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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秀秀被法空大師炙熱的眸光看的局促不安,雙手捏著裙擺,抬頭看向張寧。
張寧則看向李元霸,李元霸雙手合十對法空大師道:“師傅,我們桃林寺從不收女弟子。”
“哎。”法空大師聞言眸中的炙熱散去,嘆息了一聲,然后雙手合十低聲宣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貧僧著相了。也需得面壁一年。”隨即,法空大師老老實實沒有再作妖,不知道從哪里掏出筆紙,寫了一封信,再蓋上一個印章。折疊好,裝入信封內,交給張寧道:“施主將此信交給白云庵的智上師妹便可。”
“多謝大師。”張寧接過信封,雙手合十行禮道。
法空大師卻再也不理會張寧,柳秀秀二人,不見任何舉動,整個人便一百八十度向后面壁,撥弄佛珠,口中誦念佛經。
柳秀秀歪著小腦袋有些不太理解。
“言出法隨,開始面壁了嗎?”張寧則是心想。李元霸沖著張寧點了點頭,帶著二人一起出了僧房,并將房門給關上。
“既然師傅已經開始面壁,我也不好悠閑下去。張寧,我去取地圖來,便送你與秀秀,三妹出影寺,你們自行前往白云庵吧。”
李元霸對張寧說道。
“好。”張寧點頭說道。李家小妹張張口,小臉垮塌下來,她與大哥可是二十年沒見了,剛見到就要分開嗎?
李元霸回去了自己的僧房內,取出了一張粗糙的山水地圖遞給張寧,將張寧一起送出了桃山影寺,送出三里便停頓下來。
李家小妹抱著李元霸哭成淚人,但終究還是跟著張寧走了,一步三回頭,直到李元霸的身形消失在了視線范圍內。
張寧抱起李家小妹坐在牛二背上,一行人往白云庵而去。
人們建立寺廟,名字一定有來歷的。比如說桃林寺,便處在無數的桃林之中。而白云庵,聽名字似乎是立在山巔之上,白云環繞之地。
但其實白云庵坐落在平地之上,坐北朝南,北方是一大片的森林,樹木茂盛,遮天蔽日,土地常年不見陽光,枯枝與濕潤的泥土,味道并不好聞。
但是白云庵三面開陽,庵外有許多的良田。四周則是點綴著許多的村落,村落村民基本都信佛,都會一些粗淺的佛家武藝。
白云庵不大,只有一進。不過北方的大殿特別雄偉恢弘,大殿兩旁是房間,一邊是僧舍,一邊是客舍。
庵堂本身則充滿了歲月斑駁的氣息,到處都是脫落的油漆,壁畫。
這座白云庵既是佛家修行宗門,也是世俗庵堂。庵堂內的比丘尼既是修行者,也為佛陀接受人間香火。
庵堂內女尼不多,主持智上師傅,以及其弟子十余人。
日常來上香的善男信女不多也不少。
總而言之,這是看起來很平常的庵堂。
張寧一行循著李元霸給畫的地圖,一路找到了白云庵的附近,在偏僻地方落下,然后張寧讓柳秀秀坐在牛二背上,張紫衫,李家小妹與他一起步行。
一行人既有鄰家小妹,豪奢小姐,白衣公子,還有一位冷的可怕的紫衫少女,一頭特別粗壯的牛。
著實是引起了附近村名的矚目,不過也沒有人上來盤問。
大路朝天,不久后一行人便來到了白云庵的門前,張寧看了看,沒有人。于是他讓牛二呆在門邊上趴好,牛二看了一眼張寧,甩甩尾巴乖乖趴下。
張寧帶著一行人進入了白云庵,庵堂內也十分冷清,只有一位女尼坐在大殿的門檻上,靠著柱子打瞌睡。
女尼年不過十八,粉嫩秀氣。
張寧上前雙手合十,彎腰行禮道;“小師傅。”
“啊呀!!!!”女尼驚叫一聲驚醒了過來,先是一陣迷糊,隨即看到了張寧,粉面不由通紅,慌忙站起,連忙行禮道:“這位施主,您是上香嗎?”
