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伊始,本該萬象更新,卻因為一場朝局風暴鬧的人有些人寢食難安。
林家正熱鬧,小雙也悄然到了錦繡坊。
“童老,大致便是如此,其中有些細節來不及詳查,是小姐猜測的。”比如,二房與墨家有關的事,應該與二房那位二小姐有關。
林家要與墨家聯姻依著現在林家的形式,那可真是高攀了,可現在的狀況,并非是林家與墨家牽扯上,而是林家二房。
只是,林家都未必夠得上墨家,林家二房又是如何攀扯上的 莫不是林霜語自己想錯了可若非如此,為何林家二老要這么著急給林家二小姐說親眉頭皺了皺,這里頭到是有幾個有用的信息。
若林家老太爺真是因為二房與墨家有牽扯而這么做,那說明林家并不想與墨家扯上關系,至于原因,有待回去好好細思一番。
“行了,你回去吧。”這林霜語能從一點蛛絲馬跡中抽絲剝繭看透問題關鍵,果然不簡單啊。
“童老,這是給主子的信。”是小姐讓代的話,小雙將一個墨綠色指頭粗細大小的竹卷交給童老,這是直傳主子信息用的,不用她說,童老一看便明白不會亂動。
給主子的信 蜜娘一旁看著那墨綠色的竹卷,滿臉疑惑的看向童老,正因為知道這是做什么用的,所以才疑惑才不解。
小雙和大雙現在是給林霜語用的,那就是林霜語讓傳遞給主子的消息主子何時允許她單線直接跟主子聯系了 “知道了,去吧。”童老接過,看了一眼,將竹卷收入袖中,雖然心中疑惑,但該守的規矩的守。
看來,是主子單獨交代過了,既如此,他也不會多問,主子對這林霜語的看重,可是有些超出他的認知。
從現在看,這林霜語也確實是有些本事的。
“童老既如此,我留在此可還有必要”
蜜娘這話,童老當然聽懂了,這是帶了些氣話了,不過,主子對這林霜語了解不多,確實過于信任了。
“糊涂,別忘了,主子讓你留在淮安,可不是為了一個林家。”淮安是消息的轉送點,這里離京都不算太遠,也不會太打眼。
自知失言,蜜娘低下頭不哼聲,同為女人,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就是這林霜語屢次讓主子破例 “這林霜語確實諸多古怪之處,可主子看人一向有準頭,現在看,也確實有幾分能耐,你我都知道,主子這次要吃大虧,將來多的是要用人的地方,既是可用之才,先用再說。”而且他相信,現在一時摸不清這林霜語的底細,不代表以后摸不清。
現在也確實分不出太多精力去查這些,況且,有大小雙在她跟前,不會出大問題便是。
“蜜娘明白如果這邊沒什么事了,童老還是盡快回京都吧。”話已至此,她還能說什么點了點頭,心里卻暗嘆,蜜娘再如此下去,怕是早晚有一天會徒留傷心啊,主子若是對她有意還好,可 罷了,多事之秋,沒時間去想這些,蜜娘終歸是個明白人。
“童老,今日是年節,這兩日還算平靜,風雨欲來,再過兩日,恐怕就是狂風驟雨了,童老怕也會辛苦,這里放心吧,蜜娘不會再誤事了。”
此次童老是為林家來,更是為了她來吧,怕她這出紕漏。
關鍵時候,是她讓童老不放心了。
果然是個聰明人,這淮安的消息點至關重要,京都意外的消息,全靠這邊傳遞,若是出了岔子,會誤了大事,所以這一趟,他不得不來。
今日年節,明日伊始,就是皇上也不想這兩天有多大動靜,所以這兩天不會有大事。
“嗯,一會就回去了。”這不還的給林大小姐送信嘛。
林府這個原本以為會冷冷清清的年節,總算是比想的好些。
孫兒們表現完,就輪到孫女們了,就是最小的十一,寫的幾個字,老太爺都開口點撥了幾句,唯獨林宏圖的文章。
梅先生沒有說一個字,老太爺看了兩三遍,最后只是輕輕折起,讓林總管收起之后,一句話都沒有。
大家看在眼里,不由的看了林宏圖幾眼,心里都是暗暗奇怪,這小五到底寫什么了,怎么祖父一句話都不說。
莫不是寫的不好,祖父不喜,卻挨著小五的身體不便打擊小五 可也不對啊,小五年紀雖不大,但平日老太爺也沒少夸,而且,他還是梅先生單獨教的學生,應該不至于太差才是。
大太太到是對兒子的學問有信心,也不過分要求兒子表現的多好,可當娘的,總希望兒子是被人夸的。
這邊,林允月已經開始彈奏了,琴弦輕撩,琴音入耳,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三太太對女兒的教導,可是下了本錢的,給林允月請的師父也是京都有名的師父,就想著,將來女兒嫁入京都,不能讓人比了下去。
