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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主公,請放過憤怒值吧(3)

  只是明顯暈前狹窄的地道如今寬敞了許多,要不然她坐在馬上,一抬身便能將腦袋撞個大包。

  她身邊有著一隊人馬行走,卻沒見到孟嘗君,連馮諼與魏腌都不在。

  當然地道內依舊很黑,火把也盡量縮小了范圍,她微微瞇眼,漆黑的眸子慢慢地染上了一種淡金的色澤,她“看到”如今的地道哪里如她先前所猜測的大了,簡直是大了許多。

  它就像一個相互貫通的巖洞或者是一個蜂巢,洞連著洞,路串著洞,估計到了這種地方基本也難以辨認足跡了。

  陳白起查看區域地圖,確定了他們如今所在的位置,大抵走到了最復雜的中端了。

  發現她醒來后,原先替她牽馬的騎兵冷著臉,動作粗魯地從馬頭的掛囊內取出一塊干肉脯與水拋給她。

  陳白起驚訝地接過,半晌方遲鈍地道了謝。

  而騎兵卻冷笑一聲,只道不過按吩咐行事罷了。

  陳白起這才恍然明白。

  她之前還道這些對她有成見十分深的士兵怎么如此“關心”她,原來真正關心的她的人,是另有其人罷了。

  陳白起的確腹中饑餓了,她半啃著肉脯,一邊向騎兵詢問孟嘗君他們去哪里了。

  騎兵又哼了一聲,明顯不愿意與她搭話,卻又不得不顧及孟嘗君的交待,便她問一句,他便沒好氣地干巴巴答一句。

  陳白起這才知道,孟嘗君他們已經完全被困住了,左右無法,便帶著一支人馬去探路了,剩下的一部分人則在后面慢行。

  而樾麓那邊沛南山長依舊暈著,陳白起這是知道的,她沒有將他的幽閉恐懼癥給完全治愈,所以她下的暗示是讓他盡量沉睡著,至少要等兩個時辰才會醒來。

  但由于“智囊”睡了,所以他們現在都陷入了左右為難,原路回不去了,又前進不了的境況,唯有采取最笨的辦法,多浪費些時間這樣一條條地派人試著走。

  當然,由于下地道這種狀況多少與陳白起脫不了干系,所以隊伍中的許多人都對她頗有微詞。

  差不多問完想知道的情況之后,暗處便是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傳來,前方有人驚喜地喊了一聲“主公回來了”,原本悶頭慢行的從人像一下注入了魂,都加快腳步前去。

  “主公。”

  “那一條路可通行?”

  “主公先飲水。”

  陳白起前方被人流擋完了,眼見通行不過,她立即從馬背上下來,放下沒吃完的肉脯與水,也迎向孟嘗君。

  孟嘗君由馮諼與魏腌伴隨著,身后跟著一隊士兵,他從黑暗中大步流星走了過來,周圍的火把光亮一下將他照亮,他看到了醒來的陳白起,她長得矮,人一多,她便擠不進來,被人擋在外圍。

  他看了一眼,便轉開眼,邊解開被冰水浸濕的披風遞給馮諼,便朝與她相反的方向走去,找了一塊壘石的位置坐下,與其它人商議正事。

  他看到她了,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準備理會她。

  陳白起第一次被他忽視得如此徹底,兩人就像永不相交在一起的平橫線,她都懷疑剛才她猜測對她關心的人是他究竟是正確還是狂妄了。

  查看了下他目前對她的憤怒值,一看驚呆了,她睡一覺難道穿越了,竟發現孟嘗君的憤怒值都消除了了,只是好感度維持在50,比先前降了5點。

  好感度怎么樣她倒不十分在意,畢竟她又不扒他的大腿求他當主公,既然憤怒值降了,便表示他對她暫時沒有惡意,她便也不討乖賣巧湊上前了。

  只是一直留在這個陰暗潮冷的地道也不是個事兒,她的支線任務是平安護送沛南山長離開地道,若繼續留在這里久了,難保不會受涼了染上風寒,況且他若醒來還沒有離開地道,那她豈不是還得重新再催眠一次?

  于是,陳白起也不再沉默寡言了,她隔著穿插在兩人面前阻擋的人員,無視他們或惡意或嘲弄,或幸災樂禍的眼神,直接朗聲道:“主公,屬下知道地道的出口,請容屬下帶路吧。”

  前方七嘴八舌的討論嘎然而止,空氣在她話音落地那一瞬間,便像凝結了一般。

  這句話不可謂不金石之音,直震得煩燥不安的眾人一個激靈,都齊卡卡地轉過腦袋,望著她的目光,在明白她說話的含義時,都熾熱無比。

  她說能帶路?!

