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那一日,舞浩清一直提心吊膽了半日,生怕舞傾城因為那匹母馬之事,故意到謝芷蘭那里編排他,更怕小丫頭跟娘親提什么娶親的事,他更加害怕大哥二哥那里因此事對他施以“愛的教育”,想想心里不由得發憷。
要知道丞相夫人孕有三子,舞浩澤,二十有一;舞浩明今年也已經一十九歲;舞浩清三子中最小,年僅十七。
當然沒道理做兄長的兩位都還未娶親,身為小弟的他先跑到兩位哥哥前邊去吧,說出去都會被旁人笑話。
誰讓舞浩清身邊的部將唐玉不給力,家中的妹妹唐珍太彪悍,只因母馬不愿聽話順從,被其日復一日鞭打,誓要卸去它一身的傲骨,做她的專屬坐騎。
由此可見此女的心地有多么歹毒,兇狠!
最可笑的是舞浩清前去想要接回母馬,唐玉倒是爽朗的一口應予,而其刁蠻的唐珍,則稱馬兒帶走可以,但要舞少將軍陪她游玩一日。
下屬的家人紛紛用見鬼一樣的眼神看著她,不理會她蠻狠撒潑,硬是阻擋她不顧臉面的撲向舞浩清,最終被其父唐華茂一巴掌扇倒在地,久久不曾醒來。
小小女子,豈敢肖想丞相府的公子爺,萬一舞丞相怪罪下來,不但唐玉官職不保,連一家人也無法在京都立足,這不是跟找死有何異?
況且,他的兩位兄長哪一個是吃素的?
舞浩澤,內閣大學士,滿腹經綸,京都多少少女心儀的對象。
舞浩明,京都第一富商,賺錢的手腕無人能及,生意都做到珈藍與順元兩國去,可見其是多么厲害的角色。
再加之當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舞丞相,除了皇帝,他家還會懼誰?
對于過來人的唐華茂夫婦,怎會瞧不出舞浩清對唐珍并無半分欣賞傾慕之情,說句打臉難聽的話,他的女兒連丞相夫人半分姿色都不及,少將軍怎可能會看得上?
誰人知,唐珍竟然沒羞沒躁提那什么要求,舞浩清沒有當場翻臉,已是給足了兒子唐玉的臉面,唐華茂若是再不知好歹,還能在京都混得下去?
舞耀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官拜丞相之值,豈是他們一家惹得起的人物?
再者,那匹母馬本就是舞浩清捉到的,人家要回去也是理所應當,唐珍居然以送出收的東西,焉能要回之理,當做威脅他的籌碼,讓其相陪一日。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舞浩清滿臉錯愕詫異,連他們這些家人的臉上,都替她覺得躁得慌!
沒羞沒躁!沒臉沒皮!
真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況且那匹馬的性子烈,都快被唐珍折騰死了,人家要就給不就成了,居然好意思提要求,不知她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終的結果,當然是舞浩清成功的牽回雪柔,但是它瀕臨死亡的狀態,舞傾城當機立斷先用龍族秘術為它修復傷勢,順道搜了搜它的魂魄。
而雪柔所經歷的一切,猶如走馬燈似的在舞傾城腦海里不停地閃過,越往下看她心中的小宇宙徹底被點燃,怒火肆意在內心蔓延。
若不是當時雪柔當時的情況緊急,令她無暇分出心思去替它報仇,否則唐珍豈能安好的躺在府里的床榻之上,想想真為她往后擔心。
真如惡魔般的舞傾城,焉能有不報復回去的道理?
凡是她所在意的,不管是人,亦或是什么的,皆在她的保護范圍之內,傷了她的東西,豈容他人安寢?
笑話!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但愿唐珍經受得起舞傾城的打擊報復!
至于那日舞傾城對舞浩清所說的話,他如今回憶起來,對屬下唐玉的怨怒,不禁又增長了幾分,若不是他妹妹唐珍那么虐打雪柔,小妹能那么對他么?
舞浩清問:“城兒,為什么要給它們倆再建一個那么大的馬房?”
舞傾城皮笑肉不笑的答:“三哥,人家兩口子在草原自由自在慣了,若不是被你這么冷不丁的設計抓了來,它們生活得多自在!”
“…”
抓都抓了,不要去計較過程,不然還能如何?
“三哥,你不要以為不說話,城兒不知道你心里頭在想些個啥。”
“…”
城兒難道是他肚子里的蛔蟲?
“你就不能對它們好點?特殊點?”
“好點?特殊點?”
還不夠好?
吃的用的都比旁的馬兒高級,難道還不夠好?不夠特殊對待?
“再說,雪柔已經懷了崽,你若不給再建個更大的馬房,難道你想看到傲雪日日見你就踹?”
“…”
城兒,咱能不能不要在哥哥面前提這茬?
“補償什么的那肯定是要的,表示表示懂不懂?”
“…”
舞浩清那個汗啊,想他堂堂的驃騎大將軍,居然在府里淪落到需要討好兩匹馬兒的節奏?
還有沒有人比他悲催?比他慘?
有沒有?有沒有?
不管舞浩清心中作何感想,丞相府里的馬場邊又新起了一座更加氣派的馬房,其規格比之原有的大上兩倍不止。
至于,一項傲嬌慣了的傲雪,因為舞傾城施以援手及時救治雪柔母子,兩口子得以團聚。又瞧著舞浩清為建馬房之事出力頗多,對待他的態度也有所緩和。
至少不會一見著他,既刨土,又亮馬蹄子的。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沒有出現不可挽回的局面,原諒他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