實也頗不是滋味的。
好好的花樣年華,卻因為心術不正就這么毀了,可惜了她的天賦。
或許也跟方家的嬌慣有關,自小因為天賦好,眾星拱月才讓她不知天高地厚。
哎!最后,也余留一絲嘆息。
大家伙不約而同的偷偷打量慕容炫,這國師的小姐二字,此刻出口尤其諷刺了,這個方若若,這里大多數人之前都是見過的,是在難以想象。
方家就是陣法獨步,是否是陣氣反噬,人送都方家方家自然能查出來,國師也不用說這個謊。
“如此...不知國師此次要派何人...上場?”
方若若一走,話題繼續。
“這幾個孩子,王爺以為如何?”
還如何...東順網憋著一口氣不知如何答復,只能訕訕一笑,“國師莫要與本王開玩笑了,這世家大比,實乃我遙方年輕一輩展示實力,挑選天賦出眾者參加冬節國宴的,您老這...些小朋友的確看著個個不錯,可也不能讓他們代替咱們遙方與大腕青年才俊較量吧,不說勞著他們,便是讓大宛知道,也要貽笑大方。”
老國師捏著長須鄒眉望著對方,“難道老朽這般不知事故?國家禮法上會胡亂行事?和他們大宛較量,還能作弊不成?老朽將咱們遙方后輩至于何地了?王爺莫要憂心過重,老朽讓他們參加咱們世族大比,便是為了讓咱們遙方的后生晚輩們看看,不要坐井觀天,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讓他們年輕人之間相互切磋一下而已,他們是代表國師府參加比試,但他們的比試結果,不必考慮,也不會參與國宴的比試。”
老國師一番話,頓時把他身后幾人推到風口浪尖了,這不明擺著來踢場子,而且還是踢到他們家門口。
不用東順王開口,在場就有世家之首,已經壓不住胸口翻涌的氣焰了。
“王爺,國師說的對,能孩子們長長見識也好,既是國師看中的后生晚輩,想必都是天資過人之輩,正好切磋切磋,總是我們這幾家比來比去也著實沒什么意思,如此甚好!”
這說話的便是雷家家主,素來就是個暴脾氣,這是在國師和王爺面前,才勉強克制了幾分。
雷當家的一說,立刻有人附和,這些人,都是早已依附東順王府的人,本就對國師不識好歹有些心氣不平,就等著這種機會好好讓國師看看。
竟隨便拉幾個大夏人回來讓他們代表國師府出戰,這也就算了,還想要用他們來教訓各大世家的才俊,真是豈有此理。
“原來國師是為咱們遙方的后生晚輩著想,到時本王想差了,既然大家也都覺得此舉沒什么不妥,那本王也就不拘著了,既然國師這次這么有興致,就讓孩子們放開去玩一玩也無妨!”到時候,玩出什么人命來,哼可都是自找地 千里迢迢折騰折一趟,到要看看能折騰出個什么花樣來。
這幾個年輕人...里面,會不會有玥桑的兒子?
想著忍不住搖頭,不太可能,玥桑的兒子是大夏的閑王,他才接到消息不久,說是謀反了,這個時候一個謀反的皇子,怎會跟著他跑到這來,根基不要了?聽說還以少勝多,輕而易舉將大夏朝廷的一萬兵馬給截獲了,至于如何截獲的,還查不出來。
那川西更是密不透風,跟個鐵通似的,既然是個有本事有野心的,這時候剛嘗到甜頭,怕是不會輕易放棄才對。
來了這,不等于自己放棄大夏。
畢竟是個年輕人,怕是沒這份魄力!
“王爺說的是,就是切磋切磋,王爺可的跟幾大世家說說,手下留情啊!”
“國師言重,這些后生都是國師親自挑選,該他們承認才是。”
你來我往,針鋒相對!
跟隨的人都插不上嘴,干脆默默聽著,這東順王親自迎人,一是明目張膽告訴老國師,他的一舉一動,全在王府掌控,包括這朔方城,二是為冬節做準備,平日門面功夫都做到了,也不差這最后一下,主要是讓百姓看看。
說到底,若非心虛,又何須做這么些動作來掩蓋。
這也是慕容炫一直不太贊同其父王的地方,很多東西,面上功夫做過了。
“勞王爺和諸位風雪相迎,老朽一路惦記國君身體欠安,這就直接進宮去看看國君,王爺、諸位聽步吧,老朽再次謝過。”該說的說了,也省的再上東順王府一趟,算起來,比試應該就在明天了,他的先回宮看看皇上的情況,然后再回國師府做一番安排。
對國師要入宮的事,東順王并未多言,十分配合停步相送。
去看看,血人參都用上了,強撐著一口氣,就是為了等著國師,等到了,或許就能咽下這口氣了。
父君的身體如何,他這個當兒子的比誰都清楚,所有進出皇宮的醫師,都是他請的。
剛入城就見著傳聞中的東順王了,林霜語等人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都暗暗打量了。
這哪是一國王爺,分明就是一國之君的左派了,那些跟隨的就是他的朝臣,所有人的位置都十分講究,至始至終,都將東順王至于主位。
這遙方有關東順王的傳言果然不假。
林霜語離開之際,余光掃了一眼慕容炫,原來與她做交易的,竟是遙方東順王府的世子,來頭可真是不小,感受到對方的異樣,連忙收回余光,好敏銳的嗅覺,這位世子后面可的謹慎些對待,免得被認出來了就不好玩了。
依她看,可是比他老子東順王更需要防。
人群中,慕容炫仿佛感受到了一道目光,待他尋去時已沒了蹤跡,心里也沒太在意,想著興許是國師帶回來的這些人中有人好奇多打量幾眼也是正常。
突然對明日的世家大比添了幾分期待。
能讓國師說一聲天賦不錯,還能讓國師不懼別人說道,讓他們代表國師府參加比試,那么這些人就絕不能小覷。
驕兵必敗,看來,他的好好叮囑一下各家,在如何,總不能讓遠道而來的客人真的打臉吧?
