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遠,你詳細說說...”林允蘭心頭一動。
反正,她現在就是見不得林霜語一點好,只要能弄的她身敗名裂他,她就高興,讓她做什么都高興。
尤其是現在,知道墨清簡喜歡林霜語,更是心頭扎了一把刺,不做點什么,她就喘不過氣。
“小姐,咱們可以借刀殺人,墨小姐不也不喜林霜語嗎?以咱們之力,要對付林霜語,恐怕困難,可是墨小姐要是有把柄在手,可與咱們不一樣,說不好,就能一擊斃命。”
冷遠露出一抹狠辣冷笑,林霜語!都是因為你,還的我功名無路,別說冷家莊,就是鎮子上都知道了,冷家殺媳求財,他娘和他,一個個的求,求一份保舉參考的信,那些人的眼神,他現在都記得。
他一定要林霜語也嘗嘗這種滋味。
他的前程沒了,那個從小被他們欺負到大的死丫頭憑什么,一早咸魚翻身,步步錦繡,還成了縣主!
看著冷遠,林允蘭想起一句話,與虎謀皮,可是,她現在的處境,還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這個冷遠,雖然陰狠,但是腦子好使,盡管心里因為對方是個鄉下小子一直瞧不上,可他要對付林霜語,她就愿意留他在身邊,因為目標一致。
往往這樣的人,豁的出去,說不定,關鍵時候,這個冷遠還真能頂用。
“你是說,將這件事透給墨小姐?”林允蘭有些猶豫,私心里,她不想讓更多人知道,知道墨公子喜歡林霜語。
可是...如果能把林霜語弄的身敗名裂,那墨公子可還會高看一眼?說不定,現在多看得上,到時候就會多嫌棄,心頭燃起一簇火苗...
主仆兩人達成一致,商量好了計策,同步離去。
他們走后,墨清簡如幽靈一般出現在回廊轉角,靜靜看著離去的主仆,勾唇一笑,目色深深,那個小子到是比那女人聰明一些。
這件事,交給鳳丫頭來辦,可是事半功倍,吃了這么多次的虧,鳳丫頭總該有些長進,七月初六的婚期...
他覺得,不是個好日子,還是算了吧...
不過,這一出,恐怕只是蜻蜓點水,先讓她們鬧騰個開局吧,后面的火他來燒就是,反正,還有兩個月,早著呢,現在,他的先下京都朝堂這盤棋。
想要婚事不成,閑王必不能成勢,可是...有些困難啊,這個前太子,才是這諸多皇子中,最可怕的一個,縱是皇上也未必應付的來。
皇上權衡謀劃,卻不知,朝中之勢,早已不是他以為的那個樣子,就看,皇上培養的這個新皇子,能否挑起大梁頂點事了。
這一場父子較量,其他皇子,不過都是陪襯,從頭到尾都是。
今日宮中,又是何等熱鬧?
誰都知道,今日宮中會有一場熱鬧,可這場熱鬧究竟如何,還的拭目以待。
隨著早朝晨鐘敲響宮門口的一片寂靜終于被打破。
眾臣再不用看宮相與從天而降的皇子...不,雍親王演這一出親人重逢了,現在,大家終于知道,皇上為何要封一個死人做皇貴妃了。
因為這個皇子。
可大家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皇上為何要將一個皇子藏的這么多年,早不抬出來,偏選在這時候,一出現,便是如此榮寵一身,這皇上的用意,實在是太明顯了。
不由的,大家暗暗打量起幾位王爺來,爭的頭皮血流,突然冒出個人一錘定音,也難怪今早城門口會有這么一出冷箭恭迎了。
再看這雍親王,年僅十六封王,上來就是六珠親王,從頭到尾,喜怒不形于色,這么些年,皇上定是花了不少心思。
所有人都為這位皇子做了嫁衣啊。
看來,今日議儲之事,皇上的意思已經擺在臺面上了,這各家都陪著看熱鬧就是了,皇上心思定了,再有想法,又如何,只看幾位王爺是否還有后招了。
今日這宮門到金鑾殿的路顯得格外的遠。
“外祖父,請,諸位大人請!”
雍親王小小年紀,一派從容,朝著文武大臣行禮讓路,明知是一番做派,可大家心里還是熨帖幾分。
就在大家相擁而入的時候,走在前頭的臣子身后突傳一陣騷動,忍不住好奇回身而看,只見身后群臣已經讓出一條道來。
今日果然風向不同,閑王...久違朝堂的閑王上朝了。
易九兮一身補服,大步向前,朝著眾臣拱手,在幾位王爺和宮相羅閣老等人身前停步,“看來,本王剛好趕上!”
“皇兄今日也有有興致上朝了!難得,說起來,本王還真有幾分羨慕皇兄,這春末初夏,最是好眠,可惜,皇弟諸事纏身...沒這清福。”
成王心里十分不痛快,這節骨眼上,莫名其妙多個親王,父皇藏的可真好,小小年紀,能當大任?
這下,易九兮這個閑王,就更是入不了眼了,涼透了。
成王說話,本就不太注意,這會就更不管了,其他幾個到是沒心思看熱鬧,心里都七上八下的,美到最后一刻,誰也不想放棄。
再有,今日早晨城門口的一出,究竟是誰所謂,大家心里也在互相揣測,沒心思管這徹底出局的前太子。
好端端的清福不享,偏要來這看人臉色也是實屬活該。
這會的易九兮,不光在幾位王爺言重輕如鴻毛,一些在場的臣子眼中,也是一點分量都沒有了,都到,這閑王這會來,不是找難看嗎?
