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千般過往,事與愿違,怨不得旁人
花海深處隨著面前亡靈女子的講述，舞傾城三人自她的口中獲知了不一樣的辛秘，一切的一切竟然與他們的師傅有關，或者說與藥神山的禁忌之術有關！
女子名喚孤云，她與濟文是同門師兄妹，濟文早她百年入門，一心想要從上一屆師尊的身上學到最精深的醫術和煉丹之法。
濟文經過不懈的努力，最終他也如愿以償得到藥神山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人和心卻漸行漸遠，變得嗜血殘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有一回，自他與師傅徹夜長談之后，濟文開始悄悄地尋找一種不知名的植物，將其栽在千秋殿前日夜小心照料。
由原本的幾株小苗，慢慢的長成了幾尺見方的小花圃，詭異的事情是從那之后發生的。
每隔一段時間濟文會變得神神秘秘的不讓孤云靠近，入夜總是推說有些事情急需處理，然后消失得影無蹤。
時間久了孤云自然起疑，于是又一次她與濟文分開后，悄悄地尾隨其后，想看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誰曾想…
濟文竟然不知從哪里綁了些涉世未深的少女，強行占有她們的身子，不知疲倦的像極了發情的野獸，活生生的將那些少女折磨致死。
末了，將她們一個個的剁碎埋于那片花圃之下，用腐敗的尸體滋養著那一株株花植。
那一刻，孤云覺得渾身徹骨的寒冷，曾經那個女子多看他一眼都會臉紅的濟文變了，變得陌生恐怖令人懼怕。
孤云驚慌失措急欲逃離時，慌不擇路之下裙擺不慎被灌木勾破。布料撕裂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引起了濟文的警覺，立即起身追了出去，見到遠去的倩影之時，他神情微頓停下腳步，靜默良久轉身離去。
等，度日如年漫長的等待！
孤云一直在等濟文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可哪怕是騙，也總好過什么也不說像個沒事人一樣，風輕云淡的繼續與她相處。
那片日益繁盛的小花圃，像是一個利刃懸在心口上，每每一見到時，她便會想到暗夜里那不堪的一幕幕。
誰知孤云等來等去，等到的卻是濟文親自送來的一盤求和糕點，猶記得暈過去之前，她聽到了他囔囔自語的話：云兒，別怪我！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孤云其實是被痛醒的，下身的撕裂感讓她瞬間明白正在經歷著什么，而伏在在身上的濟文像只不知疲倦的兇獸，一個勁的在她身上索取。
咽下最后一口氣之時，孤云看到了濟文眼底的淚，不禁猜想那是為她流的么？
曾經的曾經，縱然他們之間有再多美好的共同回憶，孤云也逃不過被濟文索取致死，最終一如那些被埋于花圃之下女子一樣的結局。
孤云散碎的魂魄不知過了多少歲月漸漸凝在一起，成了花海里還算完整的亡靈。
在隨后漫長的歲月里，孤云漸漸弄明白濟文為什么要奪走少女的清白，然后將人剁碎了埋葬在不知打哪兒尋回來的花卉下。
為了怨，為了怒，為了恨，唯有如此才能令死去的軀體，產生足夠催生靈植的靈，加之細心呵護培養之下，以花煉丹方能有奇效！
孤云親眼看著一個又一個少女被送進千秋殿，一個個慘死之后被剁碎入土充作花費，身邊散碎的亡靈越來越多，小花圃逐漸壯大，花越開越多，紅艷艷的一片花朵像極了起伏的血海浪花，刺痛人心，直擊心底的陰暗。
作為枉死的靈，濟文看不見孤云的存在，可她卻能見到他的所有。
一日，濟文喝的酩酊大醉，遣退所有侍衛，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進花海深處，又哭又笑喊著孤云的名字，趁著酒勁向她傾訴埋在心底的真心話。
也許是從那一刻起，孤云覺得濟文并不如表面殘忍無情，因為某些事情一但開始了，想回頭想退縮已是不可能的。
孤云終于明白，為什么她的師尊會將那個位置交給實力善可的濟文，只因為求強大尊貴的貪欲，促使他立下血誓，與不知名的花植形成共生關系。
以尸飼靈，入藥煉丹！
此等禁忌之術有違天合，才被藥神山歷屆師尊所厭棄，傳到他們師傅這一輩的時候，因世間五行趨于稀薄，無法讓靈植繼續生長，要不停滯萎靡不振，或者直接枯萎殆盡。
為保住藥神山在神界的地位，萬般無奈之下，他們的師傅才想出讓忠厚老實的濟文立下血誓，與那幾株珍稀的靈植形成共生關系。
靈植長出花朵供藥神山煉丹，濟文必須親自折磨一個又一個無辜的少女，讓她們死后成為怨怒難消的亡靈，用她們細碎的尸體和鮮血滋養靈植，周而復始下去…
自從濟文和孤云相互將心底的情意表明之后，她曾經想過與他的洞房花燭夜是何等模樣，想到深處情難自禁時，臉上早已紅霞漫天。
誰知她等來的卻是…他枉顧她的意愿一次次抵死的掠奪，落得香消玉殞的下場。
“云兒，云兒，對不起！對不起…”
“云兒，我錯了！錯了！錯了…”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般對你？怎么可以…”
“師傅，師傅…你選的人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是我？”
起初，孤云是恨濟文的，可當他喝得酩酊大醉跌跌撞撞跑進花海深處，哭著喊著她的名字，傾吐諸多辛酸苦楚時，她頓住了，久久之后化作一縷青煙鉆入他身邊的靈植中…
相愛若不能相守，以如此方式也算聊以慰藉。
舞傾城三人在孤云的回憶中，慢慢了解到神界藥神山變成如今這般的辛秘，而那個被眾多亡靈撕咬的濟文，說起來是一個令人覺得唏噓的…可憐又可恨之人。
“你恨他么？”舞傾城直言道。
“愛過，恨過，又如何？這條路終究是他自己選的，與人無尤！”
孤云慘淡一笑，隨即歸于平靜，她不否認濟文曾在她目中占有極重的位置，愛他更甚她自己，結果卻落得如此下場，說不怨不恨是不可能的。
“你倒是看得通透！”
“千般過往，事與愿違，終究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