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覃家別墅一片死寂,沒有了孩子的歡聲笑語,也沒有了桑教授的歡聲笑語。
飯桌上更是沉悶得很。
張嫂走到飯廳說道:“桑教授,姑奶奶,那個,小先生說他今晚就在藍花塢的工地那邊,不回來吃飯了。”
又不回來吃了。
桑教授和覃湖教授互視了一眼。
桑教授率先放下了飯碗,沉重的,沮喪的,“你說,白荷他們母子怎么就搬出去了呢?是不是你趕他們走的啊?”
“媽——”覃湖教授放下飯碗不可思議看著桑教授,“我是那樣的人嗎?咱們家里能做出這種事的人也只有你。”
“怎么會是我?怎么可能是我嘛!”桑教授拍了桌子。
看老母親怒了,覃湖教授撇了撇嘴,平常就許老母親一人插刀,是時候她也亮一亮她的真才實學了,論插刀,她可是有基因的,且還在親媽耳濡目染了幾十年的情況下進修的刀功。
“就算你明面上沒有趕,也一定是旁敲側擊暗示了什么,白荷是聰明人,聽得懂你的弦外之音。”覃湖教授撇著嘴,瞇著眼睛,一副要把事情鬧大的樣子。
桑教授氣急了,連拍了好幾下桌子,“不可能是我,我喜歡白荷的,我還等著她給我生曾孫子呢。”
覃湖眸光一閃,若有所思看著桑教授。
桑教授被她看得發毛,強調道:“我都是說的真心話,你看我還當她的粉絲組長呢,我還是她書友圈的運營官…”
桑教授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拿起手機,喃喃自語道:“打她電話不接,給她發微信不回,我就去她書友圈給她留言啊,讓她趕緊回家。”
覃湖也默默拿起了手機,她也給她留言去,白荷走了,覃小津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她這個親姑姑看著可心疼死了。
沉沉暮靄落下來,藍花塢籠罩在一片墨藍色里。
覃小津剛走到村口,就看見路邊站著一人。
“小津!”向清喊她。
覃小津走過去,皺眉說道:“你怎么來了?常勝將軍呢?常勝將軍在,你跑這么遠干什么?天涼了,也不多穿件衣服…”
已是秋冬交接的季節,空氣里冷風陣陣。
被覃小津一說,向清還真感覺到了冷。
她抱著自己,在原地跺腳,笑著說道:“小津,你變啰嗦了,以前話可沒這么多,記得在國外那幾年,你加起來也沒有現在一會兒說的話多。”
這樣的變化是因為什么,覃小津知道。
他不再說話,心口又悶又慌,拉了向清上車。
向清說道:“還是坐我的車吧,你看起來心情不好,我可不敢坐你的車。”
覃小津也沒有拒絕,跟著向清上車。
他坐在副駕駛座上,愁云慘霧看著前方。
向清一邊戴上安全帶,一邊打趣道:“你這樣子倒是回到了從前,從前你就是這樣的,一天到晚臭著個臉。”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一直打擊我嗎?”覃小津側過頭來,使勁擠出一個苦笑來。
“那倒不是,我是來請你喝酒的。”向清說著一踩油門——
找了個咖餐,點了酒菜,選了個安靜又優雅的小包間,兩人相對而坐,頻頻舉杯。
“我受了桑教授和姑奶奶之托。”酒喝到微醺,向清終于說道。
覃小津并不奇怪,他轉著手里的酒杯,“你不說我也知道的。”
這個世界上最關心他的,永遠是至親,至于那個沒良心的女人——
想到白荷,覃小津氣得胸口疼。
她離開覃家后,真就做到不和他有任何聯系。
覃小津想到白荷,向清就提起白荷的名字來:“小津,你真的要和白荷分開啊?”
是他要和她分開的嗎?
是她要和他分開的。
但是覃小津羞于開口。
“如果你真的和白荷分手了,就考慮一下我吧。”
覃小津剛抿了口酒,頓時噴出來。
向清坐在他對面卻特別淡定,她抽了餐巾紙遞給覃小津,含笑說道:“你喜歡給別人當后爸,我家里呢,剛好有常勝將軍,你要是和我在一起了,也就熟門熟路了,當后爸你最有經驗,我也實在想不出還能給常勝將軍找到比你更好的后爸嗎?”
覃小津擦了酒漬,重重咳嗽了一陣,方才看向向清,她的樣子看起來特別認真,一點兒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向清,別開這種玩笑,我和白荷還沒有離婚呢。”覃小津鄭重說道。
“我說的是等你離婚以后啊,”向清舉杯,“你看,你還沒有離婚,我就已經在這排隊了,所以你離婚起來是不是也特別有底氣了呢,何況,小津,我是跟你說過我喜歡過你的,對吧?”
向清搖著手里的酒,見覃小津面色不好看,“噗嗤”笑起來,“我和你開玩笑的呢,好馬不吃回頭草,你對于我來說就是個過去式。”
向清的話像是開玩笑又像是認真的,覃小津不愿去深究,他說道:“我沒有打算和白荷離婚。”
“所以現在是分居,冷戰?”
面對向清的質問,覃小津不說話。
“你啊,你沒打算不代表白荷也沒打算,如果她執意和你離婚,你怎么辦?是離還是不離?兩個人有了矛盾,總要解決的,總要有一個人讓步,不是嗎?”
向清放下酒杯,拉覃小津起身:“好了,別婆婆媽媽的了,前三十年我都在幫你,幫你收拾各種爛攤子,現在我再幫你一次。”
覃小津不知道向清所謂幫他就是將他送到白荷的新家去。
代駕將向清的車停在了一個小區樓下,向清按下車窗,指著窗外的高樓,說道:“我是托蕭占從白荷弟弟妹妹那里問到的白荷的地址,我對你也是仁至義盡了,其他的,靠你自己了。”
向清打開車門,將覃小津從車上送下去,給了他一個加油鼓勁的手勢,讓司機把車開走了。
門鈴響起,白荷從貓眼看出去嚇了一跳,門外竟然是覃小津。
屋子里,父母孩子都睡了,白荷不想把他們吵醒,她打開了門,沒有請覃小津進來。
覃小津也沒有進去,而是將她一把拉了出去。
白荷還沒站穩,就被覃小津推到了墻上。
猝不及防的壁咚與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