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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動靜還沒來得及傳到回樂,回樂的朔方節度使府中,雖然大人忙碌,小姑娘們還是整體悠閑的。
晨起時,池棠隨口問了一下秋光的情況。
“今天早上商大夫診過之后,說是毒基本清了,再吃三天藥就可以了。”畫屏答道。
池棠點點頭,沒說什么。
秋光被救回后,一直留在池府。
也不完全是郭氏兄妹的面子,主要是因為秋光同唐雄一起待了那么多天,想從她口中問出點線索來。
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問出什么。
池棠沒想法,夏輝卻很有想法:“毒清了,是不是可以走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畫屏無奈地笑了笑,道:“我就是心疼春曦,商行里已經夠忙了,還要兩頭跑照顧她。”
夏輝嗤笑道:“郭縣主不是派了人照顧她嗎?還怕郭縣主的人照顧不好?她陶秋光什么時候這么金貴了?”
“那倒不是,”畫屏眉間微微一蹙,壓低聲音道,“是因為秋光被退婚了,春曦擔心她想不開,這幾日特意陪著她。”
“秋光定親了?”池棠有點意外。
秋光不是喜歡郭雍嗎?
“上個月定下的,”畫屏臉色不太好看,“是沈記隔壁商行管事的兒子,也是外鄉來的,都交換庚帖了,這回聽說秋光失蹤七天回來,硬是要退婚,還到處嚷嚷,說秋光——”她氣得一個急呼吸,才重新開口,“還是沈姑娘親自出面,才將這件事壓了下去,婚也就退了。”
一眾女孩兒都聽得義憤填膺。
只有池棠沒聽懂:“說秋光什么?”
“說她失貞啊!”媚娘氣得拍案而起,“我要告訴朱姑娘去!讓朱姑娘去揍他們!”
池棠忙拉住她:“師叔還沒睡醒呢!你現在去告訴她,她肯定先揍你!”
媚娘悻悻坐了回來,不甘心地說:“難道就這么算了?”
夏輝冷笑道:“春曦一貫這么眼瞎!”
“知人知面不知心。”畫屏嘆了一聲。
池棠想了想,起身道:“我去看看她們!”
秋光會不會想不開她不知道,春曦肯定有點想不開。
上個月定親,大約是為斷秋光的念頭。
春曦為了秋光,還真是操碎了心。
平時也就罷了,這個關頭,她真的有點擔心春曦。
“今日商行里可還忙?”池棠問道。
問也就是隨便一問,沈記商行最近一定忙瘋了。
沈知春要將七成家業獻出,其中涉及了龐大的清點工作,春曦身為回樂這邊的管事,怎么可能不忙?看她眼下一片青黑就知道了。
春曦無奈地笑了笑,道:“正想同姑娘說,最近商行里太忙了,我兩頭跑怕顧不上來,因此想將秋光接回去,好就近照顧。”
合情合理,池棠便點了頭。
頭剛點下去,便聽見秋光喊她:“太子妃!”
轉頭一看,原本病懨懨躺著的秋光不知什么時候掙扎撐起身來,整個人蒼白單薄,我見猶憐。
但說出的話卻讓人一點都憐不起來。
“太子妃…你已經是太子妃了,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跟我搶世子?”目光既脆弱又倔強。
屋內靜了片刻。
“啪——”
春曦一掌摑在她臉上,氣得渾身發抖:“陶秋光!你昏頭了嗎?”
這一掌打得很實在,將秋光的目光都打散了。
她失焦地看著春曦,臉上迅速泛紅腫起。
“你也不要我了,是不是?”她輕聲說了一句,突然捂臉大哭,“你們都不要我了,是不是!”
“陶姑娘怎么了?”門口傳來問聲。
轉頭一看,郭涼正皺眉看著秋光。
春曦別過頭,擦了擦眼淚,轉回向郭涼行了一禮,道:“多謝縣主這幾日對秋光的照顧,今天商大夫說她的毒已經清了,我正同太子妃說想帶她回家。”
郭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小臉緊繃明顯不悅的池太子妃,忽然笑了笑,道:“我也正想找太子妃告假回家呢!”
池棠訝異道:“你要回家?”
沒條件留下的郭雍不肯走,奉令在身的郭涼反而要走?
郭涼點頭笑道:“過完中秋就回來,公務在身,可不敢忘!”看了秋光一眼,道,“陶姑娘雖然毒已經清了,可身子還虛弱著,我想帶她去王府將養一陣,不知合不合適?”
池棠哪知道合不合適?
“她和逃犯接觸過,能不能離開這里還得問過我爹,至于出了節度使府,你們想帶她去哪兒就去哪兒,只是日后不要再讓她出現在我面前。”池棠沒再看秋光,撣撣袖子走了。
她堂堂太子妃,也是有脾氣的!
剛走出門,郭涼就追了上來。
“陶姑娘冒犯太子妃了?”郭涼問道。
池棠冷冷地“嗯”了一聲。
她身邊的侍女倒是想說,可這話也不好說出口。
郭涼嘆了一聲,道:“這陶姑娘看著挺可憐的,又救過哥哥的命,可不知怎么,總是叫人喜歡不起來,這回我救了她,再幫她養好身子,就算是替哥哥還了這份恩情。”
池棠聽她這么一說,臉就繃不起來了,只是還帶著氣嘟囔道:“人家要的可不是你這樣的還呢!”
郭涼笑了笑,道:“我倒是無所謂,可哥哥沒那意思。”
池棠不想再說秋光了,拉著她的手神秘兮兮地問道:“陶秋光失蹤的事,是不是杜縣令特意到城外告訴你的?”
陶秋光失蹤,應該只有春曦和縣衙的人清楚。
當然街坊鄰居可能也知道點,可他們也不會特意去告訴郭涼。
郭涼卻搖了搖頭,道:“是縣衙的人說的。”
池棠一愣,杜壑沒有親自說啊…
“杜二郎初到回樂,刑傅氏、剿山匪,整個靈武郡最難啃的兩塊,他眼也不眨地啃了下來,何等果決,這樣果決的人,至今沒有半分表示,什么意思我還不懂嗎?”郭涼淡淡笑道。
池棠沉默片刻,道:“走的時候把你哥帶上…”
和郭涼說完話不足一個時辰,郭雍就找上了她。
池棠原以為他是來道別的,還甚是感慨。
沒想到他一開口,就問了一個很讓人討厭的問題:“陶姑娘怎么得罪我們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