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猛申報的煤礦,無需做手腳,我自有打算。”
丘府,丘行恭對丘行淹說道,神情很是平靜,對于皇上的處置,他也沒有發表任何的不滿。
丘行淹點點頭,本想利用韓猛開礦之事,壓一下韓猛,但二兄似乎直奔搞死韓猛而去,不會用這種不痛不癢的手段。
“那韓猛深得皇上之心,殺了他會不會惹來禍事?”
丘行恭聞言,冷冷一笑,“有什么禍事?殺了就殺了,人活著才有價值,死了就啥價值沒有,我不信皇上還真能因此,讓我償命?”
丘行淹忽然想到韋思齊,就低聲道:“要不聯合韋家一起動手,這樣就算有什么,皇上也不至于真的怪罪…”
丘行恭瞪了一眼三弟,“你還是擔心會被我連累?”
丘行淹連忙擺手,急道:“二兄,我只是想穩妥一些,對神績侄兒的死,我也悲憤…”
“哼…你就與丘師利一樣,膽小怕事,丘家不是我,會有今天?”
丘行恭說完,甩袖離開。
丘行淹抬手想說什么,但最終哀嘆一聲,欲言又止。
杜敬同今天很難得迎來了堂弟杜楚客,不過兩人三句話就差點再次吵起來。
杜楚客冷聲對杜敬同說道:“你恨長孫無忌,私下里動些手腳無所謂,但你不能利用杜荷,他還年輕,我兄長又已不在。
你如此的攛掇他,只會害了他。”
杜敬同感覺冤枉,爭辯道:“小弟,你真是冤枉我了,這一次的事情,跟我無關。”
杜楚客冷笑,“無關,那鄒家是怎么回事?”
杜敬同略微遲疑,才說道:“對,我是讓鄒正全出手,對付韓猛,但我只是想把矛頭引向長孫無忌。
畢竟長孫無忌才是鄒家最大的后臺,韓猛最終肯定會與長孫無忌對上…”
杜楚客嗤笑,審視了一下杜敬同,“你以為就你精明?鄒正全與長孫無忌是什么人?
你的這點伎倆人家看不出來嗎?
還有你上次派人刺殺宇文家子弟,想嫁禍長孫無忌,我告訴你,不僅長孫無忌已經查出,就是宇文士及也已經猜到是你。
你再放不下父輩的仇恨,就等著把杜家拉入火坑吧!
再說,叔父與長孫無忌也只是政見不合,非生死之仇,也不是被長孫無忌氣死,你這般的沒完沒了,到底是為何?
若不是因為杜荷,我才不會管你做什么,當年叔父所為,害死我大兄,難道你現在還想把杜荷拖累?”
杜楚客提起杜敬同父親,杜淹當年在王世充手下時,進讒言害死杜楚客的大哥,就是其二哥杜如晦以及杜楚客本人,都差一點玩完。
提到這些事,杜敬同臉上也是燥熱,火辣辣的。
這也是兩房對立,一直不和的根源。
杜敬同語氣低了許多,“杜荷與丘神績他們一起,針對韓猛,真不是我攛掇,應該是那韋綱。
再說,他與太子交好,做什么也不會聽我的。
楚客,我問你,我讓人殺掉宇文家子弟,這件事非常隱秘,你是如何知道的?”
“世上就沒有絕對的秘密,包括宇文家煤礦坍陷的事情,你以為長孫無忌不動聲色,就是察覺不到?
幼稚,用排除法都能夠找到你頭上。
別說證據什么的,更幼稚,長孫無忌這些人,想對付你,需要證據嗎?”
杜楚客這番話,讓杜敬同心驚肉跳,的確,只要他認為是你做的,根本無需證據。
看來,他還是把事情想的過于簡單了。
此時,他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這不是長孫無忌一家,還有宇文世家,杜家根本扛不住。
這個時候,杜敬同有些后悔了。
“那楚客,你教教為兄,該當如何?”
“沒辦法,現在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你一旦有所動作,那就坐實了他們對你的懷疑,所以,千萬不能欲蓋彌彰,會弄巧成拙。”
杜楚客說完,就離開了,他來本就是為了杜荷,既然杜敬同沒有蠱惑杜荷,那他才不管杜敬同的那些屁事。
沈世平出去打探,當晚回來,卻是給韓猛帶回另一個消息。
其實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就是崔家被抄家滅門的事情,使得韓猛驚詫不已,百思不得其解。
根據打探的罪名,更是讓韓猛無語,最近的所有事情,都讓崔家背了,連長孫沖的死,都是崔家干的。
真的很神奇,以韓猛的政治智慧,根本理解不了這里面的道道。
不過如此一來,倒也了卻了一塊心病,不然,這崔家如鯁在喉,始終讓韓猛不放心。
無緣無故的被刺殺,的確是讓人心里不踏實。
“明日要不要對鄒家子弟下手?”
沈世平最后詢問韓猛,因為韓猛當日離開之前,就撂下話了。
韓猛瞥了一眼沈世平,笑著反問:“你覺得呢?”
沈世平很認真的回道:“如果鄒家明日不送來十萬貫,那肯定要出手殺一個,不然大郎你說出去的話,豈不是…”
“那不就得了,還問?”
“…”
翌日,薛仁貴與二牛到了,韓猛與主廳內,與幾人喝酒燙火鍋。
牛肉,牛雜,羊肉,羊雜,新鮮的菠菜,香菜,豆腐,等等,擺滿了一旁的案幾,秀兒巧兒在周圍忙著倒酒,添菜。
大牛與劉莽兒,躺在一邊,幾個仆役服侍著,把燙好的牛羊肉蔬菜,端到兩人面前。
當然,酒不能喝多,淺嘗即止。
韓猛,薛仁貴,二牛,沈世平,都不時地打趣二人,還故意把酒喝的吱溜吱溜,饞著李大牛與劉莽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吃飽喝足之后,韓猛就把薛仁貴與二牛兩個人,叫到了書房。
拿出一份地圖,開始交待事情,同時告訴兩人,這一次搭建礦場基礎設施,也是訓練科目,野外作戰的生存訓練。
并且,搭建好了之后,也也要暫時駐守,等工人過去之后,穩定下來,才能夠撤離。
交待完了之后,薛仁貴與二牛兩人也沒有停留,就趕回了韓家莊。
在兩人走了沒多久,韓府來了人,看到來人表明身份,韓猛并不意外,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長孫家的人,不是長孫無忌這一房,而是長孫順德那一房,長孫順德是長孫無忌的族叔。
來人自然不是長孫順德,而是長孫嘉慶,長孫順德的兒子。
年紀三十多歲,白面無須,一副文弱夫子模樣。
“我想長孫兄定然是為了鄒家家主而來,昨日我就與鄒家管家鄒順,說的很清楚了,鄒正全之病,我也無能為力。”
韓猛把長孫嘉慶迎入主廳,就開門見山的說道。
(夜里無更,明日午時以后)