林允月對讀書做詩沒多大興趣,可對這樂舞一途卻是興趣頗濃,彈的也聽不出打錯來,選的是一手古樂遙期,這曲子,講究技法,難度有點大,就她這年紀,能彈全,不錯了。
只是要彈出這曲子的空靈古樸之韻,還的一番閱歷的積累才能有所領悟,本來,這樂舞除去技法之外,還講究幾分天賦。
林允月卻是自信的,因為她知道,這府里,論琴藝,就是林允蘭在,她也不懼。
一曲終了,眾人紛紛點頭,幾個丫頭眼里,帶了幾分羨慕。
“月丫頭的琴藝進步不少。”老太太是個實事求是的,盡管這月丫頭的性子,她頗為不喜,可一碼歸一碼,這丫頭在琴上下了功夫練,還是值得肯定的。
林允月露出幾分傲色,三爺在,多少比以前收斂了些。
女孩子的,梅先生自然不會出聲,老太爺也只是點了點頭,女子之才,應景為佳,琴棋書畫都是雅趣罷了。
“聽聞大姐姐才學淵博,今兒,我們是不是有機會見識一下了,也好讓妹妹們的學學。”要讓林允月安分守己,當真是有些困難。
不過,大家的目光都隨之落到了林霜語身上,說實話,都是幾分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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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幾位少爺,對這個大妹妹,人還沒回來,就聽了不少有關她的事。
先不說其他,本以為回來會看到一個鄉下丫頭,見過之后,都是有些驚訝的,這會又聽五妹妹說她學識淵博,更是好奇。
“大丫頭,你是大姐姐,的帶個頭。”老太太知道這大丫頭不簡單,也不怕她出丑,所以開口順了一句。
其實,老太太也是好奇的,好奇這大丫頭會拿出什么本事來,既然是南山先生的學生,應該不差才是。
梅先生和老太爺也看了過去。
“大姐姐,喊你呢。”暈,這時候,大姐姐還能神游天外 嗯“嗯,知道了。”明明一副很認真聽曲的樣子,感情還真是心不在焉了,也就林宏圖看出來了,正兒八經的開小差。
老太爺坐在主位,別人不知道這姐弟兩低聲嘀咕啥,他卻知道,這 “祖父、祖母,大姐姐寫了副字。”林宏圖這個操心啊,生怕大姐姐不知道發生啥事,干脆代為作答了。
桌案前,的確是剛林霜語寫好的字卷。
字老太爺捏了捏胡子,大丫頭的字,他是見過的,少有女子的字,能寫的那般大氣磅礴,自成一體,頗有風骨。
“字看看”老太太也想看看,大孫女究竟多大才學。
都說,觀字看人,看看能看出幾分門道。
芳香不用林霜語說,已經捧著紙卷送上去了,好似恨不得大家都看到自家小姐的才學了不得一樣。
剛才她在一旁伺候研磨,看到這筆在大小姐手里刷刷的寫出那一個個字來,又是興奮又是驚訝,原來,自家大小姐還是才女。
這伺候的丫頭都覺得臉上有光了。
老太太接了紙卷,展開一看,在場的都伸著脖子,想要一睹為快。
好字就是不夠娟秀,老太太畢竟是女流之輩,雖自小也是識文斷字,可到底功底不深,只能看個大概,這也是老太太心里深處一直不太如意的地方。
再看內容,眉頭微皺了皺,這寫的不是啥詩文啊,倒像是怎有些看不懂 “嗯,字不錯。”雖然鑒賞功底不深,可一筆一劃之間,好壞老太太還是能分辨出的。
嫁入林家這書香門第之后,有一段時間,她也沒少下功夫惡補。
“梅某看看。”這個女學生的字,梅之千也來了興趣。
老太爺因為心中有數,所以還算不急。
打開紙卷,梅之千忍不住道“好字”筋骨已有獨特的新筆之分了,字里行間,更是大氣磅礴,沒有女子書寫的娟秀,再看起筆落筆,渾然天成沒有刻意為之的痕跡,內行人看門道,這一手字,可說自成風格了。
這還是梅之千第一次見女子能寫出一手這樣的好字來,若不知是她寫的,讓他看,他也絕看不出出自女子之手。
品完字,再閱內容,面色變了變,再三確認,抬頭看向林霜語,隨即笑著搖頭,這莫不是他布置的功課答案 幾遍品讀下來,神情又是一番變化,見解獨道,值得三思,從這短短數行子可看出,這大小姐該是看過不少兵家之論,讀過兵書,上次對弈,棋路之間,他隱約看出了幾分兵法行兵布陣的路數,所以才即興出了這么道題。
只是一時興起,本也沒放在心上,可現在看他還是低估了這大小姐。
“老夫看看。”觀梅之千的神色,老太爺忍不住被勾起好奇之心。
梅之千將手中紙卷遞過去,“老太爺看看,不過,這可是大小姐交的功課,看過的還給梅某。”這小氣樣,著實又失大家之風。
