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合作的細節,就是沒有細節
在一番很不愉快的問候以后，左騰與公孫狂龍就合作事宜展開了一番毫無意義的探討。
最終的結果是公孫狂龍表示：公孫家未來將多多在悅書齋消費。
左騰表示：歡迎光臨，謝謝惠顧！
“看來，左掌柜還是不相信公孫家的誠意。
無妨，日久見人心，左掌柜很快就能看到公孫家的行動，公孫家絕對是可靠的合作伙伴！”
公孫狂龍覺得頗為可惜，左騰油鹽不進，明明之前表達了合作的意向，現在卻沒有了進一步的發展。
大概，他還不相信公孫家的誠意吧，那就只能用實際行動證明了！
公孫狂龍思忖著后續的計劃，微微抱拳，與左騰告別。
兩人都是面帶微笑，身體微微前傾，仿佛商談取得了令雙方都很滿意的結果。
躲在遠處偷窺的吃瓜群眾，頓時腦補出了許多驚心動魄的對話，心想：有悅書齋的支持，公孫家稱霸墨河城指日可待！
這時，悅書齋門口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
“早聽聞悅書齋的神奇，今日一見，果然令人驚嘆！”一位穿著素青純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走進店內，眼神贊嘆地四處打量。
來到悅書齋前，他朝公孫狂龍友好地笑了笑，轉頭看向一臉冷漠的左騰：“這位就是左掌柜吧？比傳言里說的還要年輕！
我是吳尋、吳求的父親，也是吳家的家主，以后吳家的后輩，還要麻煩左掌柜多多照顧。
看來我到得正巧，公孫老兄與左掌柜都還在，我們三人正好能談談合作的事情。”
原來，來的中年男子，就是吳家的家主，吳尋、吳求的父親，吳真。
“吳老弟，你來晚了。”公孫狂龍神秘一笑：“我和左掌柜已經敲定了合作的細節，你插不上手。”
“無妨！”吳真自信地擺手，笑道：“來的路上耽擱了些時間，是因為吳家為了展現誠意，不得不做些準備。
相信左掌柜感受到吳家的誠意，會明白單與公孫家合作不是最有利的選擇。”
院子里，心神不寧的吳尋見到自己的父親及時趕到，懸著的一顆心落下，安心地去看斗破。
吃瓜群眾則是興奮了起來：
原以為在這一場爭斗中，公孫家會獨占鰲頭，沒想到最后還是被吳家主截住！
打起來，快打起來！
然而，兩位家主并未如他們所愿打起來，而是相視而笑。
“那好，我就讓一步，看看吳老弟你要如何打動左掌柜。”公孫狂龍的話語意味深長。
吳真不為所動，輕拍手掌。
悅書齋門口處待命的吳求，帶著族中近五十位無法修行家族傳承心法的同齡人，一臉肅穆地走進店來。
“吳家的誠意就是，立刻將族中沒有修行門路的嫡系子弟安排進悅書齋修習斗破。后續還會篩選旁支子弟，送更多值得培養的苗子過來。
吳家此舉，左掌柜可還滿意。”
嗯…滿意是滿意的，就是沒必要這么嚴肅。
左騰想起前天公孫狂龍將公孫鴻雁逮回家的場景，對比吳家安排幾十人來悅書齋“修習”的畫面，面色古怪。
“哈哈，滿意，滿意。”左騰笑容真誠，不管怎么說，吳家主為他完成經營任務2幫了大忙！
經營任務2要求單日客流量超過320，吳家這一下就解決50，他怎能不滿意呢。
只是想到，吳家表現了誠意，自己也該有所表示，他就頭疼得很。
自己能給他們什么好處呢？
異火火種？給的太隨便了，不舍得。
通過斗破修行的訣竅？不，這會讓好好的爽文變味的！
除此以外，好像沒什么能給的了。
額外的折扣？這事左騰還做不了主。
愁啊…
只能先畫餅，敷衍過去再說！
“來，小草，表現出我們悅書齋的誠意，給吳家主辦個一千金幣的會員。”
于是，在左騰的注視之下，吳真面色古怪地掏出十枚源晶，辦了一個會員卡。
這悅書齋表達誠意的方式，也是夠離譜。
“吳家主既然誠心想和悅書齋合作，那我們就談談吧，請隨我來。”左騰滿意地點頭，安排林小草給吳家的年輕人辦會員，自己帶著兩位家主走上樓梯。
公孫狂龍頓時感到不妙：難道左掌柜真的被吳家的小小招數打動了？看看再說！
他以為左騰要帶他們到院子頂部的房子里去議事，結果左騰走到半路便停了下來。
兩位家主只好一同停下，順著左騰的視線，俯瞰著院子里三五成群的讀書少年們。
“多么朝氣蓬勃的景象！”左騰隨意地感嘆了一句，接著道：“想到他們在不久的將來，就能成為最低幽府境的源士、獨當一面，我就忍不住期待著未來快來。”
最低幽府境的源士？
這些少年可都是兩大家族里資質最差的后輩！
要說他們能在不久的將來，個個不比自己弱上多少…兩位家主表示：
我靠！萬一真有可能呢？
那悅書齋對于三大家族的平衡來說，就不是能讓天平發生輕微擾動的小法碼，而是能將天平壓扁的鐵船！
頓時，兩位家主又都激動起來。
尤其是吳真，不斷地在心中慶幸自己及時趕到，沒有被公孫家獨占便宜。
他可不愿意被公孫狂龍這個莽夫壓過一頭！
只是，他倆都好奇，此時左騰說這句話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立威？好像沒這個必要。
千家吃了這么大的癟都不敢報復，他們兩大家族犯不著自找倒霉。
左騰看出他們的疑惑，抬頭遠眺，漫不經心道：
“瘦弱的幼童揮不起巨劍，強行使用巨劍，反而置身危險之中。
而悅書齋的寶藏，都是威力強大的巨劍。
你們，可懂？”
兩位家主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
你說的這么神秘，我們懂個屁啊！
也罷，忍過去就好了，左掌柜開心就好。
