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面對面的嘲笑。
是夜。
明月高懸，照耀天地。
思林縣掌鏡司衙門口，十九口漆黑厚重的棺材擺放在此，棺材整整齊齊，排列有序。
這些棺材不知是什么時候出現在此。
棺材之上，還有一封信用石頭壓著。
夜風吹拂，信封宛若發出喜悅的笑聲。
街道上，月光拉長身影，一瘦一胖兩個人悄悄走進黑暗之中。
“天吶！這是誰干的好事？”
“為什么掌鏡司衙門口會有十九口棺材？”
“十九口棺材，掌鏡司衙門加上總旗大人，一共十九個人…該不會…”
“怎么可能會有人如此放肆，將如此不祥之物送來這里，他們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這可是掌鏡司啊。”
“百戶大人帶了一批人馬出去辦事，不在衙門。現在的衙門只有總旗大人在此，可是不管是百戶大人還是總旗大人，掌鏡司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招惹的啊！”
“如果是來殺掌鏡司的…希望掌鏡司的人都死光！”
“這里只有十九口棺材啊，該不會只是送給方總旗跟其手下吧？”
“太可惜了，如果連百戶大人一起去死，那才是人間佳話。”
“噓，慎言！慎言！”
“若是被掌鏡司聽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我們都會死的。”
“你們快看，那棺材之上壓著一封信！”
天剛亮不久，掌鏡司衙門口便扎堆站了許多百姓。
百姓們沖著棺材指指點點，他們神色各異，有開心、有惆悵、有事不關己、以及湊熱鬧的等等表情。
那些棺材在陽光的沐浴下，漆黑的表面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這些光芒令人感到害怕，哪怕是在白天，都能夠感受到一種詭異的氣氛。
白日里的清風吹拂，竟然讓在場眾人都打了個寒顫。
不遠處，煎餅攤子的生意異常火爆。
煎餅攤老板都快笑瘋了，往常都沒有那么多人來買早餐。
今日掌鏡司衙門口多了十九口棺材，許多百姓扎堆圍觀，他瞧這熱鬧非凡，便將煎餅攤支在這里，沒想到短短幾刻鐘便賣出去六七個煎餅。
這不，又有兩位客人前來買早餐了。
一位身材高大，隱隱有些消瘦，眼神似星辰般深邃，背后背著一把劍。
另一位身高體胖，肥頭大耳，一身肥肉隨著走路的姿勢顫顫悠悠，實在胖的嚇人。
這二位買了早餐，跑到煎餅攤后邊的宅院外墻旁坐下。
思林縣的房子修建的比較整齊，掌鏡司衙門口對面，一排都是宅院，不過這些宅院只有少數人才能夠住的起。
他們二人啃著煎餅，坐在宅院外墻屋檐下的臺階上。
他們目光緊緊盯著衙門口，直到衙門口大門打開，他們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衙門口，朱紅色的大門向內拉開，里邊的人還未走出來，便將百姓們嚇得四散開來。
原本還算熱鬧的街道，不到五個呼吸的時間，便安靜下來。
除了煎餅攤的老板與屋檐下啃煎餅的二人以外，連多余的人影都沒有一個。
煎餅攤老板環顧四周發現不對勁，立即朝旁邊的小巷子跑去，連煎餅攤都顧不上收拾了。
掌鏡司大門里，共有十九名掌鏡司成員出現，打頭的人長著一張方方正正的臉，正是方總旗。
方總旗看見前方的棺材，眼神里全是怒火。
那怒火蘊含著可怕的氣息，稍有不慎便可能從眼睛里跑出來，焚燒天地。
他可是掌鏡司總旗大人。
江湖之中無論何方豪杰，都需要給掌鏡司一個面子。
更要給他方總旗一個面子。
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住掌鏡司的怒火。
哪怕是無極圣教也不行。
無極圣教終究是魔教，遲早會被掌鏡司滅教，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不過無極圣教倒是十分安分，這幾年都沒有人敢招惹掌鏡司。
因此掌鏡司也沒有對無極圣教下手。
可惜，今日卻有十九口棺材擺放在此。
方總旗目光炯炯，發現棺材上壓著的信封。
走上前取下信封，快速拆開，露出里面的信紙。
潔白無瑕的信紙上，只是寥寥寫著兩句話。
“總旗大人真是當得一個好官，在下祝總旗大人升棺發財！”
兩句話內所有的字，俱都是方總旗所認識的字，可是拼湊在一起之后，方總旗便不認識了。
“想要殺我？你還嫩了點！”
方總旗將信紙與信封揣在懷里。
身后的中年掌鏡司男子疑惑不解，問道：“大人，這些棺材該不會是…”
陰郁著臉，方總旗說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就是他們。”
“他們竟然那么大膽，他們就不怕掌鏡司的怒火嗎？”
“呵，我只能說他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今晚我會讓他們看看，什么是掌鏡司，什么是總旗大人！”
方總旗牙齒緊咬，憤怒都寫在臉上。
這時，他發現不遠處的屋檐下，一瘦一胖兩個人正在吃煎餅。
一邊吃煎餅，一邊看著他們。
這兩人不僅觀看，臉上分明還帶著一種嘲笑的表情。
這兩個人明擺著是在嘲笑掌鏡司！
方總旗冷哼一聲，他身上無處釋放的怒火，好像找到了宣泄的地方。
率領十八名弟兄朝二人走去。
二人竟然不躲不閃，無動于衷的坐在原地吃煎餅。
二人的舉動讓方總旗更加憤怒，方總旗“唰”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錦繡刀。
錦繡刀直指二人，刀尖纏繞著可怕的殺意。
“你們是什么人，膽敢在掌鏡司衙門如此放肆，你們就不怕我殺了你們嗎？”方總旗咬牙切齒，臉上青筋暴起。
身后十八名掌鏡司成員，個個面色嚴肅，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模樣。
瘦子與胖子對視一眼，身子微微顫抖。
方總旗以為是二人害怕他的威嚴，于是身上的殺意收斂了些許。
誰知，下一刻這二人竟然捧腹大笑起來。
渾身都笑得發抖！尤其是胖子，身上的肥肉顫顫悠悠，非常引人注目。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不行不行，太搞笑了。”
“娘的他是一個傻子嗎？”
“哈哈哈哈，說殺人就殺人，這也太囂張了吧，就不怕東窗事發被百戶大人知道嗎？”
“哥，你說這世間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啊，哈哈哈，難道他還敢當街殺人不成。”
“就是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難道天下沒有王法嗎…哈哈哈…”
“哥啊，你是沒看見，巷子里還有好多百姓看著咱們呢，如果他動手殺我們，他的總旗位置一定保不住了。”
“哥啊，你說他會動手嗎？”
“哈哈，我賭他不敢出刀。”
二人笑的人仰馬翻，嘴里咀嚼的煎餅都掉落出來，不僅如此，他們眼角旁還因為大笑，溢出幾滴眼淚。
“你，你，你們兩個！”方總旗暴跳如雷，雙眼瞪得如牛眼一般大小。
“你們不怕死嗎？你們知道你們在跟誰說話嗎？老子可是掌鏡司的總旗！”
“你們居然膽敢挑釁總旗的威嚴！”
這時，瘦子劍客正色道：“抱歉，總旗大人，其實我們受過專業的訓練，除非對方是真的很傻逼，不然我們是不會笑的。”
方總旗怒不可遏，怒喊一聲，手中錦繡刀揮舞，一刀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