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離開之后,皇帝便下了一串讓花行目瞪口呆的命令,事后,皇帝便命人將乾元殿暫時封閉,下了一道圣旨,暫由雍親王代理政務,宮相暫領內閣,協理朝政,雍親王因生母皇貴妃不幸過世,而皇后無所出,往后,雍親王便是皇后半子。
這一切都太過突然,花行都措手不及。
長公主離宮時,一身爆汗,卻堅持不肯回宮,急的唐姑姑不知所措,直到長公主等到出來送旨的花行,將其攔住。
長公主這才點頭回府,此時已經疼的一臉刷白了。
“花行,我知道皇帝下了什么圣旨,為了大夏江山社稷,你先跟本宮回府一趟!”長公主咬牙說完,直接疼昏厥過去,她知道,今日她這病,是瞞不了唐姑姑他們了。
“長公主!”唐姑姑和花行都是驚呼出聲,唐姑姑連忙吩咐車夫快些回府,這幾扶著長公主一聲聲喊著。
“花總管,長公主這輩子,一心都在大夏江山社稷上,請您...”
花行沒說話,卻點了點頭,“長公主有事吩咐,奴才去一趟便是。”剛才他也看出來了,皇上親口很對,可是今天經歷了這么多事,他不敢多問。
而且,皇上讓他出來頒旨之后,便喊了十二閣的人入殿,這是頭一次,皇上越過他單獨吩咐十二閣辦事,至于辦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可是沒來由的后怕,皇上的眼神,讓他后怕,皇上這一系列舉動更讓他后怕,御醫已經說了,皇上沒有大礙,只是怒火攻心一時昏厥,可皇上卻下旨讓雍親王暫時代理朝政。
這是為什么?皇上自己要做什么?他都不知道。
這是這么些年來,他頭一回心慌,頭一回把不準皇上的心思了。
長公主的馬車還在路上,林霜語等人已經到了墨府。
人一靠近,墨清簡身邊的人便覺察到了,嚴陣以待,可是這些人去去了墨亦宏的書房方向。
“公子,這些人...內息好強!屬下的人不敢冒然靠近,盯不了。”
“是她...秘宮的人...你們都暫時先撤!”
“那公子你?”那人沒有遲疑,只是擔心的問了句,因為從內息便能感覺出,這些人究竟有多厲害,若是直接沖著他們來的,恐怕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
“放心,我不會有事,盡快想辦法聯系師父,告知這里的情況,她出宮了...恐怕京都很快就要亂,你去吧。”
“是!”沒有遲疑,一揮手,周遭空氣略有波動,隨后,墨清簡身旁的人都撤了個干凈。
墨清簡理了理衣袖,走到香臺前坐下,她終于找上門了,等了這么久,終于愿意上門了,本以為,這一切都還的緩緩,是什么事讓她這么快就出宮了?
從袖子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桌上,靜靜等著某個人的到來。
“小女娃,你使喚我們秘宮的人,很是不含糊啊。”落地,白長老捏著胡子一笑,林霜語十分好奇,上次他的胡子藏到哪里去了?
聽聞,江湖中有種易容術,十分高端!那眼前這模樣,時候是他的真容?
“沒辦法,小女子勢單力薄,只能借貴宮之力,免不得就有多勞煩了。”
“你到直接,走吧,進去看看!”
書房門被推開,周圍刻意安排的人終于有了些反應,可是,隔著距離,卻無法再靠近一步,墨亦宏此刻正坐在書桌前寫著什么,聽的門開的聲音抬頭一看。
筆尖墨滴在紙張上暈染開來。
“閑王...紫縣主!”
不是他不給白長老面子,實在是,不認識!墨亦宏到這反應已經算的上鎮定了,自己的人沒出現,便說明,他們出現了也沒用。
“不請自來,還請墨相見諒,本王只是陪客,相爺只當看不到即可!”閑王率先開口,好似并未受到宮中發生的一切所影響。
說完推到一邊,把身位讓出來,林霜語也跟隨后退一步,“長者為尊,老先生先請。”她晚一步不急,都等了這么久,不差一時!
“喲!不錯,女娃兒懂禮!”
暗中幾人紛紛低頭,懂禮?明明是她對這長老要問的話趕興趣,想先聽聽,看著吧,一會聽完便會請的人出去,那時候就知道多懂禮了!
易九兮也忍不住低頭淺笑,很快糟了一記白眼,仿佛在說,有那么好笑嗎?
某人忙打住,乖乖的收了笑,這女人眼神越發肆意了,不過用在他身上就好!
看來,想明白了!林霜語默默收回視線,想明白了就好!
“不知這位老先生找墨某何事?”連你是誰都懶得詢問了,因為沒必要,墨亦宏雖然不懂武,卻也知道,有個詞叫境界,這老先生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
說他不怕嗎?那到未必,只是到了這份上,即便怕也與常人反應不一樣罷了!不在面上。
“突然打擾,是想來像墨相求證一件事,聽聞當年,紫玲瓏嫁入墨府有些緣由,被人下了毒,身負重傷,不知可有此事?”
什么禮貌的問著別人胸口上帶疤的事,卻是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反倒是幾分理直氣壯。
易九兮默默注意著林霜語的表情,他發現,她眼里帶著莫名的寒意,真的是為了她那個姨母,她連面都未曾見過的姨母?
為何會有這么親的感情?會覺得不正常,是因為將心比心,他對自己那個尚未見過面的親生母親,恐怕也沒有她對這姨母現在表現出的感情強烈。
林霜語沒去易九兮的打量,只安靜等著答案,墨亦宏,你會如何答。
“你是誰?”