當然,若是他知道,眼前這些人是誰時,恐怕就不會這么想了。
有老國師的交代,一直到宮門前,大家都沒有多說話,各走各的,即便輕聲交談,也不會說別的什么。
至于比試的事,其實是易九兮提出來的,老國師通過一番深思熟慮這才點頭答應。
“終于回宮了,國君!”一入宮門,老國師的臉色就越發急切。
他是國師,也不可能一下帶這么多人入宮,所以只帶了林霜語和易九兮,其他人都被苜蓿帶到國師府休息去了,反正冬節他們會有機會入宮,現在他們就不去搗亂,讓他們去看國君吧。
入宮之后,易九兮的心情也是頗為復雜的。
“國師,國君可把你盼回來了!”老總管聽聞國師回宮,幾乎是跑著迎出來的,見到國師,那激動之清溢于言表。
老國師見著綿總管,也是一樣的激動,一邊疾步朝著寢宮去,一邊急問,“國君如何?是老朽回來晚了。”
老總管含淚搖頭,國師已經經歷在趕了,這么短的時候,從遙方到大夏一個來回,他也是一把年紀的人,心里都明白,不經意看向國師身后的兩個年輕人,想問最終都咽了回去。
這皇宮上下,處處是東順王的眼線,萬一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背聽了去...
“這兩個是我從大夏帶回來的小友,是一對小夫妻,總管放心,這兩個孩子都不錯,這次有負國君之托,不忍國君失望,只能出此下冊,還望總管一會多多配合配合。”老國師心里都有計較,要瞞過東順王,只有絲絲入扣,合情合理,所以老總管這也只能暫時先一并瞞著。
老總管一聽,面色一暗,也是,哪能那么容易,聽說也是大夏的皇子啊,無奈點頭,朝著易九兮和林霜語行了行禮,“有勞二位!”既是老國師請來的人,自可以放心的。
也罷,還是國師想的周到,好歹...能寬慰一二。
這時候,即便是個真的,又能如何,也不過是透過他懷念桑公主罷了。
“總管客氣!”易九兮簡單回禮,急忙跟上老國師,從剛才老總管的反應看,國君是真的不好。
林霜語默默跟著,病入膏肓,她也未必能有法子,盡力看看吧,哪怕能多拖延些時日也好。
風雪依舊,一路進宮,身上斗篷氈帽都布滿的銀白的雪花,進入寢宮,老國師便走便去了斗篷和氈帽,生怕身上的寒氣帶進屋了。
林霜語拉著急切的易九兮,親手幫他去了氈帽斗篷,卻發現來接的是老總管自己,離開明白這國君在宮中處境,“無妨,總管進去吧,我來。”
看著他們兩人入殿,林霜語跟在最后,將斗篷和帽子掛在一旁衣架上,自己的也退了這才跟著進去,這寢宮中的宮人在見到國師之后才緩慢往上湊,卻被國師開口揮退了。
聞著濃烈的藥味,林霜語眉頭一皺,病人在這種環境下,身子如何能好,病氣太重,這些藥味經久不衰,病者若長期躺在這,心里都會染上病。
“國君!”老國師看著病倒在踏上面黃肌瘦的國君時,心里這個難受啊,直接就撲了過去。
這明顯比他離開的時候嚴重多了,就說這些天夜觀天象不對勁,國君的星光越來越暗淡,這是即將隕落的征兆,他生怕見不少國君最后一面了。
“國師...國師...”
床上的人瞬間睜開眼,聽的這一聲輕喚,面上終于有了一絲血色,掙扎著就要起身,被國師急忙扶著。
一國之君,病成這副模樣,看著都有些瘆人了,面上沒有好顏色,雙眼內陷,身子瘦弱,目色灰暗,眼底淤青一片,發髻松散,好在尚算干凈,這都是老總管親自照料才能保留幾分體面。
可身為一國之君的尊嚴,早已蕩然無存了。
“國師...人...找到了...嗎?孩子...”老國君急切的目光越過國師四處搜選,隨即落在不遠處的易九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