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見子受這副沒來由的生氣,忙搖手:“別別別,我是自愿聽我師弟的話,并不受他脅迫。”
“不可能。”子受急了起來,“這世上怎么會有不愛金銀珠寶的女子。”
他一把抓起了攤位上的金釵項鏈,塞給妲己:“這些,這些,哪一樣不好看?”
妲己有些為難,向后退了一步,這小子受冒冒失失的,讓她很不舒服,她已經想走了。
高蘭英忙過來攔住子受:“你呀你,哪有你這樣送禮的。我這妹妹冰清玉潔,和你宮…家中那一干妖艷賤貨可不一樣。”
“是是是。”子受把金釵項鏈往攤子上一丟,“這些都是些俗物,根本配不上姑娘,我去給你找天下最好的工匠,打造出最好看的釵子給你好不好?”
“我不要。”
子受這一番動作,吸引了越來越多的路人,妲己覺得很不好意思,轉身便走。
“妹妹,妹妹。”高蘭英連忙追了上去。
“姑娘…”子受望著妲己離去的背影,正要追去,被一只手拉住。
子受回頭一看,微微一驚:“聞太師。”
且說姜易自從離開了賀蘭城,不知妲己跟著自己,一路飛到了颶風谷朱雀壇。
蛟大頭見他來了,最是高興,一把抱住姜易:“玄武使,你回來啦,那個鎖陽酒制作得如何了?可否分兄弟一口?”
姜易見他神色戲謔,便知道他在開玩笑,便道:“哪有什么鎖陽酒,那小孩被我吸光初陽之氣死了。”
蛟大頭一拍大腿:“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這等好東西自己帶著便走,還獨自享用。”
“我現在沒有時間說這個,我師姐何在?”
蛟大頭見他如此,也不再和他多說,將他領到了壇中,見到石磯,姜易便將楊文輝之事告訴了她。
石磯的嘴角微微冷笑:“我原只猜到是金鰲島在背后下黑手,沒想到瘟門也牽扯在其中。”
雀二娘聽到姜易說楊文輝假扮成了自己,忙表忠心道:“瘟門也太過可惡,在背后捅刀子不說,居然還假扮我。宗主,屬下對你絕對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鑒,絕無二心。”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石磯也沒有在意,瞥了姜易一眼,“看師弟的樣子,想必是已經有了謀劃。”
姜易笑了一笑道:“我決定去金鰲島一趟。”
“哦?”
萬妖宗幾個大人物聽到姜易這話都是一驚。
金鰲島如今在無盡之原坐鎮的是趙江,后來又從北寒冰極過來了金光娘子,兩人修為都很深厚,金鰲島無疑是個龍潭虎穴。
姜易作為萬妖宗的護法,獨自去闖金鰲島,也太過托大。
“你們放心,若是我回不來,你們再立一個玄武使也就是了。”
石磯掃了姜易一眼,見他神色如常,心里暗想:他死了對于萬妖宗倒是沒有什么,但是師傅若是問起來,可如何解釋。
蛟大頭和姜易最是要好,忙道:“這事實在太過危險了,玄武使請三思。再不行,我也陪你一塊去。”
見蛟大頭這樣講義氣,姜易心里不禁有點感動。
雀二娘卻因為姜易奪了她的小孩之事有點懊惱,冷嘲道:“金鰲島可是高手如云,莫說你了,便是宗主這般厲害,也不敢擅闖,你這不是去找死嗎?”
而土行孫聽了這話,面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只是拳頭微微捏緊。
姜易搖了搖頭:“我自有法子保全性命,只是我這一條命和萬妖宗捆上了,若是這次能成,無盡之原的金鰲島勢力足以被滅,若是敗了,朱雀使的老巢只怕是不保了。”
雀二娘聽了這話,嘴角一抽,但她心里卻知道,姜易所言不虛。
于是姜易便將他的謀劃全盤托出,告訴了他們。
說完姜易便離開了萬妖宗,向打聽出的金鰲島所在飛去。
此行任務重大,石磯他們親自將姜易送出了颶風谷。
望著姜易的背影,雀二娘“嗤”地道:“宗主,我覺得玄武使難以成事,只怕他這一去,就要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石磯沉默良久,問道:“那你可有什么良策?”
雀二娘一下被問住了,尷尬地道:“這…倒是沒有。”
“沒有便閉嘴!”
妲己被子受糾纏,便想著離開闕州,但高蘭英卻在城門將她攔了下來,再三告罪。
“妹妹,你是不是生姐姐的氣了?姐姐悔不該認識子受這種浪蕩子弟,出言不遜。姐姐掌自己嘴。”
妲己方才確實有些生高蘭英的氣,但聽她這樣一說,似乎又真的不好怪罪她,說來她們是在集市上偶遇子受的,也非她故意害自己。
眼看高蘭英要打在臉上,妲己連忙拉住了她的手:“姐姐,你這是做什么?”
高蘭英嘻嘻一笑:“妹妹這是心疼姐姐啦?”
妲己嘆息:“這事不怪你,我反倒遷怒于你,這是我 的不對。”
高蘭英拉住了妲己的手:“我其實是有些羨慕你的。”
“啊?”妲己微微張開了嘴巴,不明白高蘭英的意思。
高蘭英幽幽嘆氣:“我嘛,不像你,孑然一身,自由自在,凡事全由自己喜惡。”
妲己見高蘭英神色漸漸黯然下去,不禁有些同情:“姐姐為什么不自在?”
“我嫁給了這邊城的一位副帥張奎,說的好聽點,叫做副帥夫人,說的難聽一點,叫做身不由己。”
“這怎么會,副帥夫人可是何等高貴,旁人羨慕都來不及呢?”
高蘭英輕輕搖頭:“你又哪里知道,這些高貴,也是枷鎖,將我和大商捆在一塊,有些時候,國在前,家在后。”
妲己小聲嘀咕:“這我就不懂啦。”
“譬如我的夫君,要來闕州鎮守邊城,我若是隨著來,便要遠離朝歌,遠離朋友,一個人在這地方,說不出的寂寞呢。可我若是不來,便和夫君分居兩地,你說作為妻子,不能照顧他,心里又怎么過意的去。”
妲己這下聽明白了,沒想到這個副帥夫人居然會有這么多的煩惱。
“又譬如說那個子受,他的府上乃是朝歌權貴。他的德性你也見到了,你以為我愛搭理他。可若是不搭理他,回頭得罪了他的府上,豈不是影響了我夫君的仕途。”
妲己低垂下了腦袋,誠懇地道:“姐姐,對不住,是我誤會你啦。”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