“既然你們懂了，想必不會急于追求寶藏，而是耐心等待時機。
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可以談談合作的細節。”左騰一臉的高深莫測。
然而，公孫狂龍卻是一眼看出了他的真面目。
這個前天在悅書齋里幫著公孫鴻雁氣自己的家伙，絕對不是個正經人！
如此想著，公孫狂龍幸災樂禍地瞥了一眼發愣的吳真，微笑道：“合該如此。”
吳真只好順著他們的思路，參與進討論之中。
在一番表面上很愉快實際上無比枯燥的商討結束以后，三人之間形成了無需言語的默契。
合作的細節，就是沒有細節！
左騰說了一圈，大致的意思：兩大家族好好表現，耐心等待，好處一定會有的。
至于好處是什么？沒提。
具體等到什么時間？不知道。
吳真看著公孫狂龍滿意的神情，以及公孫狂龍與左騰頻繁的眼神互動，心中充滿了懷疑：剛剛形成的默契，究竟有什么是我沒有悟透的？
這不就是畫了個餅，只說餅好吃，想吃一定能吃到，別的什么也沒說嗎？
為什么公孫狂龍會這么滿意啊？笑得還那么高深莫測的？
要不要讓他們說明白一點呢？
難道他堂堂文化人，要承認自己在心機上還不如莽夫公孫狂龍？
絕無這個可能！
如此想著，吳真臉色也擠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院子里，時不時瞄一眼頭頂的少年們，見到三位大人物相談甚歡，心頭巨震。
這墨河城，恐怕要沸騰起來了！
“此事就這樣定了！煩請兩位多多操勞，來悅書齋的客人越多越好！”忽悠完畢，左騰想到自己難度極高的經營任務2，順口提醒了一句。
然而，兩位人精家主瞬間從左騰期待、忐忑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對勁！
之前左騰在他們面前畫餅忽悠的時候一直云淡風輕，此時卻暴露了破綻！
思緒飛轉，兩位家主同時得出了一個不妙的猜想。
來悅書齋的兩家子弟必須要控制規模！
兩人不經意的眼神交換，已經傳遞了這個訊息！
左騰之前提到自己被特殊的禁制限制在了悅書齋內，而且不愿意透露具體內容，此時又唯一對悅書齋客人的數量念念不忘…
結論，已經顯而易見！
雖然左騰一直表現得非常友好，但也要絕對排除將巨大危險源放出悅書齋的可能！
經過一番腦補，他們已經得出了一部分的真相：
騰飛集團是橫空出世的隱世勢力這點無需懷疑，左掌柜的身份卻需要琢磨琢磨。
如果他是騰飛集團非常信任的重要人物，騰飛集團絕無可能將他關在悅書齋內；
很有可能，左掌柜是實力強大的魔頭，被騰飛集團收服以后關在悅書齋內，在完成騰飛集團的任務之前，不得離開！
而左掌柜假意投誠，實則準備在換得自由以后，恢復魔頭本性！
當然，這只是最差的情形。
也有可能，左掌柜是一個好人，他受到的禁制也完全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但這種可能性比較低。
墨河城這種偏僻、貧瘠的地域，出一個實力強大的好人，與做夢無異。
被發配到這種地方的人，恐怕不是良善。
“左掌柜，族中還有要事要處理，告辭。”
三人繼續“談笑風生”了一會，兩位家主匆匆離去。
此次與左掌柜的交談，好像什么收獲都沒有，又好像收獲不小…兩人回到族中，回想之前的對話，心情糾結。
不管怎么說，表現得收獲巨大沒有壞處，正好多給焦頭爛額的千家一些壓力。
沒準千家慌亂出招，吃力不討好，自我崩潰！
兩位家主嘴角翹起，同時安排起相應事宜。
并且，他們不約而同地將送去悅書齋的后輩數量控制在了50個以內。
若后續發展證明是他們多疑了，數量再加也無妨。
若他們的猜想正確，這可就是及時止損的重要手段！
悅書齋中，因為神魂力量尚未恢復，無法感知到斗破修行之秘的左騰，無所事事，惆悵地望著天空。
他并不知道，他迫切地想要完成經營任務2的心情，讓他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他自認是個無害的天線寶寶，然而在他認為的蝎子萊萊的眼里，他其實是蟑螂惡霸…
這個逼不小心裝大了。
不知過了多久，公孫虎如釋重負地下了樓梯，和左騰打過招呼之后，迫不及待地看斗破去了。
張旭升和公孫虎促膝長談，大概知曉了事情的全貌，思緒混亂。
此刻，張父張母正在他的身邊，不停地抹淚。
忙完收銀一事的林小草伸了個懶腰，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悄悄地觀察客人們的狀況。
要不是她認的字不夠多，她都想立刻翻開一本斗破閱讀，并且加入到客人們的討論之中。
興致勃勃地偷聽了一陣客人們聊的八卦，林小草一臉古怪地回到收銀臺處。
“左哥哥，爹之前跟我說過，他給我們立下婚約的時候，你只是個普通的小商販的兒子。
這之后究竟發生了什么，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厲害？三大家族都怕你，真厲害！”
“別問。”左騰惆悵地撐著下巴，伏在收銀臺上，“問就是說了你也不會信的。”
“還有，不要再提婚約的事情，你只是個妹妹！”
突然，公孫鴻雁激動的聲音在兩人的耳邊響起。
“婚約？什么婚約？
你和大伯商量好了，要和我們公孫家聯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