“噗嗤,真是不稱職的女尼。”李家小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讓女尼更是粉面通紅,連耳根都紅了。
張寧則仍是淡定,他再次行禮道:“我來拜會智上師傅,這是桃林寺法空大師的書信。”
張寧從懷中取出書信,交給了女尼。女尼很害羞,看著書信是從張寧的懷中取出的,有些不好意思接過,但還是哆哆嗦嗦的接過了。
“稍等,我這就去找師傅。”女尼接過了書信之后,一溜煙跑了。
不久后,女尼帶著另一位女尼回來了,與那羞羞怯怯的小尼姑不同,這位一起來的女尼,國字臉,眉目含威,身形高大健壯,雖然穿著僧衣,剃著光頭,但是卻沒有任何佛門女尼的慈悲之相。
這威嚴女尼雷厲風行,來到張寧等人面前之后,雙眸一掃而過我,問道:“誰是身懷舍利子的人?”
柳秀秀有點害怕,她看了一眼張寧才慢吞吞的走了出來的,說道:“是我。”
“姓甚名誰?”威嚴女尼又問道。
“柳氏秀秀。”柳秀秀微微低著頭,很是緊張道。
“我乃白云庵主持,法號智上,你可愿意入我門下?”威嚴女尼自報法號,嚴肅問道。
“愿意拜在師傅的門下,做個俗家弟子。”柳秀秀又看了一眼張寧,然后鼓起勇氣道。
卻是柳秀秀性格本是綿軟,而這位智上師傅有極大的氣場,若非張寧在場,柳秀秀早就瑟瑟發抖了。
“俗家弟子?”智上師傅那剛強的劍眉緊緊皺起,看了一眼張寧,若有所思。
“這位施主,我們白云庵沒有俗家弟子的。”旁邊的怯怯女尼,沒有忍住,開口說道。
“可是我只愿意做個俗家弟子,若是讓我遁入空門,卻是不要學什么佛法的。”柳秀秀勇敢的抬起頭,將小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
遁入空門,便代表斷絕情愛俗緣。
她可舍不得她的張哥哥,若是真要遁入空門,那不學什么佛法也罷了。
智上師傅的一雙劍眉更是緊蹙,配合上那張國字臉,愈發嚴肅,柳秀秀緊張不安,但還是勇敢的看向智上師傅。
“智上師傅,我們是來求法,若貴庵不開方便之門,我們便另尋他處。”張寧稍稍蹙眉,上前一步說道。
非是威脅,而是事實。
佛家法門多的是,有正經傳承的寺廟,庵堂,也有在人間流傳的佛家法門,若有正統傳承更好,若沒有張寧也會幫秀秀弄到野路子的法門。
大不了張寧自己一邊修行佛法,一邊教導柳秀秀便是了。
反正他道佛魔三家兼修。
智上師傅眉頭松開,點頭說道:“好。”
白云庵收徒,并沒有那么繁瑣。再加上柳秀秀并非是落發出家,因而更是簡便。
當然主要是柳秀秀體內的舍利子并非簡單,一般白云庵收徒弟還是要看緣法的,并非這么簡單。
白云庵內本沒有俗家弟子,但是智上師傅還是破例答應收下柳秀秀,便是因為如此。
隨即,智上師傅召齊了白云庵內的所有女尼,往大殿內準備收徒儀式,而張寧等人作為客人觀禮。
這座大殿十分宏大,恢弘,大殿內主供奉的并非是佛陀,而是一尊女菩薩,這女菩薩面目慈祥,耳垂垂落,有八條手臂,手上拿捏著佛門八寶,、法螺、寶傘、白蓋、蓮花、寶罐、金魚、盤長。
兩邊供奉著一排羅漢,金剛。
菩薩面相慈祥,有普度眾生的慈悲之相。羅漢金剛或嗔目兇惡,或威嚴堂堂,為佛門護法。
柳秀秀雙手合十,跪在女菩薩面前。智上師傅立在柳秀秀身邊,一位女尼手捧僧衣寶冊佛珠,十余女尼或誦經,或敲著木魚。
雖然儀式簡陋,卻也滿是肅穆。
隨即柳秀秀朝著智上師傅磕頭,叫了聲師傅。智上師傅取了僧衣,寶冊,佛珠遞給柳秀秀,柳秀秀伸手接過,智上師傅賜予柳秀秀法號為“玄靜”,禮便也成了。
而后,智上師傅命女尼們散去,讓那位羞怯女尼帶著柳秀秀下去。而后智上師傅便看向張寧,雙手合十道:“張施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張寧其實知道這位主持師傅想說什么,點點頭,讓李家小妹,張紫衫留下,而后隨著智上師傅出了大殿,來到偏殿內坐下。
