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狂龍噴血的一幕被城里的許多人看見,所有看見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公孫家主,靈韻境的強大源士——公孫狂龍,負傷了!
看他的動向,明顯是剛剛離開悅書齋…
細思極恐。
這些源士瞬間對悅書齋肅然起敬,暗暗決定:太可怕了,招惹誰都不能招惹悅書齋!
此時,悅書齋門外,之前被趕出來的十五個少年還沒有離去。
他們心中惶恐,擔心自己的錯誤給家族帶去了不幸,想要等在悅書齋門口認錯。
不曾想,公孫狂龍推開門一眨眼就消失了。
“我…我們怎么辦?”大家都是淚眼汪汪。
鄧樂平也是眼眶紅腫,他沙啞著聲音問道:“你們說…公孫家主有沒有記住我們是誰?”
“應該沒有吧?”有人飛快地回答:“我們都低著頭,臉都黏在地上去了,公孫家主也不會把我們這種小人物放在心上,應當不知道我們是誰。”
又有一人附和道:“對!還是我們之前的分析,公孫虎與吳求兩位兩大家族的貴公子都是悅書齋的客人,這兩大家族沒理由約束我們,不讓我們來悅書齋!
所以,我們今天出現在悅書齋是很合理的。
說起來,只是我們不幸遇上了公孫鴻雁小姐,公孫家主是來抓她回去的…偏偏我們在現場。”
“沒錯,都怪那個公孫鴻雁…”此人話未說完便被打住,打斷他那人不斷做著噤聲的手勢,同時罵道:“你想死別拉上我們,公孫鴻鵬的妹妹,公孫家主的侄女,也是你我能夠議論的?
隔墻有耳不知道嗎?”
年紀最長的那位嘆了口氣:“唉,想到這事,我們不能不往細里想。公孫家主連自家嫡系都不允許進入悅書齋,怕是也不愿意讓我們來。”
“說的也是…那我們怎么辦?”
討論著討論著,最終決策權又來到了鄧樂平的手中。
鄧樂平拖著下巴想了想,說道:“我說,我們又不是家族里的掌權人,我們連修行都入不了門,有人會在乎我們做了什么事情嗎?
我們做的事情,真能代表家族的態度嗎?
所以,讓我們遵從本心做決定吧…”
“你們怎么又回來了?”看到十五位少年返回悅書齋,左騰很驚訝:
這群小伙子剛才嚇成這個樣子,結果公孫狂龍剛走幾分鐘,他們就折回來了,難不成剛才的害怕是裝樣子的?
“這不是看到斗破的高潮情節了嘛,我們怎么舍得走?嘿嘿…”少年們訕笑。
左騰撇嘴一笑:“那辦會員嗎?本店的規矩,可是每進店一次交一次錢,你們這進進出出的,還是辦個會員劃算點。”
“多謝左掌柜的好意,但這會員我們還是不辦了…”少年們商量了一會,還是決定不辦會員。
“行吧。”左騰收了錢,接著說道:“小伙子們啊,有一句話我不得不說,你們也好好聽著。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們跪公孫狂龍算怎么回事?
日后在我店里,誰也不許跪!誰敢逼你們跪,不管是誰,我都有他好果子吃!”
經過今日連續兩次扮老虎吃豬的成功,左騰已經膨脹到了天上。
“是是是!”少年們點頭稱是,鄧樂平更是忍不住稱贊道:“左掌柜,您真霸氣!”
話一出口,鄧樂平便后悔了:左騰雖然長得年輕,但實力地位和他們顯然天差地別,他剛才的說話態度,實在是輕浮,或許會讓左騰不悅…
然而,左騰聽到他的話,只是不耐煩地甩甩手,罵道:“少拍馬屁,連會員都不辦,一個個摳得很,自己玩去!”
少年們臉色微紅,飛快地溜回之前的座位,翻開書,激情四射地討論著劇情。
唯有夏奎,再次翻開書以后,神色復雜地翻回了開頭,一遍遍重復閱讀著。
只是,他時不時會被身邊伙伴的劇透牽走心神…
在公孫狂龍吐血被全城圍觀、少年們折返悅書齋的時候,被左騰一個手勢嚇跑的千流,狼狽地回到了千家的領地。
“家主!情報有誤!害人不淺吶!
那悅書齋的左掌柜不僅實力強大,而且心狠手辣!剛一照面,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們痛下殺手!
我們見狀不妙,連忙撤離,可他卻窮追不舍!
要不是我們果斷地舍棄了丹奴,斷尾求生,只怕此刻都沒法活著回來見您了!”
一見到千家家主——靈韻境源士千林木,千流就開始哭訴他的悲慘遭遇,捏造事實,并將左騰描述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邪魔。
鑒于家中情報人員的“失職”,他還建議處死傳遞左騰信息的情報人員,以儆效尤!