拿著紙卷,老太爺頗為疑惑的展開,大丫頭的字,還不至于讓梅先生這般寶貝吧,可看下來之后,老太爺的臉色也變了變。
這字,和上次在自己松閣寫的字,明顯有所不同,同一個人,為何寫的字會有如此大的差距忍不住抬頭看了林霜語一眼,再低頭仔細看了看,這寫的,好似兵法論策這是梅先生給大丫頭留的作業 幾行字,讀幾遍,大致內容都能記下了,短短數行,可見功底,不論是書法還是讀書的功底,怕是平日對兵法策略,不只是涉獵二字這般簡單。
這大丫頭啊,越發成謎了。
難道南山先生,還教導大丫頭這些,縱是他們這樣的人家,在男兒的教學上,對這些,也只是點到為止,并不會深教。
拿著這一紙卷,老太爺不禁想起剛才小五寫的文章,自己是否真的老了,后生可畏,林家如今的現狀,是否真與自己這個當家之人有關。
在對子孫的培養上,是否過于迂腐刻板,就如今日,這些個孩子,拋開文章學問,不也是百花爭艷或許,這一個個都不如直接的意,可也不該否認,他們各有所長,至少,都在努力不是嗎 小五文章中有一句,家族之興衰,非一人之力,同理,家族之興衰,非一人之過也,看來,他這個祖父,是該好好反省反省了。
就像現在,若是這大丫頭在林家長大,可會有今日紙上的一番見底,可能寫出比男兒還氣勢如虹的字來 答案是否定的。
古人早有云,有教無類,因材施教,若是自己這些年在幾個孫兒的培養上再費些心思,時候現在,就是不一樣的結果 罷了罷了,越想越容易進死胡同。
“祖父,也讓我們看看大姐姐的字唄。”林宏圖滿心眼都是自家大姐姐,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好。
到底還是個孩子,就好像自己得了一樣好東西,非得炫耀一番才成。
“看看吧,可拿好了別弄壞了”說完,目光轉到梅之千身上掃了一眼。
大家立刻湊了過去,當看到林霜語的字時,都是一臉驚訝,尤其是幾個稍大些的。
“大妹一手好字,自嘆不如。”林宏偉朝著林霜語拱了拱手,到也真誠。
林霜語不太擅長應付這些,可對方眼里的真誠她卻感受到了,點了點頭,“二哥畫的君子竹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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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只是遠遠看了一眼,的確是不錯,其實,上輩子,她也喜歡畫,但只是喜歡,沒這天賦,畫不好,卻不妨礙她品畫的水準。
所以,她才唆使五弟要了畫來。
林宏偉面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
老太爺看著這一幕,臉上神情又是一番變幻,或許小五說的對,一個家,猶如一股繩,大家擰成一條,才能堅韌不催。
林允蘭算算的眼角瞟了一眼,心里頗不是滋味,本是想讓這大姐姐出丑,起先,她是真不信,一個鄉下回來的能怎么樣 現在看著那字,酸的很,又覺得委屈,之前一直有林允蘭壓著自家一頭,現在又來個林霜語。
其他幾個姑娘也開始拿出自己的本事來了,這一番熱鬧,總算是驅散了一些籠罩在林家上空的烏云。
大家都有默契一樣,對二房和三太太的事,只字不提。
可不提,不代表事情就沒發生。
離了林家,二房一家直奔京都,二爺到底是做了周密打算的,早就在京都置辦了房產,雖然院子不大,可也夠二房安居了。
本來,這房子是為兒子到京都趕考以后留在京都備用的。
林家沒分家,在京都置辦一套這樣的院子,二房哪里來的銀子還不是二太太本事,這些年管家積攢下來的。
這細水長流,也是一筆不少的資產。
只是,他們脫了林家,墨家那邊的婚事,還能作數嗎 二太太和二爺心里都沒底,因為墨家這些天一直沒有給回信,林允蘭的心,更是七上八下,卻也只能等著。
年節,也是有些冷清,不過,這個年節,京都也沒有往年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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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不是很多開始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