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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長峰辯解

  陰曹地府酆都醫院的院子里,依然靜悄悄的,所有人都不敢出聲。

  秦廣王和賈長峰跪在妖王趙應龍面前。

  秦廣王蔣歆面無表情,一臉茫然的低頭沉思,臉上流著悔恨的淚水,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擦了擦眼淚,低下了頭,沒有人能看清楚只是他的表情,沒有人能想得到此時他復雜的心情。

  賈長峰依然跪在妖王趙應龍面前,為自己的罪惡做著辯解。

  他眼神里充滿了無奈,滿眼的淚光,伴隨著嘶啞的聲音說道。

  在陰曹地府,在如此的環境里,要想保住身家性命,只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乖乖的服從他們的命令,才能幸免遇難。

  沒有人喜歡不聽話有主見的人,我的這些頂頭上司們更是如此,所謂的親信就是跟著他的思路走的人,無論對與錯,無論會造成多大的后果,無論罪惡與善良,無論好事與壞事,你只能按照他的安排去做,絕對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他的想法對了,做好了事情,做出了政績,他吃肉的時候你順便也能喝口湯,事情出現問題了,該追究責任了,聰明的頂頭上司躲得遠遠的,不會為你說半句話,看著你跳進黃河洗不清,最終身敗名裂,有甚者,魂飛魄散,一命嗚呼。

  因此,在這陰曹地府里混,頂頭上司的話就是圣旨,就是真理,無論對錯你得執行,沒有辦法選擇,也選擇不了。

  各種琳瑯滿目的陰司規定,早就等你鉆入他的圈套,牢牢的把你捆住,讓你動彈不得。

  形式主義泛濫成災,沒有人會把能不能干事,能不能干好事作為評價的標準,而是把會說話,理解上次的意圖,能迎合上司的想法,作為衡量的標準,法綱全失,一片烏煙瘴氣,我等敢怒不敢言,只有言聽計從,方能保得錦衣玉食,保得一世平安。

  于是聽到上級的命令后,我沒有辦法回避,也沒有辦法違抗,只能昧著良心,迎合上級的心意,帶了陰兵,換上便裝分散潛入到醫院。

  剛好,天上下起傾盆大雨,醫院里洪水成災,在所有醫生防洪之時,我發出暗號,指揮我手下的這些陰兵,殺了住院治療的陰兵。

  事后,我們急急忙忙從后門跑出去,跑到了離陰曹地府兵馬司遠的楓樹林里,換下了滿是血跡的衣服,換上官服,急忙來到這里,裝作勘察現場的樣子,等待的秦廣王來視察。

  妖王趙應龍說道:“既然如此說,你做下如此大案,也是情有可原了,暫且不提也罷”。

  你先說說:“墻上的白蓮殺人是怎么回事”。

  賈長峰緩緩地說道:“那是我寫上去的,我來勘察現場的時候,支開周圍的陰兵用血跡寫的,目的就是掩人耳目,把這一切栽贓給白蓮”。

  你與那白蓮,可曾相識?妖王趙應龍問道。

  不相識,從沒見過面,賈長峰回答的道。

  既然從未相識,為何要栽贓陷害白蓮?妖王趙應龍問。

  賈長峰回答道:“這個我也未曾知曉,指使我做下此案的人告訴我,我就是白蓮,三千陰兵就是三千鬼卒,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為了掩人耳目栽贓陷害白蓮,所以自主主自作主張在墻上寫了“地府不公,陰兵無道,必須殺之,落款寫道殺人者白蓮也”。

  賈長峰順出手擦了擦眼淚,接著說道這些可憐的陰兵,雖然是我帶人殺的,但我沒有主觀上的惡意,我也是奉命行事,揣摩著上級的意圖實施的,雖然我犯了天大的錯誤,但我罪不至死呀,該死的就是那些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上頂頭上司們。

  他們左右著我們的生命,左右著我們的一切,我們都是迫不得已而為之,都是為了活命。

  聽了賈長峰的話,妖王趙應龍說道:“看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是有幾分道理,如今我問你一個問題,那就是你的幕后指使是誰,是誰安排你去殺這三千陰兵的,如實說來”。

  賈長峰看了看秦廣王一眼,無奈的說道:“這個我不能跟你說,我若是說了,我的家人就會受到威脅,我也會被這些人殺了。反正說不說都得死,多說又有何意義,還不如給子孫后代留下條路,免得被這些人找上門禍害,落得個家破人亡的后果”。

  妖王趙應龍說道:“說與不說還是有區別的,說出來了也許死的就不是你,要是不說出來你必死無疑,而且是現在立刻馬上,連告別家人的機會都沒有,三千條冤魂的性命,不能就這樣白白的被糟蹋了”。