千林木盯著千流的眼睛看,覺得他的悲憤不似作假,勉強相信了他的說辭,輕輕地揮了揮手。
然后,他身邊無人處突兀地浮現出一道陰影,陰影掠過窗戶,快速消失了。
千林木背過身去,慢悠悠道:“你們全部安全回返,說明丹奴拖住了敵人。
由此可見,悅書齋左掌柜的實力,與服用爆血丹后的丹奴相當,高得有限…
若真實如此,悅書齋的修行心法,我們是志在必得!”
額…聞言,千流抹了抹冷汗,后悔沒有在回來的路上秘密殺死跟隨自己的源士,好偽裝成獨留自己一人重傷逃脫的表象。
“家主,其實也是我們運氣好。悅書齋的實力不容小覷,當時…”千流正要解釋,免得家主生出錯誤的判斷,就被打斷。
千家家主揮了揮手,笑道:“千流,你不必多言。你境界低,看不透這些,我卻知道,若他是靈韻境以上的源士,且心狠手辣,你們斷不可能如此齊全地回來!
所以,他的實力肯定沒有達到靈韻境!
這左掌柜,藏寶在身,卻沒有護住寶物的實力,而且還敢如此猖狂,實在是找死!”
“這…”千流的冷汗打濕了后背,他拿出手帕擦著臉,慌亂地想著措辭來扳回家主對左騰的錯誤印象。
千家家主見到他的異狀,不以為意,以為他是被追殺得怕了。
就在這時,剛才離開的黑影返回了千家家主身邊,化作一位老人,在千家家主的耳旁低語。
千家家主的臉色迅速難看起來,寫滿了后怕。
突然,他一個耳光將千流甩翻在地,怒罵道:“混賬!這么大的事情你也敢扯謊!你想要害死千家嗎?
來人,把千流給我押進地牢!”
千流半邊臉失去了知覺,耳朵嗡嗡作響,不知發生了什么。
在被人拖到地牢去的路上,他聽到有人在低聲議論:
“聽說了嗎?就剛才的事,公孫狂龍從悅書齋出來,負傷而逃!很多人都親眼看到了!”
千流整個人傻了。
“悅書齋的實力未必有我們想得那么強,可能,那左掌柜只是借助著悅書齋的主場優勢壓制了公孫狂龍。”處置完千流,千林木皺著眉頭分析,良久,他嘆了一口氣,吩咐道:“算了,暫停對悅書齋的試探行動吧。”
老者點了點頭,請示道:“那張旭升也要放過嗎?還是…”
“不。”千林木想到了什么,抬起一只手停在空中,沉思了幾秒,笑道:“我懷疑這左掌柜雖然實力強大,但卻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不能離開悅書齋。
聽說這小子和左掌柜頗為親密,用他試試悅書齋的虛實,具體細節你們安排。”
“是!”老者領命,轉身準備離開。
“對了。”千林木叫住他,嚴肅地問道:“這左掌柜叫什么名字?怎么情報里沒提?”
“不知道。”老者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接著道:“傳遞悅書齋消息的探子剛被我殺了。”
千林木沉默了兩秒,甩手道:“算了,殺了就殺了吧,另派幾個人去探探消息。”
日漸西斜,傍晚,悅書齋響起了清脆的鈴聲,催促著顧客離開。
少年們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往店門外走去。
“樂平哥,我看左掌柜人挺好的,不如我們跟他求求情,讓我們看完這段劇情再走吧?我都看到…”人群中,有一位少年不甘心就此離去,提出了建議。
但鄧樂平很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說道:“別想了,左掌柜店里規矩嚴得很,別說是我們,就算是公孫虎在這也會被他攆走。”
“那…”不甘心的那位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聲道:“樂平哥,那你說我們要不要在走之前辦個會員啊?
今天公孫家主在悅書齋里發生了這樣的事,家主怕是不愿意讓我們再來了。我們沒辦會員的話,想來都找不到理由。
我們可以每人辦一個會員,就說是左掌柜逼著我們辦的。沒準家主想著錢不能白花,就愿意讓我們來悅書齋了呢?”
“蠢貨,閉嘴!”鄧樂平低聲罵了一句,那人連忙閉上嘴,不敢再說話了。
于是,十五位少年人一步三回頭地出了悅書齋。
直到悅書齋從視線里消失,他們才搖頭嘆氣地往各自家里走去,一邊聊著斗破中的劇情。
尤其是異火榜的存在,讓少年們都是興奮得很,興致勃勃地議論著各種異火的特點。
唯有夏奎一直一言不發,靜靜地聽著。走到某處的時候,他突然打了個嗝,然后愣在原地許久沒動。
待他反應過來,同族的兄弟已經走遠,他連忙邁開腳步追了上去。
那速度比平時不知快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