原本無意問,可在林到紫玲瓏三個字后,墨亦宏便不再是墨亦宏了,聲音尖銳,渾身帶刺,眼里最后的那點懼意也蕩然無存。
看到這,林霜語不禁有些迷茫。
“老朽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墨相爺的答案!”白長老笑容淡淡,可無形中,釋放出幾分壓迫之氣,看似問的隨意,可卻讓人覺得,答案對他來說,頗為重要。
墨亦宏也感受到了這股壓迫之力,強挺著瞪眼對峙,“你究竟是誰,你為什么知道...”
“這么說,就是確有其事了!”白長老上下打量了墨亦宏一樣,面色幾分凝重,沒有繼續深究的意思。
“你到底是誰?”不依不饒的變成了墨亦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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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打量的目光,頗為嫌棄,“哎,當年怎就想不明白,紫玲瓏為何會嫁給你,原來如此,”哎!宮主何其聰明的一個人,卻在紫玲瓏的事上,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啊!或許正是因為在乎到極致,便也更容易心灰意冷。
或許是因為,紫玲瓏的脾氣,根本不屑解釋。
如果只是兩人的感情不到那份上,便也只是一聲嘆息,些許遺憾,可如今看來,并不是那么回事,這就的好好尋摸尋摸了。
只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還好,若真有人橫插一桿子懷了兩人的好事,那人又會是誰,可想到有一天東窗事發的后果?
可不管如何,紫玲瓏終究不在了,對宮主來說,就是永遠的觴,沒法好了!
墨亦宏突然扔了筆,從書桌前沖了出來,“你是誰?你究竟是誰?你為什么會知道?你是不是...不,不可能,不是...你不是,你一定知道是誰...告訴我,玲瓏當年身邊相好的到底是誰,你認識對不對...”
不得不說墨亦宏的確是太過聰明,不過短短數語,就已經隱約猜測到,一番打量也就明白,這個人不是,這個人不是孩子的生父,年紀大了。
她喜歡好顏色(看來是遺傳),但是這個人一定認識。
當年,將紫玲瓏打傷的他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因為知道,應該是他們,因為對方說過,會讓他稱心如意娶到紫玲瓏...
白長老面色一變,突然沖過去,一把抓住墨亦宏的衣領,“墨相!看來,當年墨相知道,紫玲瓏在嫁你之前便有心悅之人!真是委屈你了!或許,墨相知道,紫玲瓏是誰傷的,是誰下的藥?”
墨亦宏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氣,一樣反抓著對方的衣領,“告訴我,他是誰?”眼中隱有瘋狂。
喲,到是有些膽識,不告訴他也沒關系,只要秘宮相差,就是過了百年,也能抽絲剝繭查出點什么來。
“告訴我他是誰!”看來,那個灰衣人留下的一句話,已經成了墨亦宏心中的夢魘了。
輕輕揮手便拂開了墨亦宏的雙手,身子輕飄飄一動便隔了數步之距,有意思,不管當年誰設計的,總歸不是眼前之人,這最多是個望而不得,將計就計的。
癩蛤蟆吃了天鵝肉,真是...
能設計害到紫玲瓏的人,這世上怕也不多,更何況將其打傷,還能傷的她一身內力毀了,他的好好琢磨琢磨。
這件事必然是要告訴宮主的,他都不敢想,宮主若是知道此事,會是一場多大的風暴,紫玲瓏已經死了,宮主若是知道,誰能阻止宮主的瘋狂?那將是一場厄運,該怎么辦?
不告訴他更怕宮主有朝一日知道真相,一樣會瘋魔,難!
別看宮主這些年面上這般平靜,那是因為沒人去揭這道疤...如何是好,宮主此時正在閉關,一切等宮主出關再說,他先查著吧,該死,他為何就偏偏來的這么巧。
不知道不就完事了?
知道當做不知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白長老此刻心中天人交戰。
“老先生可還有什么要問的?”林霜語冷聲開口,此刻臉上表情再無半點笑意,整個人瞬間就變了。
白長老扭頭看到此刻的林霜語時,忍不住僵住身子,真像....像紫玲瓏,不是容貌是這一身氣勢,還有....還有這雙眼神,這眼神怎么這么熟悉啊!
“小女娃請!”嗬,這小女娃將來不得了啊。
他從不會浪費功夫,恐怕就是現在殺了墨亦宏,也再問不出別的,這墨亦宏有幾分瘋性,與那皇帝略有不同,能屈能伸。
本身,他也只是來跟這墨亦宏確認一二即可,已經得到答案,至于其他,到也無所謂,問不到,查就是。
“那就有勞老先生和你的人先出去等等。”林霜語的話,說的十分客氣,聽著卻是十分不客氣,帶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或許這就是所謂生在骨子里的東西吧,即便知曉在對方面前,一無所有,卻還能有這份氣勢。
“王爺,我要與墨相談點家事,您就別瞧熱鬧了。”對這位,可沒對白長老那么客氣了,或許是因為...自己人不需要客氣?
墨亦宏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抬手落在對方的眉心上,他想告訴她,她的事也是他的家事,“好,我在外頭等你。”說完,突然上前一步,將頭擱在對方耳邊低聲喃道:“實在不爽,便是殺了、打了,我兜著,別跟自己過不去。”
“如何兜著?”殺了打了,她都嫌臟手,卻想聽聽他的答案。
“私奔如何?”反正,這兒也再無留戀,天下之大,從今以后,有她便是心安之處。
林霜語錯開頭望著對方,淺笑,“主意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