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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長話短說

  池棠一腳踩上馬車,習慣地伸手找扶,卻抓到一只有別于女子的手。

  指骨修長,肌理平滑,雖只是虛虛一握,卻能讓人感覺到內蘊的力量。

  池棠不由想起剛才被董原握住的感覺。

  董原的手真的跟姑娘家似的,堪稱柔若無骨。

  剛才他握得挺用力了,但感覺上還是軟,和大哥哥差不多。

  這也許就是練武和不練武的區別?

  “想什么?”身旁人淡淡問道。

  “董原的手很軟。”池棠老老實實回答。

  答完突然打了個寒顫,這才發覺不對。

  “呃…殿下,你怎么上車了?”想起剛才茶肆內的情形,心里有點犯怵,下意識把手藏了藏。

  李儼眸光一沉,將她的手拉出來,語氣微冷:“怕什么?”

  “怕殿下生氣…”池棠期期艾艾道。

  李儼打量了她一眼,問道:“心虛什么?”

  池棠垂下腦袋:“我本來也想摸他的手來著…”

  車外傳來朱弦“噗嗤”一笑。

  李儼忍下一口氣,問道:“后來呢?”

  “后來想起殿下就不敢摸了…”

  李儼這才覺得緩過一口氣,淡淡“嗯”了一聲。

  池棠覷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問道:“董原的手沒事吧?”

  “沒斷。”李儼道。

  只是脫臼了而已。

  池棠見他神色冷淡,好像還在生氣的樣子,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拉了拉他的衣袖,眼巴巴看著他:“殿下,手疼…”

  李儼暗嘆一聲,握著她的手輕輕揉著。

  這姑娘一向嬌氣,方才董原松手之后,她整個手背都紅了,看著好不可憐,一定是真的疼了。

  池棠偷偷笑著往他懷里鉆,嬌嬌問道:“殿下怎么也到東市來了?”

  “有事出宮,順路去看你,尋至東市,遇朱師叔。”李儼答著,見她埋著頭似乎在看他的手,忍不住酸了一句,“孤的手如何?”

  “很好看。”池棠反手捏住他的指尖,一點一點往上攀爬,最后握住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筆直修長,指節分明,也許是養護得好,指腹上的繭比池蘭澤要薄一些。

  “軟么?”李儼問道。

  池棠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太子殿下怎么這么問?

  “不軟啊!”池棠老實回答,“董原和我大哥哥的手較綿軟無力,殿下和我爹爹都是硬朗的。”

  李儼心里頓時舒暢了。

  把他跟池長庭放在一塊兒說,可見小姑娘心中的偏向了。

  但他面上分毫不露,神色淡淡道:“習武之人骨骼與常人略異。”

  池棠心中一動。

  前世那雙手雖然比不上太子和爹爹,可也是有力氣的,可能也練過武。

  但既然練過武,為什么手上一點痕跡都沒有?

  池棠抓著太子殿下的手指一根一根仔細翻看,口中問道:“習武之人有可能手上不留傷、不留繭嗎?”

  李儼還沒回答,車外突然伸進來一只纖纖玉手。

  “怎么可能!”朱弦嚷道,“你看我的手,我每天抹香脂,每個月用藥水養護,還不是有繭?”

  話是這么說,但是朱弦手上的繭其實很薄了。

  池棠頓時心中一亮。

  朱師叔那么高的武功,也不過留了這么點繭,看來前世那人也是刻意養護過了!

  “殿下會養護手嗎?”池棠又抓起李儼的手細看。

  李儼“嗯”了一聲,道:“練兵器會使指骨粗大,形容不雅,一般都會略作養護,不使人前失禮——”頓了頓,“如池公這般的身手,應該也是養護過的。”

  寫字都會長繭,習武怎么能不長?

  池棠點點頭,又問:“會養到一點繭都沒有嗎?”

  “女子愛惜容貌,才會格外養護,男子一般養到不至于失禮就足夠了。”李儼道。

  “那什么樣的男子既習武,又要將手指養護到如閨閣女子般細嫩光滑呢?”池棠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李儼雖然不解她為什么對這樣的問題感興趣,還是認真地想了想,答道:“格外愛惜容貌者,或——”眸光微微一閃,“深藏不露者。”

  深藏不露!

  池棠心中一驚。

  明明習武卻有一雙堪比女子的手,這真的不是第二個蘇瑾?

  所以會不會也是她平時見過的、并且從表面完全看不出來的一個人?

  可惜她記憶里只有那人的一聲輕笑、一縷異香,以及一只手,僅憑這些,要找到那個深藏不露的人,實在是太難了。

  正想著,馬車到家了。

  李儼扶她下了車,自然而然往里走。

  池棠一邊跟著他的腳步,一邊忐忑問道:“殿下…呃,有事?”

  “十五仲秋,宮內設宴賞月,屆時,你隨薛十二一道入宮。”短短一句話,太子殿下說得極其緩慢,說完的時候,已經望見了柳院大門。

  池棠只好硬著頭皮把他請到柳院前廳奉茶。

  左右退去,太子殿下終于直奔正題:“為什么見董原?”

  池棠頭皮一麻,道:“這…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太子殿下不依不饒。

  短說怎么說?

  池棠皺眉想了許久,道:“殿下還記不記得去年夏天普明寺。”

  李儼微微一怔,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情形,不由心中一軟,語氣也溫和起來:“你當日為何那般狼狽?”

  “我當時發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池棠輕聲道,“我夢見自己被人抓起來,蒙著眼睛,我抓到一只手——”她頓了頓,“殿下,你抓痛我了。”

  李儼忙松開手,替她揉了揉,問道:“然后呢?”

  “然后就醒了。”

  “只是一個夢。”李儼道,雖然有些揪心,但畢竟只是一個夢。

  她乖巧地“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李儼卻靜不下來,停頓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夢里是在京城?你伯父升任戶部侍郎了?”

  她愕然抬頭:“殿下怎么知道?”

  “你自己說的——”李儼忍不住將她拉進懷里,低聲道,“你當時撞到何必手里,嚷著要他放開你,否則,孤不會放過他。”

  池棠“唰”的一下紅了臉。

  原來她那么早就露過破綻了?

  李儼捧住她桃花似的小臉,頓時歡喜滿懷。

  “阿棠是不是從前見過孤?”他吻了吻她的鼻尖,眸光沉緩如醉。

  “沒有啊…”池棠被他看得害羞,但真的沒有。

  “那阿棠何時開始夢里有孤?”

  “三年…四年前吧…”

  “孤在夢里,是否護你愛你?”

  “唔…”

  還沒回答,便被溫柔封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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