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倍增是指…雙倍,而倍增數有加倍增與減倍增?”稽嬰雙眸沉思,快速消化道。
“沒錯,便這樣理解。”陳白起用最簡潔的說法,誘他進入解題思維。
其實這種題目,或許現代人比較好理解,因為這倍數經常使用,可古代卻是一便是一,二便是二,實數實打的,鮮少能夠在腦中行成一種慣性思維定式用上倍數。
因為這倍數又牽扯到了乘法,古代人可沒有從小便學習“九九乘法表”之類的公式,就像數學家知道許多題可以用很多種公式進行代入解題,可普通人根本沒有機會學習到這些公式,根本沒有接觸過,或者這種解題方式,于是他們只能通過自己十分淺顯的理解,用最笨最原始的方法來計算。
這便導致,效率十分低下。
如同籍嬰,雖然懂得運算,可因為知識面的局限問題,沒有辦法舉一反三,用上最簡單的方式來算,因此他算的時間過久,導致了輸。
經陳白起一番淺顯易懂的講解,稽嬰眼前一亮就像開辟出了一個新的視野,頓悟了之后,便十分驚奇原來還可以這樣理解。
因為懂了一道新的知識題,稽嬰顯得十分高興,他真心誠意地向陳白起再三致謝,在他心目中,這少年郎已非一般人,而是一名在他學術上對他有所啟發的“導師”,值得他的尊敬。
只是,籍嬰心底疑惑,這樣不凡的少年,怎會流落至此地當一名蠻夷人的軍師?
陳白起回以一禮。
稽嬰又回頭向林胡一族解釋,這樣一來林胡一族這邊接受了,這等同辟謠這題可以在規定時間內解出,只是他們不會而已,而巴韃族在一盞一盞地算下來后,確認答案無誤后,二族亦只能無奈放棄繼續“抗爭”了。
只是,他們再三嚴厲申明,下一題若再是出這樣的“謎題”,他們便不干了。
而陳白起有了這一次的麻煩體驗,怎么可能再選擇這種麻煩的題目,只有拿出那種他們能夠理解得了的卻解不出的,他們才會心服口服。
接下來,便是孤竹出第三道謎題。
“方才之題太過嚴肅了,只是下面這題倒是輕松許多。”陳白起見眾人一副嚴陣以待地緊緊盯著她,啞然一笑。
也怪她先前一題太過“離經叛道”,惹得這群蠻夷簡直一下將她當成階級敵人一樣。
她想了想,在腦海中收刮一下她所知的謎題,挑出一個比較合適的,道:我先講一則小故事,謎題再揭曉,話說,從前有位連試落第的寒士,他生活十分清苦。一日,一位少時同窗完婚,托人悄來四句詩:“自西走到東連停,娥眉月上掛三星,三人同騎無角牛,口上三劃一點青。”
“猜這首詩?”有人疑問道。
“非也。”陳白起搖頭:“這首詩,故事中有揭曉謎底,乃一心奉請。”
“一心奉請?”
“這個毋須多猜,故事繼續,這布衣寒士見是”一心奉請“四字,忙說:”盛情難卻,非去不可“。于是到鄰居錢子敬家去借驢。錢子敬見寒士來借驢,取過筆墨,在簡上寫道:”正月初二,初三,初四,初五…三十。“寫畢擱筆,給了寒士。寒士一愣,接過紙條一看,拱手稱謝,說:”多蒙相助,明早我就來。“說罷高高興興地出了錢家大門…”
說到這里,陳白起頓了頓,道:“眼下可示謎題,你們猜,這錢子敬在紙上寫的究竟何意,而這寒士又是如何確定這錢子敬將驢借給了他?”
咦?這…這是從故事中猜字了?
可這故事,許多人沒怎么過腦,眼下只記下幾個詞而已。
眾人傻眼!
等等,他們得好生回憶回憶這則故事的重要點,便私下激烈地開始討論。
他們覺得重點應該在錢什么的(沒記清名字)中原人給那個故事中沒有名字的寒士回的那竹簡上。
于是,他們便開始猜這竹簡上的內容究竟何意。
“這種謎題,你從何處得來?”狻菽跟大部分蠻夷相同,從小學習的不過射騎狩獵,這種知識他聞所未聞,完全是另一個世界傳來的謎題。
雖然他不懂,但不妨礙他明白,他這次估計撿了個寶,沒看見其它族中里請來的中原士人都被她一人為難得滿頭急汗,兩眼冒暈,這說明她的學識絕對比那些沽名釣譽的強。
“書中自有萬千奧妙。,供人暢想挖掘。”陳白起道。
狻菽沒理她一嘴的酸話,問道:“這局可有把握?”
陳白起想了想,實話道:“并無。”
既要讓他們都理解這謎題,則表示這謎題必須是他們日常接觸過的,而她這個謎題是猜謎中最常見的猜字謎,唯一有點區別的是,她這字謎需要拐個彎,這題拿來為難大學家估計不行,至于他們這群蠻夷她多少有點信心,可對這秦人稽嬰她并無十足把握。
“若輸了,你該知道后果。”狻菽黑沉的雙眼盯著她。
陳白起好笑:“若某勝了,少族長可會放吾離開疢螻?”
狻菽一啞,沉默了片刻,他撇開臉,硬聲道:“他們自可隨意離開。”
山戎族人,一向不愛撒謊。
這一次,他直接挑明,他不會愿意放陳白起走的。
陳白起早知這種結果了,她反問他這話,也不過只是想讓他知難而退,不要找她說話了,她已懶得再應付他。
“他寫了正月初二,初三,初四,初五…一直到三十,此乃何意?”籍嬰垂眉,沉吟半晌,亦十分困惑。
這字謎自然是在字上找,可這字上卻沒有他要找的東西。
其它族中有人喃喃道:“奇怪,這正月初二至三十都有,卻唯獨缺少了下初一。”
稽嬰眉心一動,心下暗道:“對啊,為什么沒有初一呢?”
“難道謎題就在這初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