“阿彌陀佛,貧尼有一番話,雖說不該說,卻還是要說一說。”落座后,智上師傅宣了一聲佛號,雙手合十對張寧說道。
“師傅請說。”張寧雙手合十,還禮道。
“佛門并非蠻橫無禮,但是玄靜她與佛有緣,未來成就菩薩果位也并非不可能,而若是成了菩薩,必是要去佛陀身邊侍奉的。而在佛陀身邊,才能沐浴佛法,永享極樂。男女情愛于她而言,并非好事,反而是累贅。”智上師傅容貌威嚴,劍眉甚是剛強,但心思細膩,從微弱之處,便能窺視真相。
先是假意答應柳秀秀收其為俗家弟子,卻是存了心思棒打鴛鴦,而且還是從張寧處著手,好言相說,手段十分高明。
張寧還覺得以這位師傅表現出來的熟絡,恐怕并非是第一次做這等事情。
雖說張寧對佛門頗有好感,對于佛門斷絕情愛,也是理解。若是佛門僧人,比丘也男歡女愛,佛門就沒有清凈之地了。
但是放在他自己身上,那是斷然沒有可能放棄柳秀秀的。張寧笑道:“師傅好意,我明白。但我也是俗人,俗人不懂佛家極樂,只知眼前男女情愛。我與秀秀乃是此生緣定,便是佛陀在前,也不能改我們之心。”
智上師傅心思細膩,壽元悠長,此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事情,見過多少癡男怨女,她見張寧神清智足,眸光堅定,氣質清淡出塵,并非歹人。
其人也,不可等閑動搖。
“若在是當年,我便超度了你。”智上師傅心中嘆氣,她早年脾氣并不像現在表現的這么平和。
她年輕的時候,擅長物理超度。
脾氣暴躁。
口頭禪是。
“這人間不平之事,不義之人太多,總是忍不住出手。”
若是按照當年的脾氣,智上師傅便先將張寧趕走再說。
不過智上師傅不知道,她若是動手,絕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白云庵將錯過柳秀秀這身懷非常舍利子的弟子。
總而言之,智上師傅不是當年那暴脾氣了,從一個勇將莽服,變成了一個謀士,一個智者。
懂得迂回。
智上師傅見沒有打動張寧,便另起爐灶,心中再生一計。智上師傅對張寧說道:“佛法無邊,但大體分作二路,張施主可知之?”
“乃是佛,菩薩之路,羅漢,金剛之路。”張寧點頭說道。這個他早在景山劍宗的時候,便知道了。
還有一個中庸之路,就是既修煉佛法,也修煉斗戰之法。
但是那其實也是以佛法為主,也就是佛,菩薩。
“以玄靜的性子,讓她修習羅漢,金剛之法,委實不成。只能修行佛法。”智上師傅又說道。
“贊同。”張寧點頭說道。
他極難想象柳秀秀拿著一把方便鏟,然后吆喝一聲,“看佛爺超度你”,然后噼里啪啦上去一陣亂斗。
那實在是太違和了。
我家秀秀還是坐在蓮花座上,念一聲“阿彌陀佛”的好。
智上師傅聞言露出滿意之色,說道:“修煉佛法,最初卻是以觀看佛經為主,這過程少則三年,長則十年。這段時間內,玄靜需要清凈。而我白云庵也是不可挽留男客長住,這段時間請施主前往附近的村落落腳如何?”
這便是智上師傅的計謀,棒打鴛鴦第二計。
計策一是好生相說。
計策二是,時間療法。
在智上師傅看來,男歡女愛乃是一時激情,比不得佛法乃是永恒的。讓張寧,柳秀秀分別居住,長久不往來。
彼此便相忘江湖了。
這是陰謀。
智上師傅心里頭有些慚愧,心想。
“阿彌陀佛,貧僧愧對佛陀。”
張寧對于智上師傅的心思,自然是很清楚,他又不蠢。
但卻還是欣然答應下來了,說道:“好,這段時間我絕不主動見秀秀。”
正所謂兩情相悅,不在朝朝暮暮。
他相信自己,也相信秀秀。
哪怕分離百年,萬年,相見也是依舊。
更何況三五年?
智上師傅你太小看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