  她說能離開?!

  孟嘗君也怔忡了片刻,這才看向她,與眾人的目光不同,他先前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他看著她,眼底眨眼掀開的陰霾都開始扭曲了。

  好,好一個陳蓉。

  身為一名舞姬,敢大膽薦言,辨認刺客,還懂醫、精通地穴暗道,她還真是能啊。

  她還敢是一名舞、姬啊!

  馮諼一向不喜“陳蓉”的,但這會兒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上那么久,也驚喜了。

  “你如何知道的?”他反射性地有了質疑。

  陳白起隨著一層一層地拔掉身上的偽裝,便知道孟嘗君對她的疑慮也會越來越重,可沒辦法了。

  她避開孟嘗君那雙殺傷性極強的眼睛,看向馮諼,平靜道:“我既然能找到地道,想出去自然有我的方法,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但我們是一路的人,你們完全可以信任我。”

  但其它人聽了卻也是信服,畢竟這事兒都發生過,之前她解釋的,如怎么找到的地道,如沛南山長那讓人說不出癥狀的病,他們的確都聽她解釋了,可都愣是跟沒聽一樣。

  誰聽懂了?誰理解了?

  所以現在她說解釋不清楚,也沒有多少人懷疑什么。

  他們都急切地離開。

  并不怕她騙人,一來她這種看起來便很容易對付的人,何需讓他們用那般多心神防范,況且她還是孟嘗君的人。

  “這地道估計并不長,不需多久便能夠出去,大家且注意腳下,然后陸續跟上!”

  陳白起不多話,直接取來火把,率先走在所有人前面。

  她在越過遽然起身的孟嘗君身側時,腳步停了下來,朝他鞠了一躬,然后方越他而去。

  從結果而言,她卻是比他方才忽視她還要高冷。

  孟嘗君原本暗沉的臉一下變得…有些古怪。

  心底竟是有些氣,也有些好笑。

  他惱她是師出有名,可她這般鬧情緒,可是為那般?

  總不能是為方才他故意無視她,孤立她吧。

  這樣一想,奇跡般,他的心情有了好轉的余地。

  見她一掃先前病態,走得筆直而輕快的背影。

  他暗罵一聲,這小沒良心的,之前她暈倒,他一直抱著她走了那么長一段路,最后若非要去探路才將她馱在馬背上放著走。

  她倒好,睡一覺起來,人一利索,便像放出籠子的鳥兒,撲楞地飛走了,便從不顧回頭瞧一瞧為抱她一路而雙臂依舊酸軟的主子。

  見人就這樣痛痛快快地走了,其它人原地踟嘴唇遲疑了片刻,便欲言又止地看向孟嘗君,等他拿主意。

  聽他并沒有什么異議后,他們方忙著跟上去。

  陳白起有地圖在手,自不怕迷路,她在前,手舉著火把,基本上沒有什么猶豫便能在岔路上,選上正確的路一直往前。

  以往他們探路可總進死胡同,出來又找不到原路,便只能死胡同再進死胡同,最后將自己丟了。

  后面跟著的人是挨著走的,他們見陳白起走得快,好像是胡亂在走,便忍不住開始疑問,或者有脾氣爆的直接質疑的聲音響起。

  可陳白起只顧前行,并不理會。

  最后是孟嘗君正顏厲色地喝止了所有聲音,那里面有他的兵,也有樾麓的弟子,他們基本都以他為頭,自然是心底有再多的抱怨與不確定,都不敢再叫囂,只能夠硬著頭皮一步步跟著陳白起前行了。

  見她越走越快,后面有人也顧不上說話,忙跟上。

  走著走著,她忽然無意見踢到一物,哐當哐當地撞在石頭上,聲音像金屬一樣清脆。

  她放下火把,低頭一看,長長地,形狀像劍,卻又不同,她一時好奇,便彎腰撿了起來。

  的確是金屬塊,約臂長,不太粗,卻也不細,并不是劍,因為它是四棱形,沒有刃,并且破損得厲害,上面沾有血污泥污與鐵銹跡。

  瞧不出什么價值,她瞧著還挺攔的,估計就算是件兵器也用不上一次,便準備隨手扔掉,卻不料這時系統“叮”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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