  我聽了你的說法,雖然你是罪有應得,但念在你也是陰曹地府,官場里受害者的份上,本尊者從輕發落,留你一條性命。

  賈長峰想了想說道:“為了拯救陰曹地府的世風,讓這黑暗的陰曹地府重現光明,沒有那么多的潛規則,我愿意說出來,可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得答應我,否則我一個字也不說”。

  妖王趙應龍緩緩的說:“說吧,什么條件,本尊者不用考慮,現在就答應你了,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幕后指使之人,這是我給你最后的機會”。

  賈長峰又看了看秦廣王,把臉一橫說道:“從今往后我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人,跟著你,你去哪里,我就跟著去哪里,用我的一生贖罪,再也不想待在這個黑暗的陰曹地府”。

  簡單的說:“你要能保得了我的周全,保得了我家人的周全,我現在就說幕后指示之人”。

  妖王趙應龍說道:“我已經答應了你的條件,說吧,這一切都不是問題,理應是我分內之事”。

  這時的秦廣王,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徹底的癱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的躺著,臉上陰一陣晴一陣,誰也猜不到他的內心里在想什么?

  也許他在想,如何應對面前這個眾叛親離的局面,也許他是在深刻的反思,為什么今天走上了這一條眾叛親離的道路。

  也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說不明白,他也只是這個巨大的陰謀中的一枚棋子,只不過充當了比賈長峰更高級一點的棋子。

  賈長峰慢慢的轉過頭:“伸出右手,緩緩的指向了秦廣王,大聲的說道,我幕后的主使就是他,是陰曹地府權傾一世的秦廣王來到兵馬司,安排給指揮使司馬文龍,司馬文龍命令我去殺了這些陰兵,栽贓給白蓮的”。

  所有的陰兵,聽的都傻了,一個個眼睛睜的大大的,向癱倒在地上的秦廣王看去,眼神里充滿了驚奇,充滿了無奈。

  一個個陰兵心里想,原來我們敬如神明的秦廣王,簡直就是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連我們這些普普通通陰兵的生命都不放過,在他眼里我們連草芥都不如。

  情理之中的事,妖王趙應龍并沒覺得驚奇,因為他早就預料到,這件事情一定和秦廣王有關,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是秦廣王直接指使的。

  他胸中漸漸平息的怒火又一下子燃燒起來了。

  大聲的吼道:“天殺的秦廣王,你還有何話要說,來人呀推出去殺了”。

  陰兵們一個個嚇得不敢動,沒有人敢過去把秦廣王推出去,因為在他們眼里,秦廣王就是陰曹地府的神,沒有人敢對神不敬,更何況這只是賈長峰的一面之詞,不值得可信。

  妖王趙應龍,看到周圍的陰兵都不敢動,大踏步地走上前去,從一個帶刀陰兵的腰間抽出刀,一個箭步走到秦廣王跟前,舉起大刀就像秦廣王頭上砍去。

  說時遲那時快,打到呼啦啦的小腦袋砍了,刀鋒已經到脖子上了,秦廣王感覺的腦后一涼。

  急忙喊道:“是我,饒命啊,是我”。

  妖王趙應龍抽回即將砍到脖子上的刀。

  問秦廣王:“你現在知道錯了,知道求饒了,你的命寶貴,那被你害死的三千冤魂該怎么辦,該怎么辦,你給他們一個交代,你能讓他變活過來嗎”。

  晴空朗朗,天地悠悠,舉頭三尺有神明,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下令殺死了如此多的陰兵,這些陰兵為你鞍前馬后,正在沙場,守衛著陰曹地府的安寧,唯你秦廣王的命令是尊,愛你卻殘忍地殺害了他們,讓地府的陰兵聽之心寒,聞之喪膽。

  今后還有誰能為你秦廣王先前馬后征戰殺場,你殺的是陰兵,失去的是民心,熟知“水能載舟,水也能覆舟”,大廈之傾朽木難支,我看你秦廣王就是要做這個即將傾覆的大廈。

  你如有情,你如有意,你還有半點良知的話,不應該在這里死不認賬,巧言善辯,還是如實的供述自己的罪行,向所有的陰兵賠禮道歉,才是唯一的正道。

  倘若仍然死不悔改,賊心不死,等待你的將是眾叛親離,挫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

  何去何從,你自己作出選擇,如果能選擇棄惡揚善的正道,就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不得有半點的隱瞞。

  就在這時,酆都醫院的門口嘩啦啦來了一大群的人,吵著鬧著要進去尋找他們的兒子和丈夫,我們門的陰兵阻攔住不讓進,死去三千陰兵的家屬高聲呼喊著“給我真相,懲治惡人,申冤昭雪”的口號,強行要進入院內,與守衛的士兵發生了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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