“兮皇兄!雍明見禮了。”
雍明...原來,這位雍親王的名字便帶了個雍字,雍字極貴,可見這位皇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哎,這儲位之爭,怕是沒什么懸念了。
“雍親王!歡迎回來。”人家是六珠親王,他的稱呼一聲親王,易九兮拱手,一路上已經聽了一場熱鬧了。
“朝鐘已響,諸位王爺、諸位臣工,可別誤了時辰。”羅閣老適時站出來引領群臣上朝。
說話間,目色也是幾次在易九兮和易雍明身上打轉。
閑王突然上朝,可不是為了讓成王冷嘲熱諷幾句而來的,今日早朝...怕是不好散。
心中忍不住一番感慨,昔日太子意氣風發,如今....虎落平陽啊...腳步略顯得沉重,昨夜也是半宿難眠,皇上突提立儲,他便知道,這朝中要出大事。
這一早,宮門口就是一道震懾人心的圣旨,一位從天而降的皇子。
宮家...宮蓬休真是好造化啊!若是今日...儲位敲定,這往后京都,誰能越的過宮家去?計算這皇子與宮家再不情厚,身上也留著宮家一半血脈。
若是宮家傾力相助,這雍親王將來繼承大統,能不厚待宮家?
到是競王,太子下馬之后,多少都覺得,他的勝算最大,可現在呢?處境最尷尬的就是他,墨家與建王攀扯上,一個皇后,孤掌難鳴,就是成婚,宮家也不可能倒向他...
王妃之位還許出去了,真是...兩頭踩空,恐怕,此刻心情比閑王還不如。
群臣之尾,聶牧默默跟著,他現在的身份,勾不上在滿朝文武面前開口,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豎起耳朵,聽!睜大眼睛,看!
他知道,自己有機會走向人前,如前頭幾位一樣,成為這大夏的肱骨之臣,因為皇上給了他這個機會,時局給了他這場造化。
他更明白,他必須抓住這次機會,只有站得高,看得遠,才能說其他的事。
他的更沉一些才是。
因為,除了最初一身抱負外,如今,還多了些別的東西,他..多了個義妹,他這個當大哥的,的盡己所能,護她才是,在這京都,要護著想護的,首先,就是權。
金鑾殿 皇帝也是許久沒見著自己一手栽培的兒子了,當看到一身紅衣的易雍明與群臣一起,大步踏入大殿時,皇帝心頭幾分微顫。
十多年的打磨栽培,這塊自己親手雕琢的璞玉不知會散發什么樣的光彩。
雖說,現在不是最佳時機,可時不我待,沒得選擇,不過,他相信,這孩子,不會讓他失望的。
但看到后面的易九兮時,心情瞬間一變,眉頭也沉了下來,他來做什么?這么久沒上朝,今日到是來的巧啊!
賜他個閑字,他難道不知其意嘛?這朝堂,他早該知道,不是他該踏足的地方了。
“晚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君臣之禮行閉,眾臣起身,都在等著今日第一個聲音。
“朕知道,諸位愛卿心中多有疑慮,這件事,也是朕之過,當初,皇貴妃懷胎不穩,險些喪命,當初大夏初立,諸事繁多,朕...疏于后宮之事,本想著,等孩子生了,一同進宮,可這孩子生下時體質太弱...后來,貴妃堅持入庵堂為這孩子祈禱,信了方士之言,將孩子一直養在外頭,這如今,過了十六,朕才敢接回來,只可惜...秀媚..”
皇上說到這,臉上幾分凄凄之色。
可眾臣心中已是驚濤駭浪,皇上短短數語,便是將這皇子為何養在外頭給說明白了,皇子生下,差點沒養活,無奈之下,聽了方士之言,足可見皇上愛子心切...
宮家那位皇貴妃更是,被皇上這么一說,那是一片慈母之心,為了這皇子,吃齋念佛,放棄宮中榮華...
這幾句話不打緊,卻將這皇子的身價抬的極高,皇上是明明白白的告訴眾臣,這個兒子,生下來,就被他看中,所以,回來就封了個雍親王。
幾位王爺臉上都是火辣辣的,父皇這是什么意思,議儲之事還沒開始,就抬出這番話來,這是明擺著告訴大家,這個儲君之位,就是為他而留嗎?
那他們呢?同為皇子,憑什么這個小的突然冒出來,他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拱手相讓?
都是兒子,父皇是不是太偏心了?
人總是能看到自己吃虧的時候,卻看不到他人吃虧的時候,若說偏心,那易九兮呢?他豈不是后爹養的?
“父皇,皇弟真是否極泰來,如今回到京都,有父皇庇佑,往后定是順風順水,再不會讓父皇憂心了。”成王說話,素來如此。
所以,他在易九兮面前那般,大家也沒覺得什么不對,因為在皇帝面前,他也不妨多讓。
龍椅上皇帝臉色一邊,心里暗罵,這酸水都要淹了朝堂了,眼皮子淺,還想著不該想的,若是大夏交到他這東西手里,他豈不是死不瞑目?
要說這下面的幾個兒子里,就這個是皇帝最看不上的。
這一點,成王自己心里也明白,所以,他才豁的出去,反正都這樣了。當然,成王如此,卻扔在朝中有一定的分量,是因為他背后的外戚。
“承皇兄吉言,父皇,這些年,兒臣讓父皇和母妃擔憂,實在不孝。”
“行了,如今回來就好,知道不孝,往后便替你父皇多分憂一份,你年紀輕,多跟著諸位愛卿學學,要做個勤政愛民的皇子,不得辱沒了皇室顏面。”
“兒臣謹記!”
勤政愛民...這是心照不宣了。易九兮依然淺笑,這一出父子情深也差不多了,朝堂不是戲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