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不到死,都覺得死離他們很遠。
就如同知道韓猛有一些神奇手段,但不真正的面對,那也僅僅是忌憚。
韓猛獨自一人回長安,世家門閥是沒人敢第一個冒頭,但并不等于他們就會樂見,李世民與韓猛兩人眉來眼去。
機會難得,如果能夠挑撥李世民跟韓猛反目,那不管誰輸誰贏,對世家門閥來說,都是有利的。
這就是人心,自古如是,博弈角逐從未停歇,縱觀歷史,很多在當前看來很愚蠢的事情,但處于當時的情況下,發生就不奇怪。
就如同李佑造反,李承乾造反一般,后人看了都罵他們太蠢,但他們真的蠢嗎?
玄武門之變成功了,如果不成功,自然會有另一種說法。
勝者王侯敗者寇,當面言笑,背后下刀,都沒什么奇怪的。
韓猛待在舟山島,世家門閥自然不會有什么心思,因為暫時也沒有涉及到他們的利益。
之前的仇恨,在忌憚之下,也能夠相安無事。
但韓猛如果單槍匹馬,回到長安城,人的心思想法就是另一回事。
就如同唐末藩鎮割據的節度使,帶兵都不敢入長安。
韓猛的情況不也是如此,遠離長安城,才使得各方平衡下來,誰拿誰都沒辦法。
但現在韓猛要入長安城,給晉陽公主治病,千里迢迢也不可能帶著私兵部曲,必然是單槍匹馬。
這就自然讓一些人蠢蠢欲動,很自然的反應而已。
就在劉仁愿往明州死命趕路的時候,韓猛卻是很悠閑,美洲與舟山島兩邊跑跑,似乎終于可以過點安靜的日子了。
舟山島港口區另一邊的造船廠,也在加班加點的建造一艘艘的大船。
在沿海一帶,特別是明州這個地方,造船的匠人,是真的很多,韓猛重賞之下,自然是不缺人手。
還有曬鹽之田,韓猛直接選擇明州附近的一片灘涂區,安排人開始大批量的曬鹽。
至于說這里的土地不歸韓猛,但也沒人敢出來制止。
舟山島的海軍,三天兩頭的在明州海邊晃蕩,使得明州的水師,都不敢出海了,免得發生誤會,從而被韓猛來個一鍋端。
就如同建康城的水師一般,可想而知對方正缺戰船呢!
搞不好就是故意在找借口,想把明州水師給剿了,把幾十艘戰船當成戰利品。
朝堂對韓猛在建康城的事情,非常的玄妙,似乎刻意忽略了水師被滅的事情,這種情況下,水師將領如何敢惹韓猛。
劉仁愿出發時五十人,到達明州時,就只剩下十幾個,其他人都累到在沿途驛站,劉仁愿也是精疲力竭,憔悴的嚇人。
好在終于趕到了明州,當即就讓人帶著去了碼頭,乘船渡海,前往舟山島。
舟山島上,韓猛還在千島城的山里,精心建設著山莊別院。
李二牛跑來找他,他才知道劉仁愿來了,聽聞是兕子病危,韓猛還楞了一下。
這小姨子按說現在不會死的,怎么會病危了?
難道是吃了他的藥,使得原本的藥方沒了效果?
這個韓猛也不是很懂,但也不是很急,因為急也沒用,小丫頭挺可愛,也依賴他,他也心疼舍不得。
不過這千里迢迢的,也不急在一時半會,的尋思個辦法,如何能夠盡快的趕往長安城。
皮卡車?
還是救生艇?
一個水路,一個旱路,但看樣子走水路似乎更快一些。
但如此一來,就暴露了救生艇的存在。
雖然不懼,但他也不想驚世駭俗。
那就只能沿著長江而上,依舊從漢江進入丹江,然后一直到丹江的源頭,到了那里,翻過三座山頭,就進入了長安地界。
長江寬闊,救生艇高速駛過,也不會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不像運河,貨船來來往往,河道狹窄擁擠。
在出山的路上,韓猛已經做好了路線規劃,似乎也只有這一條水路,能夠迅速的趕往長安城。
對于小兕子,他不可能無動于衷,見死不救,就是長孫皇后,他同樣也會盡力而為,一直以來,長孫皇后雖然是長孫無忌的妹妹,但真的沒有對他不善。
韓猛做事,憑借本心,誰對他好,他心里都清楚。
回到山下城區,很快就見到了劉仁愿,看到劉仁愿那慘樣,韓猛也是不忍心,也不聽劉仁愿重復了,就讓人安排他們這些人休息,恢復體力狀態。
而他則是找來薛仁貴他們,進行了一些簡單的交待,就獨自去了海邊,到無人處,取出已經加滿油的救生艇,跳了上去。
救生艇全速之下能夠達到四十幾節航速,相當于每小時七八十公里。
不過耗油也是很厲害,以這種速度,韓猛也需要最少三天,才能夠趕回長安城。
這還是不眠不休的情況下,韓猛當然不會不眠不休,他猜測小兕子應該死不了,歷史上這丫頭活到十幾歲的。
長安城,太極宮,立政殿之內。
這些天下來,長孫皇后也越發的清廋,長樂公主同樣消減很多,兩人的精氣神都不好。
韓猛所留的藥吃完之后,兩人一直在服用御醫開的方子。
包括兕子也是,半死不活,呼吸困難,氣色越來越差。
李世民這些天也沒心思理政,憂心忡忡,皇后,長女,幼女,這三人都是他的心頭肉,但現在三人身體都是越來越差。
每次想到這些,他都暗自責怪自己,更是痛恨長孫無忌這些世家門閥。
韓猛在的時候多好,長孫皇后都長胖了,小兕子也是肉嘟嘟的,連長樂都越來靚麗。
但現在呢?
還不知道劉仁愿他們到了沒有,這韓猛你他娘的跑那么遠干嘛?
哪怕在洛陽也好啊!
孫思邈那老道,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找都找不到,這些神醫名醫,一個個都他娘的難侍候。
好好的待在長安享福不好嗎?
就在李世民一肚子埋怨之時,王德近前,“大家,孔穎達夫子請求覲見。”
“嗯,讓他進來吧!”
“喏…”王德應諾退后,隨即往殿外走去,沒一會,再次返回,其身后隨著須發皆白的孔穎達。
“臣拜見陛下。”
“平身,沖遠,此來何事?”
李世民此時已經擺出一副笑臉,和氣的詢問。
孔穎達卻是掏出一個折子,說道:“臣聞陛下將作監內,正在大量的印刷書籍,采用的是新式的印刷技術。
所以,想懇請陛下,把此等加快印刷書籍的技術,進行推廣…”
“沖遠,此事你孔家就不要插手了,這技術之所以一直沒推廣,其中的原因,難道你不知道?”
李世民心里暗嘆,但表面上依舊平緩。
終于,這些世家門閥盯上了將作監,盯上了活字印刷術